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和解
現場的環境確實是很尷尬的，凱琳坐在輪椅上一聲不吭，頭也不太敢抬……我呢，雖然被兩個暴躁的女人踩了一頓，不過她們並沒有真用力，隻是略施懲戒便鬆開了腳，隻是我懶的很，不太想爬起來.……蕾娜和黛西就很活躍了，她們圍在凱琳身邊一圈圈地走動著，不時地拿手指在這裏戳一戳，那裏摸一摸.……
“咦！是真的……”
“嗯！還是活的呢！”
到後來，連我都看不下去了，終於爬起來……可我沒有辦法阻止她們，因為連凱琳自己都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裏，任由兩個姐妹上下其手，我又能說什麽呢？
許久，大概凱琳自己也忍不下去了，她苦笑了兩聲，“既然已經落在你們手裏.……你們隨便吧！”
“你在說什麽呢師姐？”蕾娜也在笑，但那笑聲卻明顯要爽朗的多.……當然了，也不排除其中帶著一股成功的喜悅，甚至是得意……因為能夠逼凱琳現身，確實是一種勝利，“我們三姐妹終於團聚啦，現在要做的是慶祝，是慶祝啊！”
“哼！那麽剛才你和黛西的那些話.……還有那個小壞蛋路德維希，什麽打耳光啊，情敵啊，都是在騙我的嗎？”
“唉，大師姐，誰讓你瞞我們瞞得那樣久……這不能說我們是在單方麵的騙你吧，你不是一樣把我們耍的團團轉嗎？”
“可是.……可是你們需要做到這個地步嗎？”凱琳一指前方的地麵……那兩大灘的‘血’十分地逼真，尤其在這種路燈照射之下，顏色是既明顯又模糊，更讓人觸目心驚。
“這個嘛……”蕾娜沉吟了一下，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了凱琳的麵前，“要怪就怪他，他是導演！”
這就是我的好院長……分分鍾就能把人賣個幹淨的。
所幸的是，凱琳現在哪裏還有心思來責怪我？她隻是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很快又低了下去。
差不多與此同時，蕾娜和黛西一左一右地都在她的身旁跪下了，並且一起扶住了她的腿.……
“大師姐，當年的事，我們真的很抱歉……”蕾娜正色道：“事後我們也真的找了你很久，可是一直都……”
“是我要存心避開你們的，你們又怎麽可能找得到我呢？”凱琳歎道：“當年的事也不必再提了，要說到我對你們幹下的事，那早已超過那件事千倍萬倍了……現在，我隻是你們的俘虜，想要怎麽樣你們說吧。”
“大師姐！”黛西的性子還是要比蕾娜硬那麽一點點的，“這麽說，你是不肯原諒我們的嗎？”
“唉，我都已經說了，我對你們做過更不得了的事，誰原諒誰還不都是一樣的嗎？”凱琳的聲音聽起來倒是相當的悲涼，“沒見到你們以前，我總是把你們想象成我這一生都要去對付的目標，可是今天看到你們.……你們.……唉，我還有什麽可說的呢.……”說著，她突然很動情地把手搭在了蕾娜和黛西的肩上，聲音開始有些抽泣起來，甚至還有些語無倫次了：“隻要活著，就.……就太好了。”
“是啊.……活著，就太好了.……”蕾娜和黛西都動情地附和著.……表情一派幸福.……
嗯，她們是幸福了，我就有點多餘了.……轉身便準備離開。“明遠！”蕾娜卻從後麵叫住了我。
“幹嘛？”
“我還問你想幹嘛呢！”院長對自己的師姐，和對我的口氣，當然是完全不同的，“你現在要去哪兒？”
“我得去處理很多事呢！”我聳了聳肩，“至少，還得把一隻鼴鼠抓出來吧？”
“鼴鼠？”
“就是把你們的大師姐.……這位凱琳女士帶進學院的人啊。”
蕾娜和黛西一起抬頭看向了凱琳，後者則好奇地問道：“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您剛才摔倒的時候，那輪椅下邊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啦……”我笑了起來，“那玩意兒確實是……嗬嗬，都說不清楚是先進還是落後了……”
“輪椅？”蕾娜和黛西都好奇地看向那張輪椅，看得凱琳自己卻很不自在起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黛西問道。
