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戰爭的起源（下）
當我明白這是一場兵力對比極為懸殊的戰鬥之後，泰蘭和斯沃特都沒有發聲……我不知道他們是出於對我的愧疚呢，還是自己壓根兒就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在惆悵了許久之後，泰蘭發話道：“你怕不怕？”
“你這不是廢話嗎？你去給我找個不怕的來，要活人！”
“可是.……你應該是有辦法的啊！”她一邊無力地反駁，一邊看了一眼之前被我們擺的亂七八糟的那些圍棋……
“你找我來就是因為你覺得我有辦法？”
還是斯沃特稍微比較平靜一些，“明遠先生，在這件事發生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您.……現在隻有您能夠幫助我們。”
“呃……如果你隻是想到了我，那我感到很榮幸，但如果你是第一個就想到了我，那就是你自己的錯了。”
“喂！”泰蘭插嘴了，“你認識那麽多的朋友，也許他們不會都參戰的，所以.……懸殊也許沒那麽大！”
“我的朋友？”我苦笑了一聲，“他們中間可沒有一個是院長，都沒有什麽決定權的。”
“那也未必啊，其中一個不是雅美的母親嗎？那麽她.……”
“嚴格意義上來說，雅美隻是我的女朋友，而且還是之一……你覺得這層關係足夠讓她臨陣倒戈嗎？”
泰蘭很失望地低下了頭……不過她並沒有表現的太過出人意料，因為這些失望應該是在和我交談以前就已經具備的了。
我也挺為難的：現在可是絕對不能信口開河的時候，將近一比十的懸殊，還涉及到一個國家的核心利益……這讓我怎麽能隨便答應下來？
“對了，你不是說，除了我以外，還有不少人都是你的預選對象嗎？”
“他們.……”她隻說了兩個字就沒再往下說了.……我想，大概那些人應該就是她原來所在的蘇萊曼學院裏的一些騎士了。
我歎了口氣，道：“這件事呢，我暫時是不敢答應你們的，但也不是說我已經拒絕了……我是真的很想幫助你們的，但是這件事我是一點把握也沒有……要不，我可以陪你們一起商量商量。”
斯沃特突然很動情地站了起來，大聲道：“明遠先生，你誤會了！我們隻是很誠懇地請您來幫忙，而絕對不敢要您承擔任何的責任，所以，你完全不必要有任何的擔心！而且我還想告訴您，不止是我，我們所有的隊長都一致認為，隻有您可以帶我們走出這場困境！”
“你太誇張了吧.……你也就算了，你們那些隊長，我哪有認識的？”
“可是他們確實很佩服你，去年，我們交手的那一仗.……事實上占據優勢的是我們.……”
他說的不錯，當時交戰的我們還不知道對手的名字叫做姆杜爾斯特學院，也不明白他們的特長……交戰之前，我和雅美，薇薇爾夜探敵營，還差點失手被擒，因為這些黑人騎士由於不穿鎧甲鞍具，所以具有遠遠超過正常騎士的速度，後來追擊我們的時候，更是讓我們一度陷入困境中。所以在交戰之時，我不得不采用堅守疲敵的戰術，跟他們耗了整整一天，才磨去了他們的士氣和耐心，最後一擊成功.……而當時的希歐多爾並沒有太多值得自豪的實力，那一戰中認定能勝利的人還不到總人數的一半；根本不像現在的希歐多爾，在無數次戰鬥中磨煉的越來越自信，越來越強大.……
不過，不管斯沃特怎麽稱讚我.……時下的稱讚對我而言，就是另一種負擔！
“你們是否有可能得到一些其它的支援呢？”我試探地問道。
“這個.……確實有一家學院向我們伸出了救援之手……”他回答道：“但是那個救援是有條件的，要求以後我們國家如果允許開采波爾曼金時，必須優先把開采權分給他們國家所在的企業。所以我們不可能答應並接受他們的援助。”
“是哪一家學院？”
“烏蘇裏！”
呃.……就是和我們，還有帕爾多學院同時進入聯盟賽決賽，但卻第一個被淘汰的那家中東學院，以他們在聯盟賽中的表現，確實是很會投機的！
我把頭轉向了泰蘭：“你們蘇萊曼學院呢？不參加嗎？”
泰蘭正色道：“蘇萊曼學院其實規格並不大，但盡管如此，還是一共有六百名騎士，以及他們的坐騎，願意加入這場戰鬥。他們已經抵達姆杜爾斯特學院，開始換上該院的旗幟和標誌圖案。”
我聳了聳肩，“他們就沒提出什麽條件嗎？”
這句話讓泰蘭一下子就繡眉倒豎，鳳眼圓睜地看著我，而一旁的斯沃特則十分尷尬。
