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騎士聖殿曆險記（下）
瑞絲很細致地解釋了一下自從我離艦以後，她們那一層的艙室變動。
艦橋中部的這些住宿房，每一層大概都有二十來個艙室。而當初分給我們的那三個艙室，原本都是靠在一起的。其它和我們在同一層的，也基本上都是屬於學院內部位高權重的各位女騎士。除了七仙女外，她們幾乎全都是在四年級快要畢業的學姐了。
可是希歐多爾的同學情誼，確實是有點出乎尋常。明明分配給那些學姐的艙室，她們卻幾乎都沒有去住，而是住在了甲板下方的普通學員住宿區裏，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所以我們那一層就變得十分空曠了。尤其是在我離艦以後，由於雅美和雪妍等人都擔任了不少的職位和責任，每個人的作息時間都有些不同，於是幹脆每人分了一間艙室.……這其中，奧莉薇亞把自己的妹妹給接上來一起住了，而其它四人都是單獨一間。
正因為這個原因，費爾頓上船以後，雖然一直呆在瑞絲的艙室裏，卻始終無人知道。因為學院對我和對我這些知己紅顏的絕對信任，使得根本就不會有人去檢查他們的艙室。至於夥食也非常簡單，瑞絲每天隻要從餐廳帶一些回去就能養活他了.……
我當然相信費爾頓和瑞絲不會有什麽多餘的事情發生，但對於他和妮亞事件無關的推測，我持保留意見。我甚至覺得，就是瑞絲本人，也不是那麽信任費爾頓的。
因為她很快就對我說起了一些懷疑.……
“當我們的船到達黑角後，我本想去告訴他，我們要下船去參戰了……的確，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沒跟他說過。我也想當然地認為他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其實在路上的好幾個港口我都詢問過他，是否要下船去，但他都拒絕了。我就是出於對他的歉意，才一直帶著他的。可是當我去找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失蹤了.……我可以肯定，他在前一天的晚上還躺在我的床底下呢！”
要說我對瑞絲所描述的這些事情一點感覺也沒有，那肯定是假的。要知道，床底下呀，那是多麽隱私的地方啊。我怎麽都忘不了有一段時間，每天晚上躺在雅美和雪妍的床下，聽她們的悄悄話.……然後渾身發熱，滿頭大汗。
不過想到瑞絲畢竟和費爾頓在認識我之前，就共處了好幾年。我要是把這份妒意表現的太明顯，就未免失了風度了。
“唉，也許他是有別的事，之前的一切隻是我的猜測，並不做的了數的.……”
“是嗎？”瑞絲的聲音突然又有了些變化，我費力地抬起頭來去看她，卻發現她也正在往下看著我……而且那眼裏又充滿了威嚴。
我好生奇怪，剛才她不是還很內疚的嗎？怎麽現在又.……
“你別跟我敷衍！”她突然開口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我都是分得開的！別以為我是個不知深淺的人！你敢說你對他沒有懷疑？”
“我……我隻是覺得，萬一他是真的因為囊中羞澀，又或者是因為什麽原因.……說真的，每一個離開主人的坐騎，我……都覺得他們挺可伶的。”
“也不盡然.……”哪想到瑞絲卻搖起了頭，“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都沒跟任何人說過.……就是關於這個費爾頓的。”
“是什麽事？”
“我不是跟你說過，他是我的同學嗎？”
“嗯……”
“事實上，後來我有點不確定這件事。”
“什麽叫做不確定啊？”
“就是因為.……他的那塊麵具……我們一起在學院的時候，他當然是不需要什麽麵具的。可是當我們畢業並且離開學院之後，很快就分開了，直到他再一次找到我。當時我剛好在騎聯找到了一份工作.……”
“是的，你跟我說過這件事的，當時你就讓他直接頂替擔當了騎聯配發給你的坐騎，並且讓他戴起了麵具。”
“可是事實上，就是從他戴上麵具那一天起，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啊。因為.……他的膚色明顯比我以前認識的他要深一些.……”
