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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回身無背景雙飛獄,上面沒人坐地牢

  「上過山,下過海,穿越過時空,入夢過六合,這輩子,我們終於也是坐了一回牢了。」老元十分感慨。


  「我比較期待我們的主CP的監獄普雷.avi。」老宋看了看三個牢房中間,那個唯一住了兩人的牢房。


  這三間牢房位於中山府城衙門地牢最偏僻的一角,兩邊都是六人間,有六張生態環境豐富的破草席,分別住著朱師傅、老宋、老元、老周、利白薩和宮韻白,以及另一間的西王母四姝與陳輝卿、黃少卿。


  只有中間那間因為牆面滲水,只有一張破草席,所以塞了兩個人。


  眾人當時特別默契地站了兩組,將陳清平和今昭孤立出來,被捕快送進了中間那間牢房。


  「你們這些渣渣,為什麼不讓老白和小白住這間……」今昭把臉嵌在鐵柵里,目光幽幽地看著夥計們這邊。


  宮韻白浮在半空,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的衣服沾到那張破草席,聽了這話,白了今昭一眼:「因為你也是個渣渣,才逼得我們助攻的。」


  利白薩雙眼含淚:「恭喜你這麼快就加入我們應援團成為一個光榮的CP狗了。」


  「我寧願高傲地站著,也不要睡那個鬼玩意。」今昭指了指那張儼然已經有濕地生態環境風格的破草席。然而陳清平已經淡定地坐了上去。


  「是啊。今昭。你如果坐在地上,地上陰涼邪氣入體,會口眼歪斜的。」玉卮非常誠懇地勸。


  「……玉卮我暫時相信你了,不要辜負我。」今昭走到那破草席前,露出視死如歸的眼色。


  破草席上幾根老鼠毛醒目地無風而動。


  今昭坐了上去,馬上尖叫一聲跳了起來,一隻老鼠從草席里鑽了出來,呲溜一聲消失不見了。


  陳清平看了看今昭,把自己的手帕鋪在了草席上。


  兩側的牢房頓時傳來吸氣聲和叫好聲:


  「不是坐大腿差評!」


  「膝枕在哪裡我們要看到!」


  「坐懷不亂神馬的不是應該來一發嗎!」


  陳清平早就習慣這些胡言亂語,因此就跟沒聽見一樣,橫豎是跟菜譜沒關係的東西,於是就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今昭基本上也聽過很多次這種起鬨,從最初的羞澀到用眼神中的刀子默默譴責到如今已經可以自嘲順便自娛自樂:「膝枕神馬的臣妾做不到啊,姨媽來了。」


  「卧槽今昭算你狠,六合里你竟然還能正常來大姨媽。」青婀聽了這話差點一頭碰死。


  「六合也是一個完整的世界理論上大姨媽也該正常。嗯,她開始了就輪到你了。」玉卮看了看青婀。


  「你們夠了!這裡還有男生好嗎!」宮韻白扶額。


  「好了大家別鬧了,新人會害羞的。」利白薩作為「老人」很體貼地拍手。


  眾人插科打諢之際,地牢的門一響,獄卒帶著兩個人進來,當先那個是燕少主,後面那個卻是個陌生的少年,一身華貴,神情倨傲。。


  「李兄,麻煩了。」燕少主對那少年客氣道。


  「無妨,既然是燕老弟的朋友,想來也只是一場誤會。」那個李姓少年說著,低聲對獄卒言語幾句,塞了什麼東西在那人手裡。


  獄卒轉身離開,臨走前還把門體貼地關上了。


  「各位不必擔心,我已經與中山府打過招呼,明天一早走個過場,各位就能出去了。」那李姓少年態度倨傲地看著三個牢房裡的人,「只不過路途遙遠,人生地不熟,各位以後還應當謹慎行事才是。」


  「多謝這位李公子了。」朱師傅拱手一笑,「也多謝燕少主。」


  燕少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起來也怪我,誰知道香沉水就這個時候出事了。這位李兄是李家三房,這次多虧他幫忙周旋。」