“你為什麽會對蘇萊曼學院這麽有偏見？”
“這話還用得著問嗎？我從未見過有比什麽沙羅儀式和沙羅神針更加殘忍的規則和道具了。對了，那個阿克約爾，還有那個叫依琳的呢？他們來了沒有？”
泰蘭咬了咬牙，道：“你應該知道，阿克約爾就是蘇萊曼學院大師兄院長的兒子……”
“我當然知道，但我也要你知道，我答應過阿卡和阿妞，會為他們討一個公道的。”
“公道？你知不知道，如果在沙羅儀式中輸了的是阿克約爾，他一樣會成為別人的坐騎，一樣會被施以沙羅神針！”
“可問題是，作為你們那位大師兄院長的兒子，他會輸嗎？”
泰蘭似乎很是惱怒，突然站了起來道：“我以我的人格保證，那場沙羅儀式我是親眼目睹過的，阿克約爾和依琳並沒有作弊，他們是靠實力取勝的！你隻不過是聽了阿妞的一麵之詞，才.……”
“我才沒有關心他們到底有沒有作弊，我隻知道，當時的阿卡和阿妞已經臣服於他們了，可還是被他們埋在土裏當球踢……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出現在那裏，你能保證不出人命？我的大小姐喲，你可知道，人命大於天！”
斯沃特也站了起來，想要打個圓場：“我們現在討論的是.……”
“嘿！”我突然揮出了一隻手，止住了他，道：“這是一個原則問題！你不是要我幫你嗎？好，我做你們騎士團的統帥，但是！讓蘇萊曼學院的人給我滾蛋！”
……
我發誓，我這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已經開始後悔了.……但尊嚴迫使著我不得不把它說完。
泰蘭和斯沃特的眼睛都已經亮起來了，一眼不眨地看著我。
“那個.……我答應歸答應，可我沒說一定能贏的哈。”我開始找台階了。
可是泰蘭卻似乎完全沒有聽見我的話，她笑吟吟地對斯沃特道：“有這位一言九鼎的大軍事家的承諾，你可以放心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這叫什麽話？可我竟然無力反駁？
泰蘭又轉過來對我道：“這樣吧，蘇萊曼的支援騎士就放在姆杜爾斯特學院裏，至於要不要用他們，一切全憑你做主，好嗎？”
“除了他們呢？真的一點兒援軍也沒有了嗎？”我有力無氣地問道。
“那倒不是，現在這件事已經傳開了，國內有許多本來對騎士行為不甚了解的人，為了國家的尊嚴，也紛紛報名.……因為騎士的名額通常隻要是畢業了都能授予，而並不需要騎士聯盟來承認。所以我們是可以通過這個辦法臨時募集到大量的人員.……但您也知道，一對騎士搭檔必須是經過長年累月的訓練，才能具備戰鬥力的，尤其是坐騎，沒有一年以上的訓練時間，就是背著人跑幾步也很難做得到！就算征集了很多這樣的臨時騎士，也於事無補啊……所以我們不打算……”
“等會兒！”我出言阻止道：“聽我的，如果你們真的要保障勝利，那麽趕緊開始募集這些臨時騎士的工作，越多越好！”
“這又是為什麽？”泰蘭再度插嘴：“這些基本上派不了一點用場的人，能幹什麽？你連蘇萊曼的正規騎士不是都不要的嗎？”
“如果手上沒有人，那才是真的讓人頭疼！對於我嘛。嘿，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不管是什麽樣的兵，就總有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刻。至於蘇萊曼的人嘛.……我想想看吧。”事到如今，我隻能先不去管什麽阿克約爾的事了，以後應該有的是機會找他算賬的。
“行了，現在，我要下樓去一趟！”我開口道。
“下樓，這又是為什麽？”
“這裏太悶了！”我氣惱地道：“如果你擔心我是要逃跑，可以跟著我……總之，五分鍾後，我會回來的。”
“那……還需要我們做些什麽嗎？”
“第一，盡量多地去找人，是每一個人，越多越好。第二，我需要你們交戰的地區地圖，第三，敵我情況，有任何變化，都請先讓我知道……第四，我還得先返回希歐多爾，處理一些重要事件。既然這件事有可能會牽扯到希歐多爾，那麽我怎麽也不能讓雅美她們加入戰爭的，等我把所有人都送上母艦以後，再和你們匯合吧。對了，那筆過路費.……”
