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黑竹溝(5)
當眼罩被拿開后，我才看清楚，這裡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掩體改造的基地，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這裡是鐵幕真正的基地？我之前去過的，不過是一個掩人耳目的辦事處之類的吧。」我自嘲道。
「可以這樣說，畢竟像鐵幕這樣的組織，保密是第一原則。」押著我的人說。
「我可以見敖雨澤么？」我問道，這個時候我們正進入一間只有十幾個平方大小的密室。
「當然不可以，她正受到最嚴密的審查。」
「為什麼？」我憤怒的問。
「因為我們需要先確定，她依然是她。」密室里有一張辦公桌，桌子上放著幾個古老的青銅擺件，桌子後面背對著門口坐著一個老人，發出聲音的自然就是這個老人。
「很高興見到你，古蜀杜家金沙血脈的傳承者。」老人轉過身來，那是一個身型消瘦，滿頭銀髮，臉色紅潤，精神極好的老人。只是他臉上和手背上稀稀落落的老年斑，出賣了他的年紀，我估計他至少有八十歲了。
「你是誰？」我問道。
老人揮揮手，押著我的人恭敬的一彎腰，然後小步倒退著出去。
「你可以叫我老張，或者張老頭，鐵幕內務部的主管。其實我們早應該見面，只是有些事比你和敖雨澤經歷的還要重要，因為那關係到……世界的存亡。！」老人淡淡的說。
「你姓張？那你和張九紅，又是什麼關係？」我問道。
「那是我的女兒，不過很可惜，很多年前，她就已經不認我這個父親了。」張老頭唏噓道。
我腦袋不由得暈了一下，他是張九紅的父親，也就是說，同樣是身具古神血脈的人，還是和我體內的金沙血脈幾乎一個級別的。
「你們覺得我和肖蝶的接觸出賣了鐵幕？」我問道。
「怎麼可能？那不過是下面的人的臆測而已，更何況，誰說肖蝶就一定是組織的叛徒呢？」老人詭秘的說。
「肖蝶是假意投靠真相派？這……以真相派的精明，她怎麼可能騙過他們。」我不太相信的問。
「很簡單，因為真相派也知道她是假意投靠的啊。鐵幕和真相派對抗了這麼多年，可卻從來沒有真正出現大戰，除了彼此的終極目的都是為了拯救這個日益衰落的世界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世界樹的出現，那根本是個錯誤。」張老頭說。
「那麼敖雨澤呢？為什麼說要確認她是她？」我問道。
「因為在世界樹的運作下，那個世界已經開始朝現實滲透，而他們滲透的方式，就是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讓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意識體降臨，然後奪舍佔據現實中人的軀殼。」張老頭的臉上，出現一絲罕有的凝重。
我想起之前張九紅說的話，似乎秦峰就是處於這樣的情況，只是秦峰是在十幾年前被奪舍的，我們遇到的秦峰，根本就沒有變過，一直就有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意識。
或許是當時的奪捨出了不少問題，我們遇到的秦峰似乎有著自己的獨立意識，並沒有完全受另外一個世界的意識主體控制，只是偶爾會出現一些失控的狀況。
如果說這樣被奪舍的例子並非是不可重複的個例，而世界樹的人正在一力促成這樣的事情持續發生，那麼事情真的有些大條了。
尤其是之前敖雨澤在巴蛇的頭顱中，利用那詭異的法陣破開時光之沙的封印重新復活，誰也不敢保證，故意從真相派中「救出」敖雨澤的世界樹組織，有沒有提前做其他的手腳，讓敖雨澤的意識被人替換。
這應該就是張老頭所要確定的事情，敖雨澤依然是敖雨澤，不是被其他意識佔據的軀殼。
「結果如何？」沉默了一陣，我有些乾澀的說。
「還好，現在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可以排除敖雨澤意識被外來者佔據的可能，不過我們依然需要一段時間確認下。」
「我可以見見她么？」
「暫時不行，在我們百分百確認這件事之前，誰也不能見她。所以如果你真的打算去找秦振豪弄清楚神軀的下落，那麼只能是你獨自前往，鐵幕不會為你提供任何幫助。」張老頭說。
我點點頭，本來我也不指望鐵幕有什麼幫助，畢竟鐵幕一直以來的做法，似乎都是以息事寧人保密為主。
「不過，如果運氣足夠好，敖雨澤或許會隨後趕過來，畢竟世界樹這段時間的活躍程度，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疇。我們懷疑，他們或許掌握了更先進的技術，這項技術有可能喚醒那個不知名的存在。」張老頭的眼睛中，罕見的閃過了一抹恐懼。
「古神？」
張老頭沉默了一下：「那個不知名的存在，的確有這樣一個代號，因為它是比古蜀時期的五神還要古老至少一千年的神靈。實際上，它很可能是這世上第一個純意識形態的生命，是那個神秘意識世界的造物主。」
我說道：「我來之前，聽你女兒提起過。」
張老頭臉上露出一絲惆悵，很快被掩飾下來，說道：「她要做的事，我阻止不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她一把，她僅僅是想要做一個普通人而已。」
我點點頭，不明白為什麼張九紅的願望會如此簡單。
「對了，剛才我來的路上，差點被嚇死……」我吐槽道。
張老頭頓時笑了：「每個前來鐵幕基地的人，都有類似的經歷。」
「這算是一記殺威棒么？」
「算是吧，不過更多是，讓大家知道，如果有一天真的背叛了組織，那麼這就不是恐嚇了。鐵幕的存在對這個世界太重要，我們經不起背叛。」張老頭的臉上，似乎蒙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似乎他深信自己正在進行的事業，真的能夠拯救世界一般。
這種近乎狂熱的表情，卻反而讓我的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不管是宣揚世界滅亡人類還是叫囂著拯救世界的人或組織，其背後真正的目的絕對不會如此中二和理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