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蝴蝶滄海(2)

  感覺到體內的熾熱物體終於停下來,密合的下身一片滾燙的潮濕,蘇挽月像逃命一般從他身下爬走了,心臟跳個不停,有些要破表的樣子。


  「挽月……」床上一片狼藉,楊寧清拖著她腳踝,把人拽回了懷裡。


  掙扎個不停,彷彿那是個很不安全的地方,「我要被你弄死了。」無論怎麼強調說「不要」和「受不了了」,都好像聽不到一樣,回應是永遠不會間斷的貫穿。


  「對不起啊,太愛你了。」摩挲著她薄薄的蝴蝶骨,楊寧清喃喃,「你明知道我早就心懷不軌,還要勾引我,自然會控制不住。」


  蘇挽月瞪大了眼睛回身望去,本想理論,但卻被面對面抱著親吻。他吻技不算太好,但卻異常深情,撩撥得人火燒火燎,光是接吻就讓人全身再熱起來了。蘇挽月感覺事態不妙,推了推他胸膛,「不要親了,我真受不住了。」


  那男人大大咧咧把下身糾纏在一起,火熱的東西抵得懷裡的人一個寒顫。


  「你先前裝個什麼正人君子啊!你就是個精蟲上腦的混蛋!」蘇挽月死都不幹了,掙扎個不停,她甚至都有些懷疑,那個口口聲聲說要先拜堂的人,還是不是眼前這位。


  楊寧清笑得爽朗,一點不介意被蘇挽月罵。手上拆了兩招,還是把人鎖在了懷裡,若不是她剛剛耗費了太多體力,應該沒這麼容易。楊寧清略微有些覺得,蘇挽月那身武藝礙眼了。以後若是她不肯的話,要次次這麼動招,好像有點麻煩。


  走到前院,天上跌跌撞撞飛下來一隻鳥,直接撲到了蘇挽月腳邊。


  「怎麼了?不是要出門見欽天監么?」楊寧清在後頭走來,沒見著發生什麼事了,只是看蘇挽月愣在原地。


  沒回話,蹲下來摸了下那隻鳥的羽毛,它翅膀受傷了,白毛上染著血跡。這不是普通的鳥,在雕類中也是最名貴的一種,叫海東青。蘇挽月這麼多年,也只見過被人馴服了的這麼一隻。


  抱了海東青起來,回過身去,楊寧清明顯沒意料到一樣,臉上很詫異。


  「這不是,屠四的那隻『玉爪』么?」


  「我陪你去城外搜一下,應該是你部下過來找你了。」蘇挽月面色凝重,有主人的海東青是不可能自己從固原飛過來的,只可能是被帶過來的。如今海東青重傷,那主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蘇挽月知道,屠四看重他的這隻「玉爪」,可是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


  楊寧清也反應了過來,臉色不太好看。從蘇挽月手中接過海東青,交給了下人吩咐要小心治傷,而後讓牽馬過來,再點了十幾個侍衛,隨同他一起出城。


  「挽月,你若有事,不必隨我去了。」跨到馬上,楊寧清仍是念念不忘蘇挽月本來的計劃。


  「我自是覺得你的事比較重要。」蘇挽月橫過去一眼,也沒多言什麼,勒緊了韁繩,跑得比楊寧清的坐騎還快。


  出城門的時候,守城的衛兵明顯很緊張,但楊寧清冷著一張臉下來,天王老子也攔不下。


  「挽月,你覺得是什麼事?」楊寧清目不斜視,但仍然大聲問了句。


  「西北戰況如何?」蘇挽月不答反問。


  「兩邊皆是按兵不動。」


  「這戰報從哪傳來,準確么?」


  「……兵部。」楊寧清有些遲疑了,眼神越加陰鬱。


  「我們在京城,就像蒙住了眼睛的人,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蘇挽月冷冷笑了聲,「可終究我們都不是瞎子,沒辦法糊弄我們太久,一切應該終有定奪。」


  城外五里,果然是一伙人在械鬥。蘇挽月一眼就望見了雲天,有雲天在的地方,應該是皇帝直接下令。而後才見著被圍在中間的是屠四,旁邊還倒著一人,昏迷不醒,看身形應該是張倫。


  雲天明顯沒料到楊寧清回來,直到被利劍逼退的時候,緊閉著嘴,什麼都不肯說。


  「雲統領,不知我手下,有什麼事得罪你了,勞煩了錦衣衛這麼多人。」楊寧清客客氣氣問了句,本還有打鬥,但雙方為首的人皆停了下來,也就各自收手,默然退到了兩邊。


  蘇挽月去看了張倫的傷勢,都是皮外傷,沒傷到要害,不會致命,只是失血過多昏了而已。「這到底怎麼回事?」蘇挽月沖著屠四厲聲問了句,屠四一臉的血,看上去很是嚇人,羅剎一般坐在旁邊喘氣,連說話都費力了。