“我在奧斯陸曾經見過凱琳老師的另一張輪椅，要比這張高出很多的.……不止這一張，應該說，是比任何一張輪椅都要高出的很多的！”我輕鬆地解釋道：“而且我想，除了我以外，應該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如果凱琳老師經常都要坐著那麽一張高高的輪椅，恐怕第一眼就會給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那可是不利於她的行動的。所以，那張高輪椅，應該是一張很特殊的輪椅.……或者說，那不是為您，而是為了那位凱斯院長，量身定做的吧？”
“唉……你的眼睛很毒……”凱琳歎道：“是的，你說的沒錯，在隻有我和他的時候，我通常都是坐的那一張.……”
“我，沒明白……這些輪椅有什麽區別嗎？”
“你還沒注意到嗎？蕾娜院長，看看那扶手上的按鈕.……對，就是那地方，兩邊都有……那應該是操控輪椅的前進後退和方向拐彎的，可是剛才凱琳老師摔倒的時候，這輪椅的下麵卻沒有任何驅動設備，僅有幾根奇怪的電線……再聯係一下她曾經坐過的那張高輪椅，馬上就明白了嘛，這些輪椅的驅動設備都是人！我說的沒錯吧？”
凱琳點了點頭，“是的，這輪椅上的靠背上有一些電池，不過並不是用來驅動輪椅的，而是……而是為了產生電流，來操控輪椅下邊的人。”
“啊……”蕾娜和黛西都驚叫了起來。
“唉，我……”凱琳的語氣變得有些羞澀起來，“我……有時候很不方便嘛，才……明遠，那個人你也不用去找了.……你猜的沒錯，我是裝扮成騎士進來的，馱我進來的凱斯也已經出去了，這架輪椅則是藏在你們的車裏偷運進來的。而本應在這輪椅下的那人並沒有進來，因為你們畢竟在這裏戒備的還是很嚴，我很擔心多一個人就多一份暴露的可能。”
我點了點頭，又對蕾娜她們道：“你們可別怪這位凱琳老師了，我倒是很理解她呢.……騎士做的久了，總是覺得自己身下要是有個人才安心.……就像很多坐騎一樣，總是被人騎著的時候才安心……這是職業病！好啦，蕾娜院長你就別裝了！中午我和雅美去你辦公室的時候，你不就是在拿我師傅當椅子坐.……以為我們不知道嗎？對了，師傅.……”我放大了聲音道：“師傅.……最佳男主角！該出來了！你躲那麽久，不是睡著了吧？”
我的師傅，路德維希，從大樓的陰影下走了出來，他的步伐矯健，身形魁梧.……一點兒不像早上在校門口被蕾娜扇耳光時的懦弱。直走到那聖劍三姐妹麵前，才停住腳步，很有禮貌地向著凱琳鞠了一躬，道：“師姐你好。”
蕾娜撇著嘴地抱怨道：“怎麽這時候才出來？”
我的師傅很是正經地回答道：“導演沒說CUT,我怎麽好出來？”
噗.……這才叫專業！
凱琳搖著頭地道：“連你都能做到這樣……我這個當，上的不虧.……”
我搖了搖頭，“光是師傅和我們，也未必騙得到你的……這裏還得多虧了那些敬業的群演……嘿，不瞞您，整個希歐多爾的人都在配合著這場戲呢！”
“你們.……”凱琳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可是你們之間.……”
“嘻嘻，大師姐，那當然是演戲了，”黛西笑道：“其實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結婚啦.……我家那個其實就是我公司的投資總顧問……嘿，比你們那個奧斯洛克，可要專業的多哦.……唉，你想想嘛，我要是還糾結這件事，會回來幫這個家夥嗎？”說著向蕾娜做了個鬼臉，後者當然也回敬了她一個鬼臉。
“可是.……”凱琳好像還有些不解：“你們做這麽多，難道僅僅是想把我逼出來而已？我明白了.……你們是想要那些股權證是吧。我……”
“大師姐，”蕾娜打斷了她道：“這一回你真的猜錯了.……”她緩緩地站了起來，“這裏，確實是最值得我們珍惜和留戀的地方.……可是，我們如果不離開這裏，又怎麽去留戀這裏呢？”
“你們.……”
“這一次，我們是真的要離開了……不過大師姐，請原諒，我們雖然把這裏的一切都留給你了，可是希歐多爾，我們還是要帶走的.……以後，這裏的所有，就由你來保護了哦……”
“不……”凱琳臉色大變，“你，你們不是開玩笑的吧？”
“開玩笑？嘻嘻.……”蕾娜笑了起來，“那麽大師姐，我就跟你開個玩笑吧，在今晚以前，我確實一直在和黛西商量，要是真的把你逼出來了，要怎麽對付你呢……本來我們想，要永遠地把你鎖在我們身邊，讓你再也離不開我們的，可是一想到你的腿.……那樣可是會拖累我們自己的！所以我們最後決定，就把這整個校區都留給你，讓你去打掃！”
