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生不如死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你根本就無相信。
就如程家人的槍法,快,準,亦如他們的人,狠,辣……
阮文昊等人已經離開很久,汪瑞森的人也已經抵達。他命手下的人去岩洞搬運礦產,深邃的眸子帶著一絲數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一身防輻射服厚重的穿在身上,他就凝望著阮文昊離開的方向沉思起來。
腦海中回憶起他走前留下的一句話,“如果當時你的手再慢一步,我想此刻你的那隻手一定已經廢了。”
汪瑞森又是何等聰明的人,阮文昊話音未落他就已經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想必自己的拿出膠囊毒霧的那一刹那就已經被他發現了,也很慶幸早一步收了回去。
同時也為能有這樣一個對手感到興奮,多麽敏銳的洞察力,比獵豹的眼神都要犀利。
漸漸的他的那雙黝黑的眸子又變得憂傷起來,之後他又自嘲的笑了一下,“林楓晴,或許他真的比我愛你要多得多呢。”
就在他感慨萬千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破聲,汪瑞森下意識的就撲在了地麵。岩洞裏的人聽見巨響後也紛紛跑了出來。
眼看著岩洞以極快的速度塌陷,碎石塵土渣滓劈裏啪啦往下掉。後麵的火山噴發出的熱浪似乎也越高,甚至都能夠看見逐漸向上翻湧出來的滾燙岩漿。
阮文昊慌張的從地麵上爬起來,大喊道,“速速撤退,是火山噴發。”說罷,就帶領著所有人匆匆反方向跑,而身後的岩漿已經溢出正像是一個巨型的怪獸張開了血盆大口追逐著眼前的獵物。
他們沒多跑一步岩漿就緊跟上兩步,緊接著身後就又痛苦的哀嚎聲響起,一個,兩個,三個……
汪瑞森也始終沒有回頭,這都是命。之所以會被岩漿吞沒那隻能是他的體力不夠,沒有辦法達到更快的速度才導致了這樣的慘重,怨不得任何人。
這一刻他又想到了阮文昊,倘若現在換成的是程家人還會是這樣的局麵嗎?
岩漿還在不斷的吞噬著他們的生命,恐懼也蔓延在整個逃跑的隊伍中。人心聚散,有的甚至已經放棄了抵抗,被岩漿吞入腹中。
汪瑞森隻是一陣一陣聽著後麵慘絕人寰的叫聲,心裏的焦急是可以想象的,他長眉微微蹙起神情也越發的冷漠大聲喊了一句,“如果換做是程家人,一定不會有一個傷亡。”
當人對麵絕望的時候,或許隻有激將法可以嚐試一下。而森田家雖然沒有程家在道上這麽有威信,可他們自認為要比程家強大的多,對於程家隻是表麵上客氣心裏麵卻沒有一個服的。
或許是汪瑞森的這句話起了一點作用,身後痛苦哀嚎的聲音瞬間減少了很多。他眉宇間的冷酷又暈染上了一層淡淡欽佩。
活下來的人成功的坐上了來時乘坐的飛機,逐漸升起,離這片火紅甚至還帶著咕咚咕咚冒著熱氣的岩漿越來越遠。劫後餘生沒有過多的喜悅,被岩漿吞噬的同伴將永遠葬身於此。
汪瑞森也輕靠在靠背上,似是已經疲憊到虛脫的模樣。臉上泛白,就連唇角都沒有任何血色,黝黑的雙眸緊閉緩慢的呼吸著。
這些大自然生成的神奇之物不屬於安德魯,不屬於阮文昊亦不屬於他。這樣的結局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應該也是好的吧。
這邊,阮文昊坐在私人戰機上。一隻手放在黑色的西褲上,另一隻手夾著一根煙卷,白煙嫋嫋升起漸漸在狹小的機艙內飄開。這是他答應她戒煙之後抽的第二根煙。
如墨的黑眸中冷酷如常,沒有任何的溫度任何感情,楞骨分明的臉頰英朗無比。隻見他的腳下踩著一個人,一個被五花大綁雙眼蒙上黑布嘴中塞著一捆炸藥。
阮文昊感覺腳下的人輕輕動了一下,他便將腳踩在了那人的臉上又使勁的碾了碾,淡淡的開口說道,“睡醒了?感覺怎麽樣?嗯?”
