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石門關(1)

  可惜的是,我在鐵幕中依然沒能見到敖雨澤。


  按照張老頭的說法,敖雨澤目前最多恢復了三成實力,和一個普通人也差不多,需要靜養,否則有可能留下什麼後遺症。


  如果說我在得到譚欣然暗示之前,或許會相信張老頭的話。現在看來,不管是鐵幕本身也好,還是眼前看似和藹的張老頭也好,在一些關鍵的問題上,肯定是對我有所隱瞞的。


  明白了這一點,我也懶得和他太過計較。我目前在鐵幕中的身份地位算是比較尷尬的,重要性肯定比普通的外圍成員甚至內部成員高,但是鐵幕的人對我的信任度明顯很低。就算我指出其中的問題來,也拿對方沒有任何辦法,完全是自取其辱。


  不過在我離開前,張老頭依然送了我一份大禮,那就是一副簡陋的地圖。


  黑竹溝的地圖。


  地圖明顯是手工畫的,看這地圖的線條和一些註釋的字體,依稀就是張九紅的字跡。


  不過地圖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很可能是十幾年前畫的,也不知道當時的張九紅,是否也曾進入過這片神秘的地磁異常帶,然後又平安無事的回來,還畫下了這幅地圖。


  這幅地圖越是中心的位置,線條越是簡陋,而且還有大片的區域依然是空白,很顯然當年的張九紅也未能一探黑竹溝全貌,僅僅是勉強記錄下她曾去過的區域。


  向張老頭道謝后,我離開鐵幕的總部。依然被蒙著眼睛帶出來,對方並不願意我知曉鐵幕總部的具體所在,哪怕我能勉強判斷出來離市區並不遠。


  接下來的日子,就有些單調乏味了,但是我和明智軒已經按照開始做著前往黑竹溝的準備,同時收集了不少關於黑竹溝的資料。


  越是對黑竹溝了解得多,我們對這個很可能是國內最大的地磁異常帶,就越是感覺到神秘和不安。在這裡失蹤的人,即便是近現代以來可以統計的,都達到近百人之多,歷史上到底有多少人被黑竹溝的神秘力量吞噬,估計是一個永遠也無法找出的答案。


  五天後,前往黑竹溝的準備工作已經差不多了,肖蝶卻帶來一個極為不妙的消息,那就是她放棄了前往黑竹溝的計劃,反倒是要準備出國一趟。


  這讓我們極為震驚。要知道之前肖蝶是一力促成了我們和真相派的暫時和解,其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對付秦振豪。可現在肖蝶竟然如此突兀的前往國外,到底是發現了什麼新的線索還是事情有了變數?

  我的腦子中不由得閃過世界樹這個神秘的組織。我估計肖蝶出國和這個組織有著莫大的關係,畢竟之前真相派在省城的基地都差點被一鍋端了。以真相派中的「小王」睚眥必報的性格,如果不還以顏色,就不是他的作風了。


  失去了肖蝶的支持,我們在武器上就顯得捉襟見肘,明家雖然也是大富之家,可和地下世界的聯繫卻並不多,無法搞到足夠的熱武器。


  最後還是阿華和猛哥通過自己之前當雇傭兵的經歷,在邊境的渠道拿到部分槍支,提前讓人運到黑竹溝附近去。


  就在我們啟程前夕,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我面前。


  Five,疑似鐵幕中的實驗者,我們在梓潼地下石窟中遇到的神秘毀容女人。


  不過再次見到Five的時候,她臉上的傷疤已經消失了,只是瞎掉的那隻眼睛依然沒有恢復,帶著毫無生氣的灰白色。


  和Five一起出現的譚欣然,按照譚欣然的說法,Five現在已經差不多完全恢復,除了眼睛和記憶。


  不過,鐵幕能夠讓Five這個實驗品重新出現,多少出乎我的意料,我估計應該是和他們暫時軟禁了敖雨澤,給出的一些補償。


  要知道Five儘管只是鐵幕的一個實驗品,但是所知道的一些古蜀時期的咒文和祭祀方式,卻絲毫不比旺達釋比差,可以說除了自身的戰鬥力不高外,其他方面完全可以和旺達釋比媲美。


