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太君
王氏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幾分，錯把魚目當珍珠，曲茂舒若是知曉怕是嘔死了。
思及此，王氏便是覺得一陣心情舒暢。
回到府中，毫無意外的便是遇見了方才歸來的韓尚書。
“老爺。”
“去了何處？”見著王氏方才走到門口，韓尚書皺眉問道。
侄女被許配給了四王爺，玉珠可是衝他發了不小的火氣。
聽著韓尚書語氣中的不快，王氏身後的婢女識相的帶著下人退卻。
王氏拿著手帕抹了抹眼角，“老爺可還是在與妾身置氣？”
“妾身就這麽一個女兒，可是如今卻要跟去塞北……這麽多年妾身從未與她計較過，凡事都順著她，可是如今呢？難道玉黎就不是老爺的親生骨肉了？”
越是這般想著，王氏心中便是越發的委屈，當年嫁入尚書府，她也並非不是想要與這個小姑子好生相處，可是……
難不成如今她與曲茂舒害了她女兒，她還要忍氣吞聲不成？天下哪兒有這般的道理？
“老爺若是覺得妾身做得太過，大可休了妾身！”
這話便是有些嚴重。
韓尚書臉色一變，“胡鬧！”
看著眼前淚眼婆娑的發妻，韓尚書長長歎了口氣，拂袖開口：“罷了，這事兒就此作罷，不可再提！”
更何況，以京城如今的局勢，讓玉黎離開也是極好，塞北雖是偏遠，可天高水遠，誰也管不著！若是他有個什麽萬一，也好……
王氏嘴角微揚，將臉上的淚痕抹去。
“過幾日便是老太君的八十大壽，你若在府中閑的無事，不妨多去定國公府幫忙。”若是能得老太君的照拂，玉黎在塞北也能好過一些。
王氏頷首，“妾身明白，隻是……”
韓尚書皺眉，“隻是什麽？”
“妾身不懂朝堂之事，可丞相貿然對張家出手，可是因為妾身之過？故意針對我們？”王氏一臉擔憂的開口。
韓尚書眼底劃過一抹沉思，良久方才淡漠開口：“此時老夫心中自有主張，你不必去管！有空便多去陪陪玉黎。”
王氏歎氣點頭，“妾身明白了。”
“隻是老爺這幾日也是勞累不已，莫要傷了身子，玉黎去了塞北，妾身身旁可就隻剩下老爺了。”
見著容顏老去的發妻，韓尚書心中也頗不是滋味兒，“嗯。”
……
“定國公府的老太君？”這又是何人？怎的沒有一點印象？
芳兒淺笑開口，“王妃不知也是應當的，那老太君身子不好，不怎麽出門。”
之前小姐也是喜歡整日裏呆在府中，韓氏也不喜帶小姐出府，自然沒有見過。
“不過奴婢聽說這老太君年輕時可是女中豪傑，上陣殺敵不在話下，就連王爺都要敬畏兩分呢。”
曲幽蘭百般無聊的扯著身前的牡丹，“連王爺都要畏懼兩分？”
“沈侍衛，本王妃心中是越發的好奇了，不知這傳聞中的老太君是何許人也？可都與本王妃說道一二？也免得明日本王妃丟了敬王府的顏麵。”
沈岸抿唇，“不過是一個老婆子罷了，年紀大了便是喜歡嘮叨，王妃不必在意。”
曲幽蘭一臉的驚奇，看向沈岸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今日這太陽莫不是打西邊出來了，沈侍衛竟然也會埋汰人了？”
老婆子？這其中莫不是還有什麽曲折？
“沈侍衛莫不是認識這老太君？”
沈侍衛察覺到曲幽蘭那好奇的眼神，瞬間陷入了沉默，旋即足下一點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這溜之大吉的速度，讓曲幽蘭暗自咋舌，芳兒亦是一臉的目瞪口呆。
半響二人方才回過神來。
“芳兒，你方才說這老太君叫什麽？”
“沈君姚。”
曲幽蘭將那牡丹一把扯下，“都是姓沈的，莫不是這二人有什麽關係？”
芳兒皺眉，“這老太君就隻有一個兒子，眼下在塞北駐守，聽說有一個孫子，亦是在塞北，這大抵怕是巧合吧？”
曲幽蘭聞言，卻是勾唇一笑，“或許吧。”
一下午，曲幽蘭便是躺在那軟榻之上，靜靜的聽著芳兒口中那些關於老太君的陳年舊事，倒還真是以為女中豪傑，也難怪威望極重。
“姐姐。”
曲幽蘭本是躺在那床上昏昏欲睡，卻冷不丁的被這一聲驚醒，一抬頭便是對上了向雲娘含笑的眼眸。
“姐姐怎的在這兒睡下了？”
曲幽蘭翻身而起，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妹妹不在屋中好好養著，怎的有空過來了？”
挽歌親自取了凳子扶著向雲娘坐下。
“妹妹在院中呆得有些煩悶，便是四處走走，不曾想竟是來到了姐姐院中，便也隻能叨擾姐姐可。”
曲幽蘭清淺一笑，“無妨。”
向雲娘臉上笑意更甚，抬手自挽歌手中接過了一個香囊，遞到了曲幽蘭的手中，“這是妹妹閑暇時所做，與姐姐今日的衣衫格外的相襯，姐姐可莫要嫌棄妹妹手藝粗鄙才是。”
曲幽蘭看著她手中的香囊不由勾唇一笑，“怎會？妹妹的心意，本王妃收下了。”
身後的芳兒聞言抬步上前，衝著向雲娘淺淺行了一禮，便是恭敬的將那香囊收下。
“妹妹若是閑暇不妨多在院中走走，可莫要傷了眼睛才是。”
向雲娘笑道：“有勞姐姐關心，隻是這身子重了，便是不想動彈，便也隻能弄些手上的活計了。”
曲幽蘭悠然頷首，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
好在向雲娘也是未曾久留，隻坐了片刻便是離開。
芳兒捧著手中的香囊望著主仆二人離去的背影，一臉的不解，“小姐，她又想要做什麽？”
這女人典型的黃鼠狼給雞拜年，莫不是又想出了什麽新招兒？
曲幽蘭看著那精致小巧的香囊，眼底深處劃過一抹沉思，“放著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眼看著沒多少日子了，也是該著急了。
思及此，曲幽蘭隻覺得一陣頭疼不已。
芳兒眉頭輕撇，“何不讓奴婢將它扔了？瞧著礙眼。”
留著還要占地方！
曲幽蘭輕笑一聲，“何必落人口實？你若是不喜歡挑個不顯眼的地方放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