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數學博士的絕技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究竟占了多少旁人做夢也得不到的機遇？”菲諾米娜總算是不再諷刺我了，而是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和我對話。
“我……”
“比起蕾娜，黛西，我一直覺得自己的運氣非常好，你明白為什麽嗎？”
“這.……”我搖了搖頭，“我怎麽會知道你們這些前輩的往事呢？”
“前輩？嗬嗬，我們能算得上是什麽前輩啊？”她稍稍地仰起頭，似乎在回憶著一些往事，不過這並沒有持續多久，她很快地繼續道：“十多年前，我曾經有幸見過裏奇前輩一次。正是那次見麵，我才覺得自己真的是比任何人都幸運……可惜，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向他討教，隻是看他刺了那麽一槍而已……”
才一槍？難道僅僅是那十多年前的一次見麵，就讓這位米娜老師掌握了能夠把我繳械的槍法？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而你……我聽說他手把手地教了你很久.……”她極其緩慢地一邊搖著頭，一邊看著我說道。
“其實並沒有很久啦，也隻有兩個鍾頭.……”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已經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看著她那複雜的眼神……既有羨慕嫉妒恨，又有恨鐵不成鋼！……我還能解釋些什麽呢？
“有一件事，你應該聽說過的吧？我親手打斷了我丈夫的雙腿！”
“啊……”這件事我是在古堡的時候聽到的，此後一直選擇性地想要把它忘掉，但她這主動一提，我的腦中立馬就出現了那個瘋狂，暴戾的場麵.……
“其實，如果單單是他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我可能還沒那麽大的火……”她歎了口氣道。
呃.……這事我一直覺得她的偏見很大，我聽安德烈說過一個完全不同的版本，他的父親其實是因為做了船舶公司的老大以後，必不可免的一些交際應酬剛好被這位米娜老師給發現了。
“那一天，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下那麽重的手，隻是當時，我的腦海裏.……出現的，卻是……”她的語音越來越輕，但眼神卻越來越迷離.……我驚詫地發現，她的臉上竟然起了一層熨紅色……這位米娜老師看起來對裏奇前輩可不僅僅是崇拜那麽簡單，她的意思分明在說，那一天，在她眼前所出現的模糊的身影正是那位裏奇前輩……
唉！我想，這當然不可能是裏奇的錯。我是曾經在近距離見過他的，至今我也忘不掉那道幾乎占據了他右邊臉上一半麵積的傷疤……我甚至一度覺得，他正是因為這道傷疤才選擇隱居的。因為我說過，光看他的左臉，是能夠想象他年輕時候的那種英俊的.……那程度，的確有可能達到“女子一見誤終身”的地步。
不過，在他傳授我槍法的時候，我又分明感受得到，這位前輩對臉上的那道傷疤根本就不在意。那麽長，那麽寬的傷痕，在他麵前的任何人都不會無動於衷，哪怕再怎麽有禮貌，也會不由自主地去看那道疤……特別是我這個第一次見到他的人。然而，他對我那好奇的眼光卻是視而不見，並且一直在用他那風趣，祥和的感染力告訴我：無所謂，想看隨便看。
無論如何，我開始漸漸理解菲諾米娜之前所說的關於“做夢也得不到的機遇”了。
“咳咳.……”大概是米娜終於回過神來了，她輕咳了兩下，然後再一次轉向我道：“你現在明白我剛才是怎麽擋住你的槍了嗎？”
我搖了搖頭.……實在不是我悟性不夠，我前後刺了她三次，前兩次被擋回來的時候確實讓我想要仔細地看看她的路數，可是隨後馬上又被她給激了一下，很快就把這事給忘了，然後卯足了五次跳槍的能量的第三槍又被她給繳了……這哪裏看得明白？
“她們一直誇你呢，說你很有悟性的！”
“有悟性和能不能明白完全是兩回事，我的悟性一般用來吃喝玩樂了。”
“你還真是會摔破罐子啊.……”她笑了起來，雖然這笑容不似那麽正派，很有點嘲笑加冷笑的味道，但不知怎麽地，這種笑容卻似乎突然把我和她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她站起身，再一次把救贖之槍丟給了我。
“再來，這一回，你慢一點，我也慢一點。”
“慢一點？”我舉起槍，以差不多烏龜爬行的速度向她慢慢地伸過去，“這麽慢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還可以更慢一點。”她把槍別在身後，甚至都懶得看我，“我都擔心你現在刺的這麽快，一會兒又看不清了該怎麽辦。”
我沒好氣地撇了撇嘴，挺起槍，稍微加快了一些速度……就在槍頭距離她大概半米左右時，她別在身後的長槍突然移到了身前，然後用力地從左向右那麽一晃.……我的槍又被擋了回來，當然了，力道比起前幾次，要輕多了。
