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臨時隊長·水晶

  何聞笛與水晶交談了大約五分鍾，三言兩語解釋了她們那邊的境遇，以及聯係上水晶這邊的緣由。


  也很簡單——戰鬥打到最激烈的境況，即將決出勝負之時，從側麵襲來了“一發攻擊”。


  “潛行，以及點穴。”何聞笛言簡意賅地歸納道，“敵人有三個，都是不認識的家夥，分別是負責傳送到無限城中的女性，擁有和我類似的潛行能力的男性一號，以及點住胸口，便能讓人昏迷的男性二號。據雪雉判斷，前兩個應該是B級上位實力，最後一個則有A級。”


  “‘魯爾莊園’的三人也跟他們在一起，麵色愁苦，被迫合作。另外還有十多個，或者二十多個持槍警衛，具體數目我沒數清。像是用精神控製能力擄來的本世界平民。”


  “跟我們關在一起的，還有之前‘蒹葭’和‘鐵哥們兒’戰隊的兩組人。……不過，現在隻剩一組半啦。他們一個一個被帶出去，出去的人就再也沒有回來。據雪雉的觀點，這是一種名為‘脫水’的獵殺方式。”


  “——什麽？”


  水晶迷茫地詢問，回答她的卻不是何聞笛，而是身後的雪蓮。


  雪蓮的聲音幽幽的，帶著止不住的顫抖。


  “那是說，在殺死之前，還要壓榨出最大的剩餘價值……啊。”


  “輪回者，經過主神強化的肉體，是一種優秀的‘素材’。”


  咕。


  僅僅這兩句話，就讓水晶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奪走道具和裝備，用求死不得的酷刑拷問出情報，皮肉和血液拿來製藥，強韌的骨架製成傀儡——這，都是常有耳聞的手段了。如果碰巧……是有姿色的女子，還會遭到另外一些非人的待遇。水晶妹妹這麽小，怕是不懂吧？最好，也不要懂。”


  “這麽說，”水晶喘著粗氣應道，“被那些家夥帶出去的人，都——”


  “嗯，”雪蓮點頭，“我還在想，這些家夥會不會像我們‘紅蓮公會’一樣，有對俘虜優先勸降，勸降不成才下殺手的傳統，為此才留下了你我戰隊的性命。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更想逃走了啊，我。”


  “喂，雪蓮小姐，以防萬一還是提醒一下。”對講機對麵傳來何聞笛的聲音，她似乎並未被雪蓮所描述的慘劇駭了心神，“雖然你家隊長在恢複體力，沒法說話，但你在這兒說的話，她可都聽得到。”


  “咕！”


  雪蓮的臉一下子就木住了。殘酷的虐殺和隊長的冷麵，似乎同等程度地讓她感到畏懼。


  水晶咽了下口水，連忙又問，“那明珠、淩霜、洛洛他們怎麽樣了？”


  “咱們和雪國，排在那兩隊後麵。雖然這麽說對那兩隊很殘酷……但水晶，不要太著急了，按你的步調來行動。明珠說，她會把暮雪丟在山附近接應你們，給你們領路。”


  “他們兩個沒被抓？怎麽脫身的？你跟雪雉小姐又為什麽沒事？”水晶有些迷惑。


  “啊，我還沒說呢對吧？”


  何聞笛停頓了一下，水晶能想象到她在那邊轉著眼珠，籌措語句的表情。


  “我的話，你能猜到的，兩個身體嘛。主身現在還麻醉著，我用的是比較弱的‘影月’身體。雪雉是有龜息閉氣的功夫，沒有完全中招，但也元氣大傷了，需要調息蠻久才能複原。暮雪一直在我包裏裝著，明珠逃離時把他捎帶出去了。”


  “至於明珠本人，該怎麽解釋呢……”


  說到這，何聞笛的聲音突然脫力了，似乎陰森血腥的囚牢，也阻擋不住她此刻“滑稽”的心情。


  “‘碰巧’舍棄掉身體的一部分變成了翅膀；‘碰巧’被敵人誤會了，當成了壞掉的裝備；又‘碰巧’因為敵人那邊的女性想要一副‘墮天使的羽翼’，被撿回去當衣服穿什麽的……”


  “你說，這種亂七八糟一通巧合的事情，你聽到你信嗎？但是，它真就發生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現在，明珠估計還被那大姐披在身上呢。暮雪倒是逃掉了，也是我們中唯一能自由行動的。大概，就是這樣。”


  “……”


