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霓裳妙舞
上次無憂的霓裳舞並不算是完整的,雲逸隻是彈了其中的高潮部分,而沒有彈全曲,無憂用玉盤彌補了那天衣服穿得少的漏洞,讓人仰望自己,發現不了這缺陷,真正的霓裳舞,所要穿的衣服層層疊疊,至少要十幾件紗衣一同穿上才能跳出那韻味。
姚爻看到那托盤,怪叫一聲就往搖曳身後躲,卻被搖曳拎了出來,無憂和顏悅色的說道:“既然你回家不肯練,那就在這兒練吧!”然後對楚修容和華貴儀說道,“上次跳的不是真正的霓裳舞,這次讓你們看看真正的霓裳舞到底是什麽樣的。”
姚爻被硬逼著套上了這層層疊疊的衣服,不過這衣服很輕,套上十幾層,也不過和冬天一件稍厚一些的衣服差不多重,姚爻撇撇嘴,無憂讓人取過她的桐木琴,從頭開始彈霓裳舞,姚爻記舞步都記得非常快,所以霓裳舞的舞步她是記得的,也會跳,但就是不喜歡穿這麽多衣服跳,在無憂的威逼下,姚爻開始跳起了那完整的霓裳舞。
直到跳到高潮,華貴儀和楚修容才看出那層層疊疊的紗衣到底有何用處,那一層一層的紗衣竟然和花瓣一樣,次第展開,宛若迷幻般,由深變淺,再有淺變深。
“霓裳舞,本就是突出的霓裳,對跳舞的人沒太多要求,主要是突出霓裳的美妙,所以隻要能夠跳出這層層疊疊次第開的感覺這個霓裳舞就算成了。”無憂在一旁一邊講解,一邊彈奏,華貴儀看著那套霓裳舞的衣服,臉上露出的一絲羨豔,被無憂盡收眼底,這套霓裳舞的衣服,的確是用了不少好料,因為要輕便,不能給舞蹈者帶來負擔,因此特別用的雲錦,一層紗衣還沒有一顆葡萄重。
姚爻一曲剛舞完,還沒等無憂點評,就迫不及待的把衣服脫了下來,直嚷著難受死她了。
無憂哈哈的笑開了,招呼她們坐下,說道:“姚爻這人習慣了西域的生活,要她穿黎國的衣服真的是一點都不習慣,第一次見無憂的時候,不能失禮,所以硬是給套上了一件黎國的衣服,結果她走路都是同手同腳,鬧得無憂以為這人是跳舞跳成這樣的,所以都對西域舞蹈產生了退意,後來還是跳舞的時候,脫去了那套黎國的衣服,才恢複了正常。
無憂很喜歡姚爻,因為自己永遠不用提防她,她對名利看得很淡,隻是單純的喜歡跳舞,心思很純,但不蠢,而且24歲還未結婚,在黎國可以說是相當少見的,她對成親之事雖然很向往,但是她不喜歡黎國的媒妁之約,自己的丈夫她要自己選擇,媒婆隻會說那個人的好話,家裏人隻會看那人對家族是否有幫助,根本不把自己的幸福放在第一位考慮,她才不要,因此每次媒人來她都一盆水把媒婆潑走,後來教皇後娘娘跳舞之後,皇後娘娘親自下令她的夫君讓她自己選,家裏人也就不敢多說什麽了。
但她不像別的女孩那樣,單純的傻氣,她看得多也明白哪些人是要利用她,哪些人是單純的喜歡她,所以她通常不見那些後宮的娘娘,因為那些女人心思太雜,她自己都怕自己防不住,除了教無憂跳舞,她從不在宮中逗留。
華貴儀和楚修容雖然想得不少,但是姚爻看得出她們很聰明,也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麽麻煩,那個華貴儀也的確是個練舞的好苗子,她也就欣然接受了這兩個學徒。
練完舞,四人又坐在了一桌上聊起了西域的習俗。
“姚爻,你們西域的葡萄好像挺好吃的!”楚修容昨天收到了家裏人送來的西域葡萄,所以就問姚爻是不是西域的葡萄都這麽好吃。
“那要看是什麽地方的,我的家鄉就不能養葡萄,那邊種一種瓜,白色的皮,青色的肉,味道很甜。”姚爻笑著解釋,“不過我的家鄉再往北騎馬走一天,就能看到山脈,那裏有個專門種葡萄的地方,那裏的葡萄挺多了,因為生長的太多,而且不好保存,所以就釀成了果酒,成色好的就進貢給貴族,成色稍好就放店鋪裏賣,成色不怎麽樣的就自家喝,不過隻要是路過那葡萄山的人都能喝到一碗自家釀的葡萄酒。”
“我們這邊葡萄酒就不叫葡萄酒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名字都有,”無憂聳了聳肩,說道:“有的叫夜光酒,因為這種酒的顏色很漂亮,晚上放進夜光杯裏會有非常漂亮的光暈,就因此得名了,也有的叫寒瓊漿,葡萄酒不能燙,隻能冰,所以就起了這麽個名字。”
“皇後娘娘喝過?”