“這.……”雖然我的槍被擋了回來，但我覺得她的招數實在沒什麽特別的。
“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不過……這實在沒什麽特殊的啊.……”
“那是因為你是以這個速度刺過來的，想象一下，如果你的速度提升十倍的話.……”
“您的意思是……之前你也是用這種方式把我的槍擋回來的？”
“是啊.……”
“這不可能啊！”如果情況真的如她所說，那就太讓我驚詫了。那看似很平淡的抵擋，在剛才這種低速中確實沒什麽好稱奇的，但是換了十倍以上的速度，那簡直不是人類可以做出的反應！要知道，我的槍速是足以在牆上刺出一個大洞的，尤其是第三槍，更是迅如閃電一般，她怎麽可能那麽快地判斷出我的槍頭落點呢？
“他是不是跟你說過，他是物理學的專家啊？”菲諾米娜收起槍，突然問了一個似乎完全不相關的問題。
“呃……”我稍稍地回憶了一下，“對！他說過，他是普林斯頓大學的物理學博士！”
“博士！喲，還是普林斯頓的？看來這些年他還真沒閑著。”
聽起來，當年菲諾米娜和裏奇見麵時，裏奇前輩還沒拿到那個博士的頭銜。不過她說的還真沒錯，裏奇前輩這些年確實沒閑著……他一直在和阿依莎做著艱苦卓絕的鬥爭！
“現在，我要告訴你，我其實也有個博士頭銜。”
“啊……”這騎士的世界難道也是要拚學曆的？想起我現在，頂多算是個高中學曆，我頓時臉紅了。
“是哪個大學的我就不說了，因為有那個普林斯頓，我實在也是沒臉開口的，總之，我有個數學博士的頭銜。”
“數學？”
“嗯……這麽說吧，我對幾何學是相當有研究的。”她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我的床頭櫃前，那裏放著一個不鏽鋼的空碗，上麵還有雙筷子，那是我平時在這裏吃飯用的……雖然西方人都習慣用刀叉，但我隻要能找得到筷子，就一定用筷子的。
菲諾米娜拿起了那雙筷子，又分給了我一支，然後道：“你現在就拿這筷子當做槍，我們比劃比劃。”
我明白她的意思，這樣比劃，自然是要比手裏拿著長槍揮舞，更加直觀，更加清晰的多了。
當即，我舉起手裏的單支筷子，向著她手裏的那支刺了過去……就像剛才一樣，在我移動筷子的時候，她始終沒動，直到我的筷子快要接觸她的手指時，她突然手指輕輕一捏，將那根筷子豎了起來，然後不偏不倚地把我的筷子擋了回來。
“要是還沒看清楚，就繼續……”她笑道。
我搖了搖頭，“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隻是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個方法呢……我自己稱它為：絕對垂直防禦。”
“絕對垂直防禦？”
“對，其實道理是非常非常簡單的，根據對方刺過來的槍，在最短的時間裏，以和對方槍頭垂直的角度，把它給擋回去！想想看，如果是你平時要招架對方攻擊的時候，你會怎麽做？”
“當然.……”我比了比手裏的筷子，“也是一樣的，差不多……就是和對方垂直的角度。”這方法一旦說破，簡直一點秘密也沒有。
“你那隻是人體下意識的招架反應，因為麵對豎著指向自己的攻擊，以橫向方式抵擋，本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她點點頭道：“但是，你的方式很難做的到絕對垂直！”
“絕對垂直？什麽意思啊？”
“就像這樣……”這一回，她的筷子向著我刺了過來，我理所當然地橫過手裏的筷子，從下往上地去招架它，可是兩支筷子剛一接觸，她手裏的筷子卻突然向後一縮，然後再以我想象不到的角度從我那支筷子的下方揮了過來.……我本就在向上用力，這一下，手裏的筷子立即被她極輕鬆地挑落了。
“嗬嗬，反過來，你用這種方法來刺我試試看。”
聽了她的建議，我撿起筷子又刺了過去，她也橫過筷子，從下往上地來招架，就在雙方要接觸的時候，我學著她剛才的動作，猛地一收，然後把筷子刺到了她那支筷子的下方……還沒等我往上挑呢，她的那支筷子竟然先從上向下地砸了下來……“啪！”，我的筷子又脫手了！
“怎麽會這樣！”
“其實這其中的道理很簡單的，你應該能明白啊……”她依然笑著道：“你之所以來不及反應我刺出的方向，是因為你的眼裏，一直盯著的，是筷子……”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然而，我盯著的，卻是你的手，你說.……根據杠杆原理，誰的反應更快呢？”
“這就是秘訣？”我恍然大悟道。如果能夠從對方的手的動向來判斷出對方的攻擊方向，那的確是很容易招架的.……
沒想到她卻搖了搖頭，“光是會看，是沒有用的。你現在拿著筷子再刺，不過不要刺中我，而是不停地改變刺擊的方向……”
我點了點頭，第三次拿起筷子，依著她的指令，向她刺了過去，離她的手還有一大截距離時，便開始轉移方向。
令我震驚的場麵出現了……不管我怎麽轉移攻擊方向，她的筷子竟然每次都先我一步完成了防禦姿態……也就是她所說的，和我的筷子方向絕對垂直……這簡直就是個無法被擊破的防禦.……
“米娜老師……這一招.……您練了多久？”
“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