  對峙了半晌,雲天什麼話也沒說,「撤。」冷冷吩咐了句,轉身就走。


  「等等,為什麼這麼做?」蘇挽月攔到前頭,望著雲天眼睛。她沒有想到,兩人有一天會站到對立面,非常鮮明的敵對方。


  「無可奉告。」雲天公式化回了句,垂首就要過去。蘇挽月伸手擋住,雲天握了握手裡的綉春刀,「請姑娘不要為難在下。」


  蘇挽月垂了手下來,她實在沒辦法拿那樣的語氣和熟悉的人對話。


  雲天帶著人走了,蘇挽月望著他背影,有種漸行漸遠的感覺。


  「將軍,西北告急。」等著只剩楊寧清的部下,屠四才開口出聲,跪了下去,身上大大小小的傷,若不是救兵趕到,雲天應該是不打算讓他們活命的。


  楊寧清沒說話,站在那等著屠四接著說下去。


  「巴藏卜親王率兵二十萬同火篩可汗會合,駐紮於賀蘭山下。除夕之夜突襲,虎豹營全軍覆沒。巴藏卜親王傳戰書於劉大人手中,下月初一大軍逼近,決一死戰,並說……」


  「說什麼?」淡然一句,沒什麼大波瀾。


  「說屆時,將拿陶格斯祭旗。」屠四吞了下口水,艱難說完,「劉大人下令封鎖消息,屬下和張倫,是拚命來京稟報實情的。」


  楊寧清沒出聲,沉默了片刻,揮了揮手,「你和張倫先養傷,一切事宜,容我思酌會。」


  若是消沉起來,蘇挽月能理解,就算只是失落片刻,或者有個心慌的表情,也可以。但蘇挽月最害怕的,是那張不動聲色的臉,風雲變幻表面不起漣漪,這不可捉摸的,就是這類。


  虎豹營全營覆沒,他一手培養起來的精銳部隊,被人幾個月就折騰得片甲不留。對方欲拿自己的親生妹妹的祭旗,而看似盟友的那人,卻下令封鎖消息。他應該無比心寒,也無比憤怒,但就那麼一抬手間,好像所有的事,只是纏繞在指尖的浮塵,抖落就是了。


  「你去哪裡?」見楊寧清上馬,蘇挽月追了過去,那人沒同自己交流的意思。


  「我進宮面聖。」勒了韁繩,面色平淡。


  「我陪你去。」蘇挽月站在旁邊,有些局促。


  「不用,這些事我處理得來。」他只是不想把蘇挽月牽扯進來,面色籠罩了一層深不見底的寒霜,語氣已經盡量拿捏,但還是冷冰冰的,一時間讓蘇挽月有些尷尬。望著她垂頭有些委屈的嘴角,楊寧清現在完全沒時間去安撫,馬蹄陣陣,就竄出去老遠。


  「屠四,一路上都有人阻攔么?」回過身,走過去蹲下來,和那個滿臉是血的男人視力平行。


  「是。」


  「冷霜遲在哪?」下一句,就陡然問了一個完全不著邊際的問題。


  有些人,即便不露面,你也知道他肯定有所參與。好像那些腥風駭浪,是不可能憑空而起的,往往有人不著痕迹在操縱。冷霜遲的確是那樣的人,野心和機遇,他都擁有,倒是說起動機和手段,會讓蘇挽月有些摸不著頭腦。


  「您也許猜錯了,」屠四笑了笑,血腥的臉上扯出笑容的弧度,有些詭異,「您明白我的底細,公子也知道您知道了。那公子怎麼會把事情交待給我呢?恕我直言,比起公子的智謀,您差得遠了。」


  話音未落,蘇挽月已經掐上了屠四的脖頸,「我只知道京城混入了煙雨樓的人,若是你們敢造反,我見一個宰一個。」還未有明確證據,就已經把人打入反派,蘇挽月的確對冷霜遲的神秘提防太緊。


  「要是您防錯了人呢?」屠四哈哈大笑,嘴裡也全是血。


  蘇挽月默不作聲,但片刻后收回了手,「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要安分些,否則把你的海東青煮了燉湯。」漫無邊際的一句威脅,卻見屠四的臉僵硬了下。


  話雖如此,蘇挽月仍是安排人把屠四和張倫安頓去治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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