“膚色？你觀察的這麽仔細嗎？”我不無妒意地問道。
“嘻嘻，”我那點心思瞬間就被她看了個透透的，“你的膚色我也觀察的很仔細啊……”
本來這句話說出來讓我心裏稍稍好受了一點，可她接下來的動作就.……這個丫頭居然脫鞋了……見鬼，她一定從雅美等人那邊知道了些什麽.……
那隻套著個小熊圖案絲邊棉襪的腳伸到了我的臉側，我的心砰砰砰地跳的十分厲害……這丫頭以前可不會這些招數的.……
接下來的那個詞更震撼，腳尖伸到了我的嘴前，都能碰到嘴唇了，同時一個聲音傳來，“咬著.……”
我知道她想幹嘛了，然而我的全身都被禁錮的很死，根本無法動彈.……其實在她按動扶手按鈕的時候，我就已經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了。而我唯一的優勢就是這個大廳裏除了我和她，也沒別人了。
我咬住了她的襪尖，她順勢一抽就把那隻腳抽了出去……
然後我就閉上了眼，等啊等啊.……
“你閉著眼睛幹嘛？睜開啊！”奇怪，沒有任何動作施加到我身上……我依言睜開眼一看，卻見那隻白璧無瑕般的美足正在我的眼前左搖搖，右晃晃.……動來動去……
“你……你在幹嘛？”
“我在比較膚色啊！”她笑著回道，“從小別人都說我的皮膚特別白，尤其是腳上的，所以我就經常用這種辦法來記住膚色.……”她的腳終於停了下來，腳趾頭挨著我的腮處，“你看嘛，這麽一對比，可不就記住了嗎？”
嗯.……她的膚色確實是很白，但是用這種辦法來對比.……我不想多做評價，你就不能用手嗎？
“喂！看著我！”說著說著她還來勁了，還輕輕地踢了一下我的腮幫子……
“你還是接著把故事說下去吧.……”我苦笑道。
“哼！”瑞絲冷哼了一下，順勢又把光腳踏在我頭頂了，然後繼續道：“總之，他的膚色不僅比以前更黑了，還更粗了.……”
“更……粗了？這是個什麽意思？”
“就是更粗糙了啊……”
“這你也能對比的出來？”
“怎麽不能？”話音一落，那隻柔軟的腳掌便移下來，開始在我臉上輕輕地摩挲.……
“看，這不就對比出來了嗎？”此時的她應該完全沒有注意到臉紅耳赤的我正不停地喘著粗氣……這是要人命的節奏啊！
“所以你明白了嗎？”她一邊輕輕地揉搓著我的臉，一邊用回憶和思索的語氣道：“從他戴上麵具的第一天起，我就覺得他不是原來的他了.……可是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說話的聲音和語氣卻又和原來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特別是他右臂上，有個傷疤，也沒有改變過……你一定想說，那是可以作假的，可是聲音卻不好解釋啊。再說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聯盟職員，花這麽大代價在我身邊臥底，有什麽用呢？”
瑞絲說的這些話，總算是讓我的腦子開動了起來，暫時忘記了臉旁那巨大的誘惑。的確，沒有人可以預料到今天，在非洲中部草原上會有這樣一場騎士大戰，也不會有人預料到希歐多爾會搬遷到一條船上去，再往前，甚至也不可能預料到有一天瑞絲會和我們相遇.……所以這一切如果是個圈套，並且是個很早做成的局，那也太早了一些！
可是，要說這不是局，恐怕就是個剛念完小學的小朋友聽了都不信.……現在的宮鬥劇那麽多，早就把大家防範陰謀的能力提升到了極致吧。熱那亞港的偶然，馬賽港的不尋常，還有指揮室全息沙盤上的那個手印，這一切的幾率加在一起怕是比大海撈針還難吧？
“不管怎麽樣，我還是有一點防著他的.……雖然我始終看不出他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但心裏總是有些隔閡.……”
“所以在卡薩布蘭卡.……”我突然心裏一愣，“你那麽快就……”
“白癡！”她用力在我頭頂上踩了幾下，“你以為我是拿你當個擋箭牌，好躲開他嗎？”
所以我說的我的老婆們都不一般嘛，一般女生要是有這個想法，應該都是一陣淚崩，然後“你竟然懷疑我.……”“你不愛我了……”然後一路狂奔而去……
我這個嘛，當然也會鬧委屈，但是鬧來鬧去的結果就是拿我開刀，在我身上動粗.……
