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霧傀儡(3)

  「穢血者就是混淆了神靈、動物和凡人血脈的實驗品，確切的說，就是試圖人為的製造出我們這樣的血脈傳承者來。只是這個過程極度血腥痛苦，我想你一定不會想要知道詳細的情況。之前我也不知道鐵幕中有這樣的實驗，還是這次修養恢復時，想起Five的存在，從譚欣然那裡打聽來的。」


  「這個實驗是她在主持？」我有些不安，在我眼裡譚欣然雖然顯得有些冷漠，但是還算是一個可以信賴的朋友。


  「不，她是這個實驗中最成功的實驗品。」敖雨澤沉默了一下說道。


  我心中一驚，沒有想到譚欣然的身份還有這樣的來歷。難怪有時候在她身上甚至看不到一絲人氣，冷漠得如同一座沒有理智的冰山。


  「鐵幕為什麼需要血脈者的存在？我不會什麼時候也被抓去當成實驗材料吧？」我問道。


  「當然不會，天生的血脈傳承者有多麼寶貴鐵幕的人當然也明白，除了當年的余叔外，我還沒有看到有誰會傻到去研究天生的血脈傳承者。」


  「為什麼？」


  「因為反噬啊。血脈傳承者身上畢竟流淌的是神靈的血脈，尤其是你身上的金沙血脈，是融合古蜀五神的血脈形成，比起其他人身上的血統來又要高明一籌了，對這樣的血脈做實驗，說輕了那叫瀆神，在過去神跡不顯的年代還沒有什麼，可隨著2001年金沙遺址的出土，意識世界的壁壘已經越來越不穩定，五神的力量，時不時會顯現一絲到現實世界的投影，對神血不敬的結果，就是會受到巨大的反噬。」敖雨澤白了我一眼說道。


  看來她先前在鐵幕中被軟禁的日子也沒有白待，還是被她掏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不過當我明白了穢血者的大概來歷，對於Five不禁又多了一分同情，這個差點毀容的女孩子看起來還真的不容易，就是不知道這次阻止了秦振豪的陰謀后，鐵幕是否會給Five自由。


  「都不忙著逃走嗎？太好了，我要吃掉你們，新鮮的人類靈魂，是最美味的食物……」已經化身霧靈的阿木章依說道。


  可是下一刻，她的臉上現出一絲痛苦，口裡斷斷續續的說：「快……走……控制不住……她了……」


  這聲音稍微溫柔了一些，而且沒有一開始阿木章依所表現出來的刻意壓低了的聲調，而是完全的女聲。我能聽出華語里的驚慌和堅持，知道這才是阿木章依的意識，正在識海中和霧靈爭奪對身體的控制權。


  「我們也想一走了之啊。」敖雨澤輕聲說道：「可是這樣一來，你就白死了呢。」


  拖著巨大的開山刀，敖雨澤幾乎是毫不畏懼的朝霧靈所在的地方撲過去。周圍沒有任何意志的軀殼，如同行屍走肉一樣連逃跑都忘卻了，最後被連帶著劈斬而死。


  等敖雨澤到了霧靈的身前，霧靈已經再度取得身體的控制權，對這敖雨澤冷漠的一笑，輕輕豎起手指，朝她的眉心一點。


  一團黑色的霧氣，通過手指湧入敖雨澤眉心。敖雨澤冷哼一聲，身上淡金色的光芒閃爍了一下，黑氣中傳出凄厲的尖叫，如同見到了陽光的鬼魂。


  「找死，就算沒有金沙血脈的加持，光是我自身被激發的蠶女神血脈，也不是一個區區霧靈能夠對付的。」敖雨澤冷笑一聲，手中刀絲毫沒有停息，朝霧靈砍出。


  霧氣不停翻滾，憑空形成一雙手的形狀，將刀身牢牢架住。但是隨著刀身上沒有完全消耗乾淨的血跡不時泛起金色的光芒，霧氣所化的大手不斷的崩潰又重新出現，刀鋒一點點朝霧靈的脖子壓過去。


  只是這個時間極慢，霧靈的額頭，似乎已經滲出汗水，臉上更是因為用力過度現出青筋來，顯得無比猙獰。


  眼看著周圍的霧氣中，似乎有無數的人影在開始重新匯聚，這些人影最開始是半透明的，接著霧氣開始不斷的轉化為骨骼、血肉、內臟，甚至能看到無數的肌肉纖維在依附這骨骼生長，只不過是短短一兩分鐘，原本被打散的人群就再度出現。


  只是這一次，他們眼中的紅色光芒要黯淡了一些，似乎經過了一次死亡，不僅記憶會再度被磨滅一些，連意識本源出現了損耗。


  「我主，請賜給你僕人力量，讓邪魔覆滅……」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傳來，明明說的是英文，但是作為學渣的我，卻偏偏聽懂了其中的涵義。


  我估計這和現在我們所處的霧海世界有關，這裡畢竟是一個規則混亂的物質世界和意識世界的交界處，或許所有的語言都是有著某些共同點，在這個世界的規則下，哪怕是不懂這門語言的人，都能直白的感受到裡面隱藏的涵義。


  說出這句話的是施密特，一個虔誠的信徒，不過我知道他的信仰分為兩層，表層是信仰的西方宗教中的上帝，但是裡層所信仰的卻是古蜀時期那個最為神秘強大的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