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空寂的無限城

  柳淩霜、映雪所在的第三基地的局勢，用一句話就能解釋了——


  沒有人在。


  同樣地，絲毫也找不到原本應該在這兒的兩名劍士，隻有雷電燒灼的焦痕和大蛇奔突的殘跡，證明了有人在這兒戰鬥過。


  要不是水晶在牆上找到了昨天柳淩霜寫的毛筆字，證實了這裏確實是“第三基地”，又用餘光確認了雪蓮跟自己一樣迷惑、憂慮，她都要以為這一切是雪蓮搞的幻術，旨在迷惑自己、拖延時間了。


  “雪蓮姐，你怎麽看？”水晶不放鬆戒備，拉著她的手，小心問道。


  “什麽叫做我怎麽看……我可能會誤導你哦？”雪蓮歎息道。


  “沒事，我會判斷的。你說就是。”


  “哦……”雪蓮更加誇張地歎了口氣，但也放鬆了些，“從我的角度來看，一共有四種可能性。”


  她沒有賣關子，沒等水晶問是哪四種，便迅速地說了下去。


  “第一種，也是對我來說最有利的，就是雪豹先生、映雪先生這兩線已經全部勝利，他們已經出發去跟隊長會合了。換句話說，你們隊已經輸了。但是，先不提雪豹先生肯定會記得留下暗號，也不提映雪先生那個慢性子，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就贏，最大的問題是——這個判斷太樂觀了。如果它成立，那我現在做什麽根本就沒有區別，所以也不值得思考。”


  “好吧……另外三種呢？”


  水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雪蓮姐”還真是個看著不吱聲，一說話說一卡車的風格。在眼前的詭異局勢下，倒是能排遣壓力。


  “還有嘛……當然是截然相反的可能性。”雪蓮聳肩，“贏的是你們那邊。你家的兩個小朋友，已經去支援你家隊長啦。”


  “這個可以排除。”水晶搖頭苦笑，“不是我不信任洛書她們，而是非常簡單的理由——這傳送門，同時隻能存在一扇。要是這種情況，咱們早跟洛書、淩霜撞上啦。”


  “我也覺得可能性很小。但我傾向把最糟的局麵也考慮到。”雪蓮抿抿嘴，道，“同樣糟的第三種情況，這是你們隊布的局，用來誆騙我。雖然我不知道騙敵方最弱的家夥有什麽意義。”


  “你比暮雪和秋雪強吧？”水晶指出。


  “隨便啦。看來前三種情況都不太可靠的樣子，那麽第四種，就算咱們倆不太想相信，恐怕也很可能是事實了。……實話說，第四種才是最糟的可能。”


  雪蓮用無神的瞳子看向水晶。水晶為了防備“幻術”，並沒有跟她對視，卻用餘光注意到她的神情中，有跟自己一樣的不安和焦慮。恐怕兩人最終想到的事，那個最糟的可能性，也是相同的。


  “……”


  水晶不言語，凝神操作金屬。咯嘣一聲，“幻刃”化作了銀色的手枷，將雪蓮的兩隻手束縛在一起，作為讓她沒法輕易破解“脖子上項圈”的保險。隨後，水晶放開了雪蓮，給了她行動的自由。


  “走，去何聞笛那兒。”


  “不捆著我了？為什麽？”


  “要是到了地方，何聞笛她們沒事，我直接把你敲暈就是，”水晶不顧雪蓮露出的驚悚神情，平靜說道，“但問題是，如果她們也‘出了事’的話，咱們就非但不是敵人，反倒是要合作的同盟了……雪蓮姐，你懂的。”


  “……果然，你跟我想的一樣。”雪蓮麵色灰暗，說道。


  傳送門再度張開，水晶利用之前洛書交代過的“操作技巧”，特意為傳送門調整了一個隱蔽的坐標，讓它不容易被“對側”的人發現。


  雪蓮伸手摸了摸傳送門的邊緣。


  “……不冰。不對勁。”


  “是啊。”水晶點頭同意，“如果那邊還在打，以你家隊長的實力，整個無限城肯定都凍上了。行吧，咱倆一起過去看看。”


  所謂“一起”，那就沒有誰走在前頭、誰走在後頭，而是水晶牽著雪蓮的手，兩人一起通過傳送門。即使如今，也依然存留著兩人互相算計的可能性，水晶並沒有掉以輕心。


  何聞笛、葉明珠、雪雉、秋雪四人所在的區域，也跟另外的兩個基地一樣空曠，一個人都沒有。地麵上還殘餘著雪雉的冰，揭示出剛才戰鬥最激烈的區域，然而並沒有“黎明之花”和“雪國”中的勝者來迎接兩人，靜悄悄的，什麽都沒有。


  似乎，就在水晶與雪蓮交戰、對話的“數分鍾間”，局勢發生了十分異常的突變。


  “雪蓮姐……”


  “嗯。”


  兩人對視點頭，然後水晶放開了雪蓮，兩人一起朝戰局中央飛奔過去。


  雪蓮因為雙手被捆，有些沒法保持平衡，差點在冰麵上滑倒。水晶攙了她一把。


  “謝謝。”雖然摔出去的罪魁禍首就是水晶的手銬，但雪蓮還是正常地道了個謝。


  “哦。”水晶不置可否，凝神盯著戰場中央，形狀如同一道道波浪的堅冰。


  那些冰霜的中央，掉落著一枚羽毛。或者說，一枚像是羽毛的物件。


  水晶長歎了口氣，“……是明珠。”


  “什麽？”雪蓮詫異。


  水晶不回答，隻是拾起了那枚被冰霜凍結，而後又略微化開，濕漉漉的羽毛。


  “明珠的能力，能用身上的細胞和組織製造小動物，命令它們做事……這羽毛是‘信天翁’的尾羽，是我們事先約定好的，傳遞緊急信息的標誌。”


  “那，這說明了什麽？”


  “我現在還不知道，需要播放。”


  說著，水晶捏著這支長長的羽毛，將自身的力量注入其中。


  水晶和何聞笛的“波紋氣功”、洛書的“仙術”、柳淩霜的“龍脈真氣”，這四種力量，都可以揭示羽毛中蘊藏的信息。順帶一提，除了葉明珠可以用這種方式傳遞信息外，其餘四人也有各自留下信息的手段。


  片刻後，羽毛的形狀改變了，變成了一隻撲騰飛舞的小鳥，它在水晶和雪蓮頭頂盤旋，畫出的舞步指示著特定的方向。


  同時，令人驚愕的是，這隻小鳥直接開口，發出了微小但清晰，音色如同鸚鵡的人聲……


  這是葉明珠應用了鬼殺隊“鏈鴉”技術而製造出的喚獸。


  它說的話是——


  “水晶、洛書、淩霜！第三方勢力來襲……”


  水晶跟雪蓮對視了一眼。


  “果然……”雪蓮一副猜想得到驗證的樣子，看向水晶。


  “看來，咱們得合作了。”水晶一揮手，解除了雪蓮身上的手銬和項圈。


  “關於這個‘第三方勢力’，我猜你知道些什麽，對嗎？”雪蓮謹慎地看著水晶的表情。


  “嗯，大概……”水晶回憶著之前攻陷“無限城”的事，“路上說。咱們得跟著這隻鳥的方向追過去，明珠應該還留下了其他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