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芳嬪死了

  我和端王自然不能推辭，馬上跟在皇上身側，飛奔起來。


  剩下的半日真是激烈的拚搏，原來皇上總是帶著很多大臣武將隨行，一路奔馳，一看見獵物眾人便紛紛爭奪，一隻孢子身上就中了十多箭，馬上成了刺蝟，哎，可憐的小動物，誰讓你偏偏碰上皇上了呢……


  這一路簡直是掃蕩，但凡被發現的活物都難逃亂箭射死的悲慘命運，我真想知道，這皇上一夏天要獵殺多少動物。


  在這群急於爭功的武將中，有一人格外的顯眼，他身材高大，騎在馬上也比別人高一頭。他一身重甲，腰挎寶劍，一匹黑馬，總是遙遙領先於眾人，和端王總是交替跑在眾人前麵，看見獵物若不是端王射第一箭，便一定是他，旁人的箭總是比他們慢半拍。


  我看他作風穩健，舉手間頗有威嚴，突然腦中閃出一人，莫非是他，張連碧的父親——護國大將軍，張建功！


  我一直騎在皇帝身側，見皇上這半天反倒不曾射殺什麽，隻微笑著，看著那個男人和端王在那裏一路拚比箭術。端王就像換了個人，也無暇顧及與我，瞪著眼和那個男人一路狂飆，見物就射，有時候把我們拉的老遠的，看來他們的騎術不分伯仲，真差也是馬匹的事，我看端王的馬漸漸的開始喘息了。大概這就是男人的世界，一旦發現了目標和對手，就一心一意的比拚，別的什麽就都忘了。


  其實我這半日也隻是偷偷看看熱鬧，因我更主要的精力都集中在騎馬上，這飛奔的速度，再加上我這新手的騎術，要不是通靈聽話，我可能早就被甩到馬下了，真掉下去了可不是小事，難堪是小，被誰的馬踩了毀了容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一下午，我都在馬上戰戰兢兢中度過，後來，大概是皇上也累了，下令回城。整個隊伍的速度才慢了下來。端王這會又跑回我身邊，微喘著氣，對我笑道：“看到我的騎術了吧？我的箭術也和護國將軍不相上下的。”我看他飛奔了一下午，估計他也累了，就順口道：“看到了，不錯不錯。”


  這時那邊有個聲音響起道：“楚小姐的騎術也不錯，這一下午飛奔也沒有落下。不過，你看我和端王到底誰的箭術更好一些？”


  我循聲望去，見是那個和端王比賽騎術的男人，此刻也滿麵輕鬆的望著我，說著話。


  我立即怔住，這個男人在這麽多人麵前問我這話，要我怎麽回答？


  那個我都不敢得罪，那個我都不想得罪啊！


  我微微眨眼道：“小女子對騎術箭術一竅不通，看看熱鬧罷了，看不出門道。”


  說著微微長出了口氣，那個男人聽了哈哈大笑起來道：“怪不得蓮碧說楚二小姐和以前不同了，現在做人懂事的很，果然果然啊！”


  端王聽了，看著我，笑了笑道：“薇兒還小，不懂也是正常的。”


  “誰說他小？賢妃初進宮時還沒有她現在大呢。不過她的騎術真是不錯。”


  轟隆隆，似有雷聲在我的心頭滾過，雖然這話我不是頭次聽，但這次這話是皇上說的，不會有什麽別的含義吧？


  我偷眼瞄了一眼皇上，見他意氣風發的騎著馬，指揮者眾人，看不出心裏在想什麽。我識趣的閉嘴，在皇上麵前還是低調些好，引起他的注意，對我並不是什麽好事！

  也許是我這個人心眼太小，不知道是不是我過分敏感，我總覺得皇上對我有一份特別，可想不出特別在哪裏。就像現在，眾人在那裏騎著馬，皇上突然問我道：“薇兒，你今年多大了？”


  我不由得想起我初來的那一天的情景，我懵懵懂懂的一天以及那天初見成王，那樣的感覺，今天依然還在。


  大概是我神遊的太久，端王在我身旁道：“薇兒，父皇問你話呢！”


  我猛然清醒過來，道：“薇兒的生辰是二月十五。”


  皇上聽了，放慢了馬速道：“是啊，應該是早春，我記得那時候冰兒還穿著棉衣，”說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皇上突然就閉了嘴。神色憂傷，催著馬快速回程了。


  晚膳我們依然是回淑妃的宮殿用的，隻是今天隻有端王我和淑妃，成王和張連碧沒有回來。


  晚膳一如既往的豐盛，我已經慢慢適應了這種奢侈的生活，不再好奇。


  一邊用著膳，端王一邊用眼睛看了幾眼淑妃，淑妃察覺到，問道：“端兒，你想問為娘什麽事情嗎？”


  端王猶豫著開口道：“今日父皇提起一位妃子的名字，端兒以前沒有聽說過，故而想問問娘親，又怕違了什麽禁令。”


  淑妃見端王問的鄭重，便喝退了左右人，隻留了柳葉一人伺候，對端王道：“你說吧。”


  端王道：“今日父皇狩獵時，遇到了我們，便在一起獵了半日，父皇興致甚好，隻是回程時，倜然問起，薇兒的生辰，末了說起了冰兒，似乎也是後宮的妃子，隻是本王從未聽過這個名字啊。”


  淑妃聽了，臉色一變道：“怎麽，今日皇上提起了她？”


  端王見了，怔了一下道：“娘，您怎麽了？臉色這麽蒼白？”


  淑妃聽了，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臉道：“沒什麽，娘也是想起了過往，那冰兒是已故的皇貴妃姐姐的乳名，也就是成王的親母妃的乳名，因她過世許久，故而端兒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