  「無妨。舉手之勞。」那個李公子還是那副倨傲的表情。


  今昭看著那個李公子的身份,差點忍不住要冷笑起來。


  李鵬榮,李家三房庶四子,姬人所生。


  「李家還真的是家大業大,土皇帝一方啊,一個三房的連姓名都沒有的舞姬生的庶子,都能這麼牛。這要是長房長子,還不捅破天?」


  李公子和燕少主離開后,今昭忍不住吐槽。


  「如果是長房長子,受到嫡出的系統教育,說不定能正常點。」朱師傅也算是天潢貴胄過,對這種大戶人家的規矩比較熟悉。


  一群人閑來無事,開始細數那些年他們見過的大戶人家不得不說的那些事情,正議論得熱鬧,忽然聽見門外有咕咚一聲響,好像是什麼人倒在了地上。


  「是那獄卒。」宮韻白耳朵最靈,聽到了那人倒地的時候,身上的鑰匙等物發出的細微聲響,「我們可能有客人來了。」


  眾人立即警戒起來,利白薩也做好了隨時施法的準備,然而那一聲響動之後,卻並沒有人進來,也沒有任何奇怪的,值得注意的事情發生。


  「不是吧……」老宋撓撓頭,聞見了一陣熟悉的味道。


  那真的是十分熟悉的味道,因為清平館的早餐里時常出現這個東西,那是炸開花椒油的味道,陳清平最喜歡的幾種花椒混合在一起在鍋里爆香,徹底令花椒的滋味沁入油麵,炸出來的油,用來給涼拌菜點一點兒滋味,或者拿來做燉肉滷肉之前,把肉炒熟炒香的油料。那幾種花椒里,有一種八荒界土產的特色品,是來自嵐城的霧椒。這種霧椒本身不加熱白放在那裡,味道就特別濃郁,在辛辣與馝馞之中,還有神奇的甜味兒清香,在高溫加熱的時候,能自己滲出一種油汪汪的汁液,帶著天然的自己的那一段特別的辛香之氣。傳說早年椒房這個詞裡面的椒,指的就是這種香味十足的霧椒。這種花椒只能生長在霧氣嵐嵐的早晨,如果早晨不能採擷,到了下午就會徹底枯死。因此也叫做朝顏椒。


  霧椒的味道太特殊,所以那種陳清平慣用的花椒油的味道,也就很特別,特別地有辨識度。今昭老宋等人深愛的麻仁金絲,就是用了這種花椒油來調味的。


  眼下,這種高調的味道竟然在六合夢境的中山城牢獄里出現了。


  「不是,這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么……」老宋皺了皺鼻子。


  「大家小心一點啊!」朱師傅捂住口鼻,「我怕這香味有古怪!」


  牢房的牢門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撞,傳來巨大聲響,嚇得今昭一把抓住了陳清平的胳膊。眾人迅速警戒起來,利白薩雙手握住那鐵柵欄,輕而易舉地將鐵柵欄給拉開,鑽了出去,接著,在那撞門的聲音里,有條不紊地把三個牢房的柵欄都給拉開了一個大口子,中間那間牢房因為光顧著對今昭邪魅一笑,拉得太大力,竟然把那鐵棍子給拉斷了。


  今昭看著那麵條一樣輾轉零落在地的鐵柵欄,無語扶額。


  果然是六合裡面,沒有什麼牛掰的身份背景,所以不得不老老實實遵守最基本的遊戲規則,老老實實蹲在牢房裡啊。


  這要是有個名頭扛著,比如說陳國的王爺什麼的,就不怕這區區的中山國了,那會兒就算是利白薩把這牢房都給拆了做炒麵,也不會有人有什麼意見的,何必像是現在這樣,在這破地方裝孫子?

  哦不,要是真的是陳國的王爺之類,恐怕壓根兒就不會被抓進來。


  正胡亂想著,那老房的門已經被撞開了。


  撞開牢門的,是一隻周身幽光流瀉的奇妙生物,擁有鹿的身體和四肢,人的面孔,上半身以及手臂,頭上還長著漂亮的開著花的鹿角一樣的枝椏,一頭銀色流光的髮絲自臉頰披下,從面容上看,是一位略帶憂愁的美麗女性。那種熟悉的辛香之氣,就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花椒油的味道,比那個更清香更甜。」老周沉吟片刻,開口說道,「這是月下香的味道,是一種入夢用的香。」


  「這是……辟邪?」黃少卿驚訝地出聲。


  「辟邪?那不是夢魘么。」宮韻白的聲音更為驚訝。


  「我們現在,不就是在一個巨大的夢境世界里么。」老周勾唇,「你們要當心這東西,她可比她的外表,可怕多了。」


  所有的夢境之中的生物,都被人籠統地成為夢魘,儘管這些生物有的是真正的夢魘會傷害旁人,有的生物則是基本上無害的,不過是夢境里的過客,但八荒er們還是習慣都叫做夢魘,將萃夢師裡面專門抓捕獵殺剔除夢魘的人,叫做夢魘獵人。


  「跟我走。」那泛著光芒的辟邪幽幽地說,聲音空靈遙遠,好像並不是從她的嘴裡發出來的,而是遠方的什麼人借著她的口說出。


  眾人表情微妙地看著這個楚楚動人的夢魘人馬生物,齊齊後退一步。


  開什麼玩笑!今昭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叫做辟邪的夢魘,就算是八荒界的神仙,在六合里也是小白新手,面對這種奇異的不怎麼了解的夢魘,誰還真能聽她的話跟她走怎麼著?!


