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第二節課（上）
就在我這個天才正想要在吃完那頓飯之後，去實行我的天才計劃時，一個跑的很急的，印象中是個一年級新生的學員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我麵前，“大團長……請你去院長辦公室一趟。啊，對了，必須帶你的那柄槍。”
這就是騎士學院的不便之處，要找個人都得派人來找。既不能打電話，也沒辦法大廣播。
我還沒進蕾娜的辦公室，僅僅是離得很遠的時候，就看見她那間辦公室的門開著，隱約看見蕾娜似乎正站著和什麽人在說話。
這倒奇了，蕾娜這樣的性子也會站著和人說話？看她低著頭的樣子，似乎對方還是坐著的，這就更不可思議了。
待我走進房間一看，坐在沙發上的那位卻是老熟人。
不是別人，正是青銅盾牌牛排館的‘店小二’柯姆。
話說，自從知道那家牛排館的老大是裏奇前輩之後，我就猜到，這位柯姆一定也和希歐多爾有很大的淵源。所以，此時他出現在這裏，並沒有讓我感到有多少驚奇。令我震驚的是，蕾娜對他的那種畢恭畢敬的態度……還有我無意中聽到的“院長”二字。
是的，這個詞是從蕾娜的嘴裏發出的，這說明，這個柯姆居然是……
看他的年紀，應該最多比蕾娜也就大個兩三歲的模樣.……怎不叫人吃驚？退休的老院長不都應該是白發蒼蒼，天天打著高爾夫球，打累就躺在車後座上休息，用毛巾遮著臉的嗎？
更讓我震驚的是，見我來了以後，柯姆對著蕾娜使了個顏色，後者便點頭哈腰地退出房間，把這間原本是她絕對領域的房間讓給了我們.……
柯姆站起了身，對我做了個手勢，示意讓我過去坐下……可是剛才那麽大的陣仗，我哪裏敢坐呢？隻是把救贖之槍靠在牆邊，然後規規矩矩地站著。
他微微地呆了一下，很快明白了過來，開口道：“你不用這麽拘束吧？我們可是老熟人了，我現在也不是什麽院長，再說了，我是來向你表示感謝的。”
“感謝？”
“是啊，多虧了你的照顧，我們那位大小姐現在懂事多了。”
我還是有點沒辦法接受，“你……真的是.……真的是以前的老院長嗎？”
“老？”他笑著回道，“你覺得我很老？”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蕾娜院長之前的.……”
他點了點頭，“我剛好在她前麵，隨便做了三年的院長而已……她比我幹的出色多了。”
隨便？而已？
“我們還是先把正事說了吧，這是我老板讓我給你帶來的東西。”他一邊說，一邊掏出了一個小布袋遞給了我。看上去，這是個有點陳舊，甚至於好幾處都有明顯磨損痕跡的，有些上了年紀的布袋的。隔著布袋，我好像能摸著裏麵是幾個圓滾滾的珠子一類的東西。
“這是……”
“老板說了，他實在有些忙，騰不出空來看望你，所以隻能讓我把這個帶來，”他微笑地看著我手裏的布袋說道，“這可是他的寶貝。”
“寶貝？”我納悶地倒出了布袋裏的東西，如我所想，果然是幾顆玻璃球，“這些是.……”
“怎麽說呢？”他從我的手裏接過了一顆玻璃球，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並舉了起來，透過窗外的陽光，我似乎看到在那顆玻璃球裏還有什麽物事，一晃一晃的，透射出五彩繽紛的光芒。
“老板說，這是他送給你的第二節課。”
“第二節課？我.……不太明白。”
他一隻手依然拈著那顆玻璃珠子，然後走到了蕾娜的辦公桌前，拿起了一支筆，同時說道：“你一定以為，這其實就是最普通的玻璃珠子，對吧？”
“不不不，裏奇前輩托您帶來的，當然一定是充滿玄機的，怎麽可能是最普通的呢？”我連忙回答道。
“這個第二節課呢，就由我來代為傳授一些課堂知識，不過，在此之前，老板一直囑咐我，要檢驗一下你上一堂課的內容.……在我看來，你的考核成績可不怎麽樣。”
“啊？上一堂課的考核？我……越來越糊塗了。”
“你忘了嗎？裏奇多伊爾給你上的第一節課的內容，信心！”
“啊……信心……是的，是的。”
“所以，你的信心可不是那麽的充分，因為這就是最最普通的玻璃珠子，找一條賣玩具的街，花一塊錢就能買上一大把。”
“啊……是嗎？有這麽普通嗎？好吧，對不起.……我是說，我到現在還沒反應的過來.……你這位院長……”
“唉……”他歎了口氣，坐了下來，又一次對我比了個請坐的手勢，這回我總算是回過一點神，在他身邊的另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是覺得，我這樣的人，不配做院長嗎？”剛一坐定，他便開口問道。
“怎麽會？”我又嚇了一跳，趕緊搖手道。因為當初第一麵見他的時候，心裏就已經覺得他不簡單了。隻不過這個不簡單和院長的身份，在我腦中還是很難重疊在一起。
“我說過了，你要有信心，應該堅定你自己的看法……我確實不配做院長！”他的眼神漸漸地迷茫起來……