說罷,阮文昊不覺得解氣又狠狠的換了一個地方碾壓,隻聽那個人發出一聲聲的嗚鳴,有點像是小獸臨死前無力掙紮的苦不堪言。很好,要的就要這樣的生不如死。
阿晴所受到的痛苦,他都要腳下的這個男人一一嚐試,千倍百倍的奉還。
阮文昊冷哼了一下,“哦,對了,你的嘴被我拿炸呀堵著你當然是沒有辦法回答我的問題。”他看了一眼腳下的人突然一愣,臉上那驚恐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又淡淡說道,“放心這樣的炸藥量想要炸死一個人是不太可能,不過要炸爛一個嘴卻是戳戳由餘。”
安德魯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命,其次就是那張他自認為沒有任何人能夠與之比擬的臉。倘若要是嘴巴炸開花,那樣一副尊榮怕是他也受不了。
打蛇打七寸,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安德魯的臉色並沒有因為這些炸藥傷不了他的性命而有一點好轉,反倒有些暗暗擔憂。蜷縮在一起的身體在這個狹窄的空間根本就無法動彈,隻能小幅度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阮文昊伸出一隻手把安德魯眼睛上的黑布給拽了下來,問道,“我現在放了你,你讓手下把阿晴給放了怎麽樣?”
安德魯碧綠的眸子微微一轉,甚至有種喜悅之情夾雜著裏麵。於是拚命的點頭,像個搗蒜的機器。
可阮文昊臉色沉,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安德魯,你是太傻?還是太天真?”他嫌棄的掃視了安德魯的臉頰,又說道,“我現在放了你,估計你前腳剛走阿晴就會被你的人瞬間殺了。你真以為我頭腦不清楚到這個地步?”
事實就是如此,安德魯狡猾殘忍。如果阮文昊現在放了他,而通訊視頻那邊的人隻要稍稍看懂他一個眼神,阿晴都是必死無疑。
安德魯愣住了,那阮文昊問這句話的目的究竟又是什麽?
阮文昊微微俯身,嘴角的笑容更加陰冷,“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其實也沒有你想想的這麽複雜,我隻是還想要對你做點懲罰,又沒找到什麽好的理由。”他一頓,又說道,“不過現在我找到了,你又一次打算傷害阿晴,那麽就讓我替她來懲罰一下你。”
說完,阮文昊的大手就按住了安德魯的頭,單膝跪在他的身上。突然鬼魅一笑,下一秒,就聽見安德魯嗚鳴,發布出來聲音來的撕痛,隨之伴隨著的還有火花遇到水時發出的撕拉撕拉的聲音。
燃燒旺盛的煙頭已經熄滅,煙灰還有未燃盡的煙草布滿了安德魯的左眼,碧綠的瞳孔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一個黑乎乎的痕跡印在了上麵,周圍白色眼仁的位置充血的紅,還有已經留下了的有些發黑的血液流淌出來,皮肉燒焦的味道也逐漸蔓延開。
阮文昊似乎對自己的作品還不滿意,黑眉微蹙,眉骨略高,狠狠一腳跺在了安德魯受傷的眼睛上。
許是嫌安德魯的聲音太聒噪,一個手刀給他劈暈了,整個機艙才瞬間安靜下來。
這個世界上,惹誰都不要緊,頂多是一死。可卻萬萬都不能惹他阮文昊,他會讓你感受什麽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折磨到讓你的精神全部奔潰後再一點一點慢慢的讓你接近死亡。
很明顯,安德魯知道的太晚了。他已經成功的把阮文昊給惹毛了,而這後果是他不想承擔並且承擔不起的。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是勇敢,而是太傻,前路茫茫為何要親自赴險呢?
論起計謀阮文昊能玩轉世界隻要他想,論起陰狠他同樣不輸於任何人,論起強悍從他與變異獅虎獸赤身搏鬥也不難看出,論起溫柔他又是全世界最溫柔的男人。
汪瑞森這邊已經漸漸恢複狀態,他冰冷的眸子看不見溫柔卻對著駕駛員說道,“先不回日本,我們去意大利。”
意大利,歐幫,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溫潤的歐洲文化,八十年代建築風格整條大街上都蘊藏著一股濃濃的古香氣息。
阮文昊的直升機直接落在了歐幫古堡的前,他踱步走了出來依然瀟灑英俊,黝黑的眸子散發著刺骨的寒意,白色的領口上還染上了一星烏黑。
身後跟著巴頌霍爾等人,當然最顯目的還是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安德魯。左眼模糊甚至有濃重的血腥味,看上去也猙獰的下人,就像是一朵黑色的妖花盛開在了一潭紅色的血水中。
阮文昊拿出手槍對著天空開了一槍空槍,很快,歐幫一大群人就蜂擁而至。端起手中歐幫最新研製出來的手槍,衝鋒槍還有炸藥。
阮文昊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甚至冰冷的眸子還以一閃而過的諷刺。烏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兩隻手隨意的插在兜裏,兩腿呈現一字步。
隨後,他叫了一聲巴頌。巴頌就把已經看不出人樣的安德魯帶了過來,阮文昊一把扯過他胸口捆綁的繩子拎到斜前方,“你們看清了這是誰,再決定要不要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