“你放心吧，我已經做出了一些安排，到時候，大概你們的船還是必須在伊斯坦布爾港留駐兩天，反正也要補充一些淡水和食物的。然後讓港口的官員走個過場，放你們離開就是了。”
“既然如此，好，那我們就在伊斯坦布爾碰頭。”
……
這就是之前事件的全過程了，也是我會在伊斯坦布爾港隻身留下，與雅美她們告別的原因。當時知道這件事的，有蕾娜，黛西和德洛麗絲三位老師，以及德洛麗絲老師的坐騎，馬爾斯。在我和馬爾斯交談之後，便委托他屆時幫我留心一下.……因為當時我已經判定，梨佳在五個女人裏，是心靈最為脆弱的那一個。果然，真的被我猜中了.……
不過，如果我隻是見過了泰蘭和斯沃特，還不會做出一些草率的決定。
事實上是，那一天我在奧斯陸所見到的人，並不止他們兩個。在進入泰蘭的房間以前，就在那家小酒店的一樓，我其實先碰到了另一個人。
那是一個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多歲，頭頂中禿，肚大腰圓，坐在酒店一樓大廳裏一張沙發上的男子。在我剛邁進酒店大門的時候，他就開始向我招手……他沒有留胡子，臉上的笑容也很和善，讓人實在起不了絲毫的戒心。所以，我走了過去，很禮貌地向他問道：“有什麽事嗎？”
他對我做了一個手勢，“請坐。”
等我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時，才發現，小茶幾上有兩倍咖啡，其中一杯正在我麵前，而且竟然是我很中意的泡沫咖啡。我甚至忍不住伸手去碰觸了一下杯子.……溫度剛剛好.……因為我一向不喜歡喝太燙的咖啡！
我警覺地看向他時，他卻笑嘻嘻地道：“放心吧，卡布奇諾，我親手泡的.……我的下屬們一直在各方麵讚揚我，包括我泡咖啡的手藝……我想，他們總不會全都是在說謊的。”
“您是.……”
“你其實真的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不過，為了我們的合作愉快，我會坦然地告訴你，”他伸出一隻手指，在他自己那杯咖啡裏沾了沾，然後開始一邊在桌上劃著弧線，一邊道：“其實，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很可能反而不會和我們合作.……但我真的想要告訴你，我來這裏見你，確實沒有什麽惡意。”
事實上，在看到他劃出的那幾個字母時，我已經呆住了。
“一會兒，你上樓去要找的人，應該會是一位美麗的女士，也許還有另一位先生.……他們將會給你出一個很大的難題，但我希望，你能把這個難題應承下來.……而從你答應之時起，我，和我能調動得了的資源，都會全力地去配合你。”
“我不太明白……”我戒備地道：“你們想要幹的事，還有什麽是幹不成的嗎？還需要我這樣一個小人物來幫忙？”
“嗯……嗬嗬，”他笑了兩聲道：“有三件事你說錯了.……”
“三件？”見鬼，我剛才那一句話裏能有三件事嗎？
“第一，我承認，有許多明星參演的著名電影裏都把我們描寫的神通廣大.……也應該說，是心狠手辣，可實際上，如果我們真的有那麽大的本事，你是看不到這些電影的！第二，你在你的世界裏，可並不是一個小人物吧。至於第三，你聽聽，連我都得學會這麽一口至少在我看來已經算很流利的漢語，就應該知道，我們現在有許多事其實都是必須求助你……們的。”
“好吧，”我也點了點頭，“既然你們找上了我，那說明你們應該對我做過很嚴謹的分析了……你怎麽確定我會和你合作呢？”
“我就說嘛，你知道我的身份後反而會猶豫，不過你不用那麽早做決定，可以等一會兒上樓之後，聽了他們的表述以後，再決定應該怎麽做。”
“我更糊塗了……如果這件事是連我都覺得應該去做的，那一般說來，對你的國家好像應該不利吧……”
“嗯！”他竟然笑吟吟地點頭承認了，“你說的一點兒沒錯！這件事.……恕我直言，如果不縝密的話，我也會得罪我的上司，沒什麽好果子吃.……不過你也必須要明白一點，我們這個機構的敵人，從來就不是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國家，而是我們的總統……尤其，當他是共和黨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