第十八章 誰說四王爺不婚
也正是因為這極度畏寒之症,太後對四王爺愈發放縱,可是對四王爺放縱,對他可不放縱啊!倘若他回宮複命,四王爺不婚,太後大怒,他的小命,還保得住嗎?
想到這,太監禁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王爺……”阿塵試探似的叫了四王爺一聲。
四王爺冰冷的臉上更加冷漠,他惱怒的揮了揮袖子,喝到:“本王說了,本王不婚!”
太監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跪地。阿塵亦不敢再說什麽。
“誰說四王爺不婚。”書房門外,忽然響起清冷的聲音,太監循聲望去,便看到了推門進來的寂筱。
太監忽然張大了嘴。
都道四王爺不近女色,原來是金屋藏嬌!不過也難怪四王爺會金屋藏嬌了,天底下誰若是能夠見了這樣標致的美人,大概都要慨歎死而無憾了吧!怨不得四王爺不娶潘小姐,不見沈千尋呢!原來,是王府裏還藏著這樣絕色的美人!
慕容寂筱如同綢緞般的漆黑長發柔順地被銀色絲帶挽著,更加襯得她膚白如雪,那張秀麗無雙的臉上帶著冰冷的笑,緩步走近,冷冷的對太監說:“勞煩回稟太後,四王爺三日之後大婚。”
太監這才緩過神來,匆忙向四王爺和慕容寂筱辭行,生怕稍候片刻這中間就會再生波折無法複命,連忙一溜小跑跑回了皇宮。
阿塵知趣的退下了。四王爺坐在爐火旁,眼光散發這琉璃一樣的光芒,他緊緊的逼視她,目光裏是不可思議與欣喜,卻偏偏孩子氣一般掩蓋著,口氣故作淡漠的問:“你竟然,要嫁給我?”
慕容寂筱冷冷一笑,說道:“四王爺夜夜守在寂筱房前,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四王爺從椅子上掠起,瞬間便到了她身邊,抓住她的手腕,冷冷的說:“為什麽?”
“為了,折磨你。” 慕容寂筱眼中閃過重重冰冷,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我知道,你不可能不娶。”說罷,麵上帶著極盡的嘲諷,對著他冰冷的笑。
四王爺抓住慕容寂筱的手頹然泄了氣。她抓住了他的命脈。狠狠的,死死的,一擊即中。而他,卻不得反抗。
四王爺三日後大婚的消息,一夜之間貼滿京都尺澤的大街小巷。皇上與太後大喜,下令全城同慶三日,大赦天下。
身著白衣的肆國大將軍站在酒肆的牆邊,看著牆上的通告,狡黠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他仰天長歎。倘若寂筱不死,也一定已經和他成親了吧!也許,益州的百姓,也會如同尺澤一般熱鬧的吧!
大紅的嫁衣,嬌美的臉龐。穆如生閉上眼,臉上帶著笑,隻是眉宇間帶著隱不可見一絲無奈。漸漸的,化作了悲涼。
秋風蕭瑟的夜裏,母親抱著從河中拉上來的寂筱痛哭,父親亦站在母親身邊流淚歎氣。穆如生冷冷的站在遠處,清亮的眼眸中是裝不下的哀傷。
他不敢向前啊!他甚至連寂筱的葬禮都未曾參加,任憑益州百姓如何罵他決絕和無情,他握著手中的赤峰寶劍,毅然走向了肆國。
睜開眼,穆如生狡黠的目光裏忽然放射出一股堅定和決絕。四王爺。我定然會為了慕容上下幾百口,殺你個片甲不留。我定然會為了寂筱,報仇雪恨。
潘府內,潘襲月在泯然的悉心照料下,身體日漸好轉,漸漸地能夠下地行走,臉上也漸漸展露出了笑容。
去見四王爺。她每次想起來,都會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那樣英俊挺拔的身影,那樣眉目凜然的俊俏,潘襲月坐在閨房中靜靜地想,忍不住笑出了聲。
門前的棉席卷動,泯然走了進來。
狹長的眉宇間仿佛是添了更多的愁緒,走到潘襲月跟前,卻仍舊勉強帶笑:“襲月,看我給你帶了什麽?”泯然笑著,從懷中拿出一方美玉,說道:“這可是難得的白玉羊脂打造的美玉,好看嗎?”
潘襲月嬌笑著躲過美玉,在白皙的頸間比劃著,問:“泯然,漂不漂亮?”
泯然寵溺的看著潘襲月,憂愁的雙眸中帶著幾分欣喜,說道:“漂亮,漂亮。”
“那你說,我戴著這塊美玉去見四王爺,四王爺會不會喜歡?”潘襲月轉了個圈,轉到一人高的銅鏡前,高興地照鏡子。
泯然寵溺的表情忽然就凝固了,他伸出的雙手騰在半空中,僵硬。
潘襲月見泯然沒有回答,便扭頭看著他,笑著問:“泯然,好不好?”泯然憂傷的雙眸再也無法假裝出歡欣的模樣,他勉強扯了扯嘴角,說:“好。”
好?泯然無奈的閉上了眼。三日後,他便迎娶別的女子了啊!
“怎麽了?”潘襲月走到泯然麵前,拉住泯然的手,小心翼翼的問。
泯然的眼睛裏有化不開的憂愁,他摸著潘襲月精致的麵頰,無奈的一笑。
“怎麽了?”潘襲月神情極度緊張,又問。
泯然歎了口氣,不語。
“他……要成婚了?”潘襲月小心翼翼的說出“成婚”兩個字,雙手緊緊地抓著泯然結實的手臂,期待著泯然否定的回答。時間的沙漏沙沙流下,隻一瞬間,對於潘襲月來說,卻像是度過了一萬年。
泯然看著潘襲月美麗的眼睛,終於再也忍不住,點點頭說:“四王爺,三日後,大婚。”
潘襲月的雙手頹然落地,白玉羊脂打造的精美玉佩“叮咚”落地,落了一地的碎片。潘襲月不置可信的看著泯然,猛烈地搖頭,喃喃的說:“不會,不會,四王爺不會娶別人的……不會……不會!!!”
最後一聲,潘襲月是用盡了全力嘶吼出來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了半晌仍舊餘音嫋嫋,那一嗓子,喊得很是撕心裂肺。
潘襲月精致的臉頰上滑落了剪不斷的淚滴,泯然頹然看著痛苦的潘襲月,心下,比潘襲月更要痛苦萬分。
她那麽痛苦啊!他卻幫不上半分。這世上,還有什麽痛苦,比得上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痛徹心扉,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更為痛苦。泯然褐色的長發頹然落在眼前,遮住了他狹長的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