  因此最後決定前往黑竹溝的隊伍,一共就五個人,我、明智軒、Five以及明智軒的兩個保鏢阿華和猛哥。


  猛哥的名字叫做曾猛,人如其名,個頭比阿華還要大上一圈,之前在梓潼的時候也見過面,都是明家的長輩為明智軒請的保鏢。


  只是聽阿華的口氣,猛哥應該只是單純的保鏢,並沒有像他一樣擁有作為明家守護者的身份。


  阿華在見到Five的時候,臉上露出意外的欣喜。看來前些日子在地下石窟的經歷,這個明家的守護者多少對Five有些動心,儘管我沒有想通他到底看上了Five哪一點。


  帶著裝備前往樂山市的峨邊彝族自治縣,車程大概是300公里出頭,但因為不全是高速,就算路上不堵車,也需要六個小時才能到達。


  我們開的是一輛福特猛禽皮卡,除武器外的裝備都裝在後面的車廂,五個人乘坐一輛車裡還是有些擠。


  開車的是猛哥,幾個小時的車程,對於猛哥這樣的職業保鏢來說,最多中途休息一次,連換人都不需要。


  到了峨邊已經是當天下午兩點過,再顛簸著進入黑竹溝鎮,我們住進了鎮上看上去還不錯的一家賓館,準備休息一夜,明天再進入溝內。


  黑竹溝鎮原名斯豁鎮,彝語中「斯」意為「死亡」,「豁」即為「打擺子」,斯豁便是「打擺子而死」之義。


  據說過去當地村民曾利用溝內流出的泉水種植水稻,不知何故,常有冷熱怪病流行,人死畜亡,只得改種玉米,地名便由此更名為「斯豁」。


  後來由於旅遊發展需要,斯豁鎮改名為「黑竹溝鎮」,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小鎮。


  當地彝族居民廣為流傳,在死亡谷最險要的地段「石門關」,其上部開闊的谷地便是他們祖先住過的地方,彝族祖訓不能入內,否則會遭災。


  黑竹溝的外圍已經在96年就開發成旅遊區,被開發的景區部分主要是三岔河流域,被劃分為黑竹溝探秘攬勝區、金字塔旅遊觀光區和杜鵑池度假休閑區。


  但供遊客遊覽的區域,僅僅是總面積838平方公里的黑竹溝中極小的一部分,真正的核心區域,別說是遊客,就連當地人都不敢深入。


  當然也不排除專門慕名而來探險的,但是大多也只敢在稍微靠近核心區域石門關的地方進行一些簡單的考察,真正深入其中的,十個中有八個都再也沒有回來。


  我們要前往的自然不是外圍的景區,而是其最神秘的核心區域石門關內部。石門關是黑竹溝的腹地,曾有不少探險隊歷盡艱辛,最終也未能深入石門關這塊險惡地帶。當地彝族有「獵戶入內無蹤影,壯士一去不回頭」的諺語。


  根據我手上張九紅留下的地圖,石門關不過是通向黑竹溝內部的第一道關卡,這片對於其他探險隊幾乎是終點的區域,對我們來說僅僅是一個起點。


  晚上,我們在賓館中研究地圖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我好奇的推開房間的窗戶,發現外面竟然來了一隻車隊,差不多有六七輛車,然後一群背著大包小包的人從車上下來,一起湧進賓館,怪不得如此喧囂。


  這群人差不多有二十來人,有不少人背上巨大的背包看上去都差不多,而且上面印著不同的編號,很顯然都來自同一個隊伍。


  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惹眼的是其中的兩個外國人。


  這兩個外國人一個是明顯的西方人種,金髮碧眼,另一個卻更像是中亞一帶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族裔。


  看著兩個外國人的身影,我心中一緊,難道是世界樹的人追來了?

  畢竟之前世界樹可以說和我們幾人也算是結仇,更是被他們利用得極慘。而且在梓潼地下石窟的時候,還不知道我們的舉動有沒有對他們的計劃造成妨礙。


  明智軒朝阿華使了個眼色,阿華立刻會意的出去。六七分鐘后,阿華返回房間,低聲說道:「是一個來黑竹溝考察的地質探險隊,那兩個外國人一個是有名的地質學家,另一個似乎是西方隱修會的成員,一個虔誠的猶太信徒。」


  「小康,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是世界樹的人?」明智軒問道。


  我沉吟了一下說:「有可能是,不過不敢肯定。世界樹的人大部分是外國人,他們如果知道我們要來黑竹溝,按理來說不會直接出面,否則我們很容易懷疑到他們的身份。不過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呢?」


  明智軒苦笑道:「就算真是世界樹的人,我們也不好直接阻止他們吧,光是拼人數,我們就拼不過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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