  水晶也無語了。


  ——那個自尊心頗強又注意形象的女孩兒，以滑稽的姿態被敵人當做衣服穿，這叫什麽事兒啊？


  ——會成為明珠的黑曆史？不，她也許會摘取其中能見人的部分，當成光輝曆史來講也說不定呢。


  雖然一瞬間想到了這些，但水晶還是把更多的精力，投注在了對現狀的分析上。


  “首先，去見暮雪，對吧？何聞笛，你那邊小心點兒，別被他們發現了你能說話。”


  “安心就好。你那邊行動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和雪雉也會配合出擊。”


  水晶點頭答應下來，又跟何聞笛商量了幾個“策略”。


  隨後的聯絡由雪蓮負責，她緊張地掏出自己的通話器，與暮雪取得了聯係，兩人約定在敵人所在的山背麵碰頭。


  三十分鍾後，全速前進的摩托便抵達了目標地區，與暮雪會合了。


  ——然而，這次碰麵，與想象中的吳越同舟、同仇敵愾相比，顯得更加粗魯了一些。


  暮雪站在一棵蔥鬱的大樹旁，身側盤旋著幾隻烏黑的小鳥。


  這個幹瘦黝黑，神情倔強的青年，憤怒著。


  他並沒有對水晶的存在提出什麽意見。他有意見的，是雪蓮。


  “喂，雪蓮！跟敵人合作得不錯嘛！這麽親密地摟在一起，像對小姐妹似的。”


  “現在，不是說這種事的場合吧！”雪蓮瞪了他一眼。


  “哼，也是。話說，那邊的金毛小鬼，”暮雪瞟了水晶一眼，“我家雪蓮很好對付吧？她是不是一輸給你，就急不可耐地懇求饒命，還把我們這邊的情報全給說了啊？”


  “……厄！”


  雪蓮怒視暮雪，紅著臉不敢開口。事實上，雖然沒求饒也沒吐露過什麽情報，但雪蓮的確做了跟那差不多的事，為水晶打開了支援隊友的傳送門。以“雪國”的標準，這完全可以說是背叛了。


  片刻，她咬緊牙關，擠出一句。


  “第一個被擊倒，把事情拖到這樣的人沒資格說我。”


  “什麽？！”


  還沒出發呢，這兩人就吵了起來……


  水晶按了按太陽穴，並沒有就這兩人的爭執發表什麽觀點，而是將視線從兩人臉上掃過。


  “你們倆，關係不好？”


  “很明顯吧？”暮雪哼了一聲移開視線。


  “我不能否認。”雪蓮則低下頭。


  ——看起來，這兩人遠不是葉明珠跟水晶“較勁”的那種程度，而是真的互相瞧不起。


  水晶歎了口氣，走到兩人中間。


  “現在不是鬧矛盾的時間了，立刻商量計劃，準備行動。”


  “暮雪先生，把你知道的敵方情報，特別是基地的結構和敵人的分布全都告訴我，我會捏一副沙盤圖方便討論；雪蓮姐，暮雪先生身後飛著的那些‘鳥’，是明珠用能力生成的，你把它們抓下來，解析，那上麵可能有敵方能力的線索，要靠你的血脈來分析。另外，趕路期間我還聯係了一些‘幫手’，應該能派上用場，一會兒麻煩兩位留心接應。”


  水晶清楚明晰的布置，讓雪蓮也為之詫異，暮雪更是深吸了一口涼氣。


  “……小鬼，你是隊長？”暮雪眨眨眼睛，問道，“還是你們隊長交代了你這麽辦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水晶瞟他一眼，“解決問題，總比發牢騷好吧？”


  “啊，那倒也是。”暮雪哼了一聲，“隻是我跟這丫頭，都習慣隊長指哪我們打哪了。對吧，雪蓮？”


  雪蓮不回答，反而是低頭嘟囔著什麽。


  水晶靈敏的耳朵，聽出那是“我其實……”之類的話語。


  但，也顧不上細想了。


  “既然你們都沒有構思決策的習慣，那暫時由我布置計劃，暮雪先生和雪蓮姐有意見及時跟我說。”


  水晶二話不說，徑直接過了指揮的職責——說實話，雖然跟何聞笛一起時像個乖寶寶，但水晶可從來沒說過自己不會指揮，不敢指揮！她家的倒黴老哥、柳淩霜，和在《海賊王》世界收的一百多號小弟可以作證。


  說罷，她便張羅著在山坡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畫出沙盤，開始了具體進攻計劃的討論。


  與更加凶悍的“獵殺者”的戰鬥，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