“這麽說.……”凱琳都快哭起來了，“你們果然還是要走的……就是那條船麽？”
“大師姐……”黛西在她的身邊再次跪下，溫柔地道：“這一次，是我們自己決定要走的，並不是你把我們逼走的。希歐多爾的師生們也支持我們這個決定.……也許在大海上漂泊，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快樂，但至少我們會離開一些我們都不願意再看到的肮髒，再說了，騎士的血液裏難道不是本來就充滿了自由和風嗎？……原諒我們沒辦法帶您一起去，那種生活真的會給你帶來更多的不便，但你放心，女王號每年都會靠港的，我們也都會回來看你的。”
凱琳的眼淚再度留了下來，雖然沒再說什麽，但她緊緊地握住了蕾娜和黛西的兩隻手.……
“不過.……凱琳老師，我想提醒您一下，”我插了句嘴道：“根據剛才我所描述的那些推測，那位凱斯院長……您可要當心一點。”
“你們放心吧。”她點了點頭，“他是對我隱瞞了很多事，但是他卻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這件事，我會讓他和你們有一個交代的。我……謝謝你了。”
事情似乎是要大團圓了……不，別忙，還沒完呢.……
翌日，我敲響了楊文星臨時住的那間辦公室的門……雖然大批學院老師都已回歸，但這間辦公室卻一直都是空著的。而且類似的辦公室也有很多……其實道理很簡單，許多老師早已趕往了伊麗莎白女王號航空母艦所在的船廠去學習開船了。
我敲了很久，還敲的很用力……直到他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來開了門，眼裏還盡是血絲。
“這是怎麽回事？文星兄，你不是生病了吧？”我關心地問道。
“我……我不知道。”他用力地甩著腦袋，但卻好像不怎麽有用，而且還越甩越昏.……
“唉……”我沉痛地道：“文星兄，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對了，記得把門關好，最好反鎖！”
“不……”他一手擋住了我正要關門的手，“這怎麽了，我怎麽聽見有兵器聲，還有喊聲？”
“唉……”我長歎一聲，一指窗戶，“你自己看看吧。”
楊文星衝到窗口往下看，我雖然沒跟著去，卻也知道下麵的情形……至少好幾千的騎士正在整個學院裏捉對廝殺，打的不亦熱乎.……
“怎麽……怎麽會是這樣？他們.……他們殺進來了？”
“是的.……”我歎道，“今早，大門外的十三家騎士突然發難，全都衝進來了.……我們措手不及！”
“既然這樣……我們快下去幫忙啊！”他著急地道：“你的功夫這麽好，難道還呆在這裏等結果？”
“我是想去幫忙的，可是.……”
“哎呀急死我了！”他的頭暈好像一下子都好了，“還可是什麽啊？就算他們占了上風，隻要我們能抓住幾個帶頭的，還是不會輸的.……至少能.……”
“文星兄，我不是說過嗎？我的那柄槍.……好吧，我實話告訴你吧，那柄槍已經修好了，可是並不在我身邊……對方又突然發難，我根本來不及去取。我本想叫醒你，讓你陪我去的……可沒想到你現在這樣子.……”
“那柄槍……你是說那個救贖之槍？為什麽還要我陪你去拿啊？”
“那柄槍在學院後麵的小教堂裏，你看這外邊到處都是人，我要是自己去的話，萬一被人給纏住了……”
“好好好，事不宜遲，快，我陪你去就是了。”
“多謝！”我答應了一聲，帶著他就往辦公樓的後麵走.……
其實，我帶他去的地方，就是當年盧克斯帶我去的那間位於學院園林東北角的‘恐怖小屋’，虧得這一路上雖然遇到了不少敵方騎士，但幾乎每一個敵人都被我們學院的騎士纏鬥著。所以這一路上有驚無險。
我跑進了那個小教堂，楊文星則緊緊地跟在我身後.……我很快就找到了告解室地麵上的那個拉環.……用力地把鐵蓋提了起來。
“你先下去吧……幫我托住這個鐵蓋，我去開燈……槍就在下麵。”
楊文星皺了皺眉，不過還是依我所言，先走進了地道，然後抬起雙手，拖住了那個大鐵蓋子.……
我突然高高躍起，然後用力地向那鐵蓋踩了上去，“梆！”地一聲重響.……這聲音太大，在小教堂裏蕩起了巨大的回聲，連楊文星的痛叫聲都被掩蓋了.……
鐵蓋被我壓了下去，我以最快的速度又蹲下身去，扭死了鐵蓋的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