“但是.……你要是覺得他有問題，就不會調查一下嗎？”
“調查？嘿，說到調查，就更有意思了。你知道，我這個職員雖然沒有什麽權力，但還是可以調取不少資料的，可是奇怪的是，我竟然根本就調不到費爾頓的資料！”
“調不到？什麽叫調不到？”
“騎士聯盟嘛……你要說它墮落也好，腐敗也好.……但是有一點它是做的相當到位的……那就是對整個騎士世界所有人員的資料收集與整合。不管是在校的，還是畢業的，還是已經退役的……不可能有誰的資料會有缺陷！”
“你是說費爾頓的資料就找不到？”
“不是找不到……而是有缺陷，他在校的一段記錄都能找得到，而且所有資料都很詳細。可是畢業之後的記錄，卻什麽都找不到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他畢業後不是還和你在一起的嗎？”
“對呀！你終於明白了，他畢業後明明就和我在一起的，有一段時間我是天天騎著他上下班的……”
“啥？”我又忍不住打斷她了……我明明記得，騎聯曾經有規定，在非比賽，非訓練的環境下，是不可以隨意使用坐騎作為交通工具的……當然了，在學院裏從來沒人會這麽想，因為坐騎不管馱著自己的主人去哪兒，隻要是在學院內部，甚至隻要雙方還是學員的身份，那就是天經地義的訓練……
但是對於騎聯的職員，應該怎麽都會對自己嚴格一點吧？尤其是瑞絲這樣的女生.……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她是一個很有職業操守的人。
“那又有什麽奇怪啊？當時我住的地方是臨時分配給我的宿舍啊，雖然離辦公樓很近，可是在小山坡上，開車走路都很不方便的.……”她嘟著小嘴解釋道。
即使費爾頓很有可能是敵人的身份，我還是忍不住會為他打抱不平。你覺得走路不方便？那你沒想過別人馱著你走路方不方便嗎？
我的眼神把我心裏所想的都傳遞了出去……果然瑞絲更加不安了，她一咬嘴唇，把腳一橫，踩在我的臉中央，把我雙眼都擋住了……
這個是不是就叫掩耳盜鈴啊？
“總之，我找不到他畢業以後的任何資料，”看不到我眼神的瑞絲很快平和了下來，“我試著想要把他的資料重新錄入進資料庫中，卻發現，資料庫裏關於他的檔案，竟然禁止訪問！我又試著查找了一下自己的資料，發現居然也查不到關於他畢業之後的任何情況！”
我也看不到她的眼神了，不過聽她敘述的情況卻也感到十分好奇……
我記得，當初雪妍剛和我見麵的時候，也是動用了薩莉在聯盟裏的權力，偷偷調查我的資料。而她也沒能找到我的資料。因為我參加過聯盟戰，並且還是當年那場賽事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於是被聯盟的檔案資料庫設置了訪問權限。就連馬丁都要通過特殊渠道才能調出我的資料。
而費爾頓顯然比我還要牛！他的資料雖然也是禁止訪問，但和我的情況不同.……聯盟的資料庫裏對搭檔關係有著非常清晰的定義。不管是任何一所學院，一家俱樂部，或是一個競技場裏，但凡有合同或者是學院錄入的資料證明，具有騎士和坐騎搭檔關係的兩人資料，都會被錄在一起。也就是說，雖然馬丁和薩莉的權限無法訪問到我的資料。但是如果當時是雅美去查詢自己的資料，卻可以從她的檔案中找到一部分關於我的信息。
而費爾頓，他牛到連瑞絲也找不到他的檔案.……他和瑞絲的主從關係那可是由聯盟定下的，比什麽合同啊，學院證明啊，還要有效的多！可是這樣居然都查不到！
如果不是聯盟的電腦壞了.……那麽就隻有一種解釋了……隻有聯盟委員會中委員這個級別的人物，資料才會被保護的這麽嚴格！然而費爾頓隻不過是和瑞絲同校畢業的一個學員，還是隸屬於瑞絲的坐騎，他能有這樣的後台身份？
“喂！”眼前突然一亮，卻是瑞絲把腳移開了，“你在想什麽呢？”
我卻答非所問地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在和你成為同學之前，是什麽身份啊？”
“他？你說費爾頓？”瑞絲詫異了一下，很快搖頭道：“他能是什麽身份啊？雖然我的騎術是很差，但他這個坐騎真的是我一點點根據學院的課程訓練出來的……那是做不來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