柯姆的年紀比裏奇前輩要小上幾歲，比蕾娜院長則要大上那麽幾歲……嗯，他的年紀看上去確實是處於一種承前啟後的狀態，但是實際上，他在裏奇還是希歐多爾裏的一名學員時，就已經是學院的代理院長了。
有什麽好奇怪的？人家是富二代！
當然，從技術上說，柯姆本身也是一名非常優秀的騎士，而且，正是因為他很年輕，思想開放，所以在他在任期間，希歐多爾才引入了許多嶄新的教學理念，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坐騎聯盟得以建立。從這一點來說，正是柯姆的存在，使得希歐多爾避免了像其它的許多學院那樣，陷入了騎士與坐騎之間無休止的對抗。
就衝著這一點，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我。因為如果希歐多爾沒有這些傳承下來的寬鬆環境，恐怕像我和埃裏克這一批能受身苦卻拒絕心累的學員早就退學.……不，是早就退出騎士的世界了。
但是，他終究沒能阻止許多陰謀的發生，尤其是針對裏奇的那次突襲……這個重大事件使得剛剛建立沒多久的坐騎聯盟險遭解散。也使得這位差不多算是整個騎士世界裏最年輕的院長，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並且最終黯然地放棄了院長職位，追隨著裏奇前輩，去了青銅盾牌牛排館。
聽完這段並不算很長的自述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能說了幾個字：“你很了不起。”
“謝謝，雖然我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讚譽了，不過我確實沒什麽了不起的.……你現在可以開始聽課了嗎？”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問吧.……”
“既然你是原來的院長，又認識蕾娜院長，為什麽當初不直接把阿依莎送到這裏來，而是通過我.……”
“很簡單，我們的那位大小姐既不怕老板，也不怕我！畢竟我和老板之間的合夥關係也是她所清楚的。不過，說來也奇怪，她卻很怕你，還有你的那兩位女伴。”
“怕我？也不見得.……”我搖了搖頭，突然又問道：“那家牛排館你有多少股份？”
“百分之五十。”
“我就知道！”我咬了咬牙，“我能入股嗎？”
“你？”他斜眼看了我一下，“這是第三個問題了，我拒絕回答！”
大概是見我一臉的惋惜，他又補了一句，“如果你能好好地聽課，並且完成考核，我說不定能和老板商量一下.……”
“考核？什麽考核？”
他豎起大拇指向自己一比劃，“打敗我！”
這個不太認真的考核項目在我看來，不過是他說說而已，盡管如此，我還是稍稍地放下心神，嚴肅地聽他講解起所謂的第二節課了。
我得說，他果然也不是個凡人.……在他講課以前，我對他的佩服大概有籃球那麽大，等他講完以後，就有.……一車皮籃球那麽大了。
“從價錢上來說，這確實是個很普通的玻璃珠子，但是要從玻璃珠子本身來說，至少要十萬個玻璃珠子裏才挑得出這樣的一個。你過來，仔細看看.……”
“嗯……好像裏麵有顆氣泡……”
“對，就是那顆氣泡，你清楚玻璃的製造工藝嗎？”
“不太清楚.……聽說是需要矽酸鈣什麽的……”我有點頭疼，聽他們的課真麻煩，不是物理就是化學.……
“總之，也是需要溶解成型，然後退火的過程，在有些不太追求精致的工程裏，就會產生這樣的小氣泡……但是，要讓這個氣泡如此準確地呆在玻璃珠的中間，就相當的困難了，所以我才說，十萬顆珠子裏才找得出這樣的珠子。”
“可是這跟我們的課程有什麽關係呢？”
“我聽說，你的活槍水平差不多也已經到了脫手的階段了。”
“啊……你也知道活槍？”
“噢！老板是怎麽挑中你的，我現在有點糊塗了，我要是不會，怎麽來給你上課呢？”
“說的也是.……”
“好！那麽.……你的準確度怎麽樣？”
他剛好提到了一個我非常頭疼的問題.……的確，我自己也發現，已經能夠隨心所欲地去控製手裏的槍如何起跳，如何積攢能量，但是對於準確度而言，我卻是個門外漢。當初裏奇曾經給我演示過，怎麽用長槍在牆上刺出整齊的小洞，我依照他的姿勢不停地練習著.……隻要是沒人注意的院牆，都會去刺一刺，校外山坡上的那片小樹林，更是有不少樹木遭了秧……可是練了那麽久，威力確實是足夠了，卻怎麽也刺不出像他那樣整齊的準頭。
“你沒有回答……看來我猜的差不多是對的了……所以這個第二節課就是為這個目的而來的。”他一邊說，一邊拿起手裏那支筆，在另一隻手的手掌心裏輕輕一揮，便把那顆玻璃珠子撞的跳了起來……
奇跡出現了，那顆玻璃珠子落下的時候，剛巧落在了柯姆手裏那支筆的筆尖.……竟沒有再掉下去，而是滴溜溜地打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