“喝過,我雖然沒去過西域,但是去過沙漠,沙漠中碰到過一個商隊,他們就帶了那種酒,不易醉,而且有甜味。”無憂笑了笑,那是她去斐國的時候,那酒的滋味也確實香醇,隻是她還是愛喝竹葉青。
“還真想嚐嚐!”楚修容聽到無憂這麽說,不由有些羨慕。
“那種酒我家多的就是,我說帶給皇後娘娘,我爹也不會說什麽,下次我帶來給你們嚐嚐。”姚爻大大咧咧的說道,不過要是換做別的嬪妃早就開始罵她大膽了。
“你下次也帶兩套西域的衣服來,西域舞配上西域的衣服才好看。”無憂毫不介意的說道,華貴儀和楚修容也不能說什麽,畢竟皇後娘娘還什麽都沒說。
“這你得寬限我兩天,黎國的姑娘體格都比較小,我的衣服肯定不能穿,現做要些時間。”
“下次帶來就行,我們約個時間吧,下次約在十五可好?”今日十一,四天時間也確實算寬限了。
“好啊!”今天的楚修容連看了三場舞,很是興奮,連忙點頭同意,華貴儀也笑著應下了。
“對了,你們西域的鞋子都是這樣嗎?”
“那倒不是,一般是皮靴,也有穿布鞋的,跳舞的姑娘一般是光著腳或者穿布鞋,這種鞋子是因為黎國的氣候不像沙漠,毯子一鋪就能跳舞了,我又不喜歡穿布鞋,所以讓人專門做的。”
西域的一切讓華貴儀和楚修容非常感興趣,作為黎國傳統貴族的小姐,她們深知自己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與蠻夷交往會被人恥笑,會給家族抹黑,因此她們從沒有了解過西域,而作為無憂的先生,又是大家族之後,姚爻算是個特例。
聽著姚爻的訴說也讓她們開始向往西域,無憂是知道那裏的環境有多惡劣,姚爻從小生活在那裏是感覺不到,但是嬌生慣養的華貴儀和楚修容是絕對適應不了的。
楚修容和華貴儀對姚爻已經放下了戒心,加上就算入宮做了娘娘,也不過是個剛過雙十的女子,在後宮也確實壓抑,難得有人這麽談得來,戒心雖有,卻不會太高。
晚上,雲逸依舊來此用膳,這次對她們至少沒那麽無視了,還詢問了一些兩人的情況,讓兩人受寵若驚,同樣聊了許久才離開。
第二天,有些嬪妃不死心的還是跑來討好她們,她們笑臉應付著,對無憂的戒心卻越來越低。
無憂對第二天兩人應付那群嬪妃的事情很是上心,觀察了兩次,滿意的點了點頭,決定繼續拉攏她們,然後收為己用。
無憂第三次請她們過去的時候,送走姚爻的時間早了很多,華貴儀和楚修容稍稍有些奇怪,但沒有多問。
無憂將她們引進屋子,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並讓扶搖和搖曳把門,冷若冰霜的說道:“要在後宮生存,沒有雄厚的背景不可展露頭角,木秀於林必摧之,即使背景雄厚,也要學會合時,永遠站在高處,你就會成為別人的靶子,適時的被欺負反而能讓你得利,適時的欺壓別人也能讓你的敵人對你產生畏懼,永遠不要讓你的敵人看穿你,後宮多為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要活得好就得學會明哲自保,後宮的集會需要參加,因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學會坐壁觀戰會讓你在後宮的集會中遊刃有餘,也能讓你盡可能的少惹麻煩,後宮就是個戰場,戰敗了或許就要付出一生的代價,隻有時刻保持警惕,才能活得更好。”
華貴儀和楚修容都楞了,這段話好像是後宮的生存之道,但是無憂為何要告訴她們?
“你將會是後宮唯一的貴妃,而你將會是德妃,隻是這是建立在你們永遠都效忠於我的基礎上!”無憂回頭,皇後的氣勢頓時讓兩個女人變了臉色,跪倒在地。
“臣妾……誓死效忠皇後娘娘。”兩人稍稍遲疑了一下,低頭回答。
無憂一揮手,兩個啞奴捧了兩隻玉碗過來,無憂將兩滴血滴進了碗中,“這是皇上訓練死士的藥物,一旦死士有謀反之心,馬上就會毒發身亡,如果你們對我忠心,那麽這藥會讓你們百毒不侵,要不要喝任由你們決定,但是!機會僅此一次,這次拒絕後,下次見麵我們就是敵人。”
兩人遲疑了一下,一咬牙,接過碗一口飲盡,無憂勾了勾嘴角,她原本也不知道有這種藥,不過那賬房先生見多識廣,聽到她要收兩個人做自己的羽翼,立馬就送來了兩顆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