  「跟我走。」那辟邪十分執著,繼續重複著。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的?」陳輝卿突然開口問。


  「我感覺到了……」那辟邪換了一句話。


  今昭看著智商持續在線的房東大人,和其餘的人一樣,都準備等著他老人家拿個主意。


  陳輝卿這個問題吧,就連今昭也覺得,問得挺有技巧的。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的。


  一句話里,有好幾個意思。


  第一,這個「你」,是知道「我們」在這裡的。那是否代表著,六合之中,他們的行蹤是被人監視的。他們一來到六合,獲得是十分不起眼的游宴身份,沒有接觸過什麼人,這是否說明,之前接觸的人里,比如燕家的那些人,將他們出賣了?


  第二,怎麼知道的「怎麼」,代表著或許有人在默默關注著「我們」,並且應該擁有某種奇特的技能;那麼,從這種技能里,或者可以推斷出「你」的身份。那說明,或者有人手眼通天,和太歲一樣,點讀筆似的,一看見他們的臉就看破了他們的身份;或者有人把消息從八荒賣到了六合,六合里的人,從八荒界得到了他們的訊息。


  第三,這個問題直接繞過了「你知道我們嗎」這個問題,只要對方不否認,基本上就可以確認對方的確知道他們,這個語言的陷阱,很容易被人忽視,把注意力放在「怎麼」上面,

  這個問題的答案,哪怕是默認,都能從默認里得到一定的信息。


  今昭簡直覺得這句話是房東大人拿錯劇本了,這應該是朱師傅或者衛玠說的話才對!至少,也得是老周或者宮韻白啊。


  然而太歲的內心語被那辟邪忽視,那辟邪反而是盯著太歲的臉看,那眼神欲語還休,好像內含無限,看得今昭心裡頭髮毛。


  陳清平輕輕按住今昭的肩膀,很隨意地一伸手,就跟他平時伸手去拿胡椒罐子一樣,拿住那辟邪的角。


  今昭緊張地倒吸一口冷氣,男神那玩意你隨便就敢抓啊!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拿」,抓了一個空。


  那辟邪依舊站在原地,全身泛著動人的光芒,可陳清平的手,卻穿過了那鹿角,就像是穿過了不能被碰觸到的幽靈。


  「幽靈?!」利白薩大吃一驚,西方的幽靈,也就是ghost,是自帶這種「不能被碰到」的技能的。


  「不是,是夢魘之影。」黃少卿眼神凜冽,「是夢境里的見聞,在現實之中呈現出來的那種海市蜃樓一樣的感覺。」


  「夢境的投影?」青婀恍然大悟。


  「差不多。」黃少卿看了看朱師傅,「但是問題在於,這裡本來就是夢境時間,夢魘們的存在,都是實際的,就跟八荒界的那些妖怪一樣。六合的原住民,無論怎麼做夢,怎麼投影,都不會投影出這種觸不到的影子來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東西,其實來自六合之中,某個八荒er的夢境?」朱師傅皺眉頭。


  「也有可能是人類。」黃少卿補充,「聽它的聲音,它很可能和收香鳥一樣,是用來傳話的。在六合的某處,某個來自夢醒世界的人,用自己夢境里的夢魘,投影在我們的眼前,和我們傳話,要我們跟這隻辟邪走。」


  「是華練姐嗎?」今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華練。


  「不是。」陳輝卿斷然回答。


  「沒錯,九幽就是再被封印了力量,也是九幽,是燭龍,是盤古血脈,她要是能給我們傳話,絕不會用這麼不清楚的方式。」宮韻白從袖子里取出一片玉色柳葉來,「她應當還不知道我們在哪裡。而這個,只能傳遞如此模糊簡單的信息,說明要麼對方的本事也很普通,根本無力承擔複雜的信息傳遞,要麼,就是來者不善,故意讓我們誤會,伺機而動的。」說罷,他拔玉葉子湊在唇瓣,露出一個玲瓏笑來,「讓我來跟她回個話,探探底。」


  音調單純樸素的柳葉笛音吹奏而出,像是傍晚牧童坐在牛背上吹奏的那樣,帶著一縷歸家心切的喜悅,和一種恬淡簡單的心情。


  這種喜悅和簡單,彷彿是一種實質的力量,連今昭他們,都被感染了這種情緒,泛起了淡淡的惆悵,思念起夢醒世界的清平館的被窩來。


  那辟邪的表情一怔,隨即變得極其複雜,悲傷,懷念,悔恨,期望,絕望,各種情緒糅雜在一起,最終,化作了凄楚而壓抑的哭聲。


  在哭聲響起的瞬間,那隻辟邪流光逸散,消失不見了。


  眾人面面相覷,到底還是朱師傅嘆了一口氣說:「行了,先回去牢房裡吧,我們還是要跟著燕家人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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