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咱們去逛街
陳念也沒有心思繼續訓練，收拾好東西回到教室。
蘇星雨正坐在最後一排，黑色的帆布包放在桌面，趴在書包上魂不守舍。
估計這姑娘又在腦補了。
當發現陳念進入教室之後，整個人立馬緊繃起來。
陳念走回座位，把書本全部放進挎包，然後看向旁邊的小妮子：「小雨……」
「剛才那是意外！」
蘇星雨趕緊打斷，滿臉緋紅：「我是因為中獎了，太激動，所以……對不起……」
「……」
陳念輕輕拍了一下蘇星雨的腦袋：「想啥呢，走，咱們去逛街。」
蘇星雨抬起頭，居然沒有想著報復回來，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的意思是……」
陳念一臉喜滋滋：「你既然獲獎了，怎麼說也該好好打扮一下，周末去蜀都廣場領獎，那是有很多人圍觀的，甚至可能有記者採訪什麼的……」
「啊？！」
蘇星雨一滯：「真的么？」
「當然，好了，時間不早了，走吧。」
蘇星雨猶豫了一會兒。
把手放進衣服荷包，攥了攥幾張零票，低聲點了點頭：「好吧……」
在食堂AA制地吃了一點飯之後，兩人就步行十五分鐘來到距離學校最近的步行街。
蘇星雨先是用了一個小時，把牙套給取了，總共花了60塊錢。
本來醫生說需要配一副保持器的。
但是一問價格，最便宜的都要300塊。
蘇星雨果斷放棄。
除了吃飯和取牙套用去的錢，她現在總共只有222塊錢了。
待會兒還要去配一副隱形眼鏡和買一身過得去的衣服。
資金太少了。
等獎金髮下來之後，再找時間過來配一副矯正器。
走在步行街上。
陳念看著琳琅滿目的街邊商店也有些心動。
自從獲得獎金以後，他還沒有時間給自己置辦一身行頭呢。
左看右看，一直在糾結要不要買一身好一點的。
比如阿迪或者耐克的。
在他的記憶里，這種牌子就很牛皮了。
蘇星雨一邊走著，一邊看著左右的店鋪。
她的視線焦點不是搜索著哪些衣服好看，而是直盯著衣服的價格。
稍微厚一點的針織衫就要200多，這還是最便宜的。
要是買冬天穿的羽絨服或者棉衣什麼的，動輒上千塊。
這讓她心裡既糾結又苦惱。
「小雨，那邊的衣服看著不錯，咱們去看看！」
陳念指著旁邊的一家裝修精緻的女裝店，就要走過去。
蘇星雨定睛一看，店鋪門口擺著的特價連帽衛衣都是98起。
她雖然不怎麼逛街，但是這種基礎的營銷還是知道的。
說98塊錢起，你要是真走進去問，店員十有八九會說98塊的已經賣完了，或者只有一兩件有瑕疵的庫存貨。
真要好看點的，那都是2、300塊的。
而且天氣快要轉冷了，她想用這些錢買一件厚一點的外套。
「不去。」蘇星雨果斷拒絕。
「小雨，那邊的也不錯，田園系列！」
「不去。」
「小雨小雨，還有那邊，英式風格的，感覺衣服很有質感啊！去看看！」
「不去不去不去！」
一連幾家都被拒絕，陳念有些搞不懂了。
昨天不是才給蘇星雨750塊么？
這些衣服很多都是100多塊錢的，不是都在能夠承受的範圍之類的么？
蘇星雨覺得也有些尷尬，隨即指著不遠處一家眼鏡店說道：「先換一幅隱形眼鏡吧，我看見那裡廣告上面說打五折，博世輪的半年拋打折下來才98塊。」
陳念撓了撓後腦：「也行，去看看吧……」
這家眼鏡店的廣告上面標註的不是XX元起，而是XX元五折促銷。
兩相之間的不同點顯而易見。
走進眼鏡店之後，蘇星雨直接了當問老闆要了廣告上面的隱形眼鏡，配好度數，試戴沒有問題，然後結賬離開。
整個過程，還沒有十分鐘。
目標之明確，購買之果決。
這哪裡像陪女生逛街啊……
陳念記得小學的時候隨父母出來逛街，總是一場身心俱疲的漫長修行。
他還好，可以用一包零食搞定。
最苦的就是他老爸陳江海，一臉苦逼哈欠連天。
街上走了一遭，陳念拉著蘇星雨來到商場里。
不過，商場里的價格似乎高了許多。
剛走沒幾步，蘇星雨就停了下來。
遲疑道：「陳念，要不咱們再出去轉轉吧，我剛才看見十字路口那邊有一些衣服，我想買一件外套，我覺得有件棉衣還不錯……」
「十字路口？」
陳念回想了一會兒，一臉無語：「那些都是地攤貨，而且樣式老氣，你領獎怎麼能穿那些？」
「……」
蘇星雨微微低下頭，戳了戳手指。
「走吧，商場里雖然貴一點，但是我們控制一下找一些相對便宜的就行。」
陳念知道蘇星雨很節約，不捨得用錢：「也有那種300多的羊毛衫，就是羽絨服，也有6、7百的。」
「我覺得，還是太貴了。」
「不貴。」陳念說道，「阿迪的隨便一雙鞋都幾百上千呢，幾百塊的羽絨服那就是相當便宜了。」
蘇星雨低下頭，沒有說話。
「既然是領獎，還有那麼多人看，再怎麼說也要穿一身符合你氣質的衣服啊。」
陳念笑呵呵道：「你看你隱形眼鏡也買了，牙套也取了，再買一身……白色的羽絨服……嗯，就是白色的，那麼一來，你就是仙女下凡了啊……」
一邊說，陳念一邊腦補。
想象著蘇星雨改頭換面的模樣，不禁有些興奮。
但是蘇星雨依然低著頭，還是沒有說話。
「小雨，怎麼了？」
陳念終於感受到一絲異樣，輕輕問道。
「我……」
蘇星雨臉色有些不自在，抬起頭，然後摸出衣服兜里的錢。
全是小票。
「我現在，現錢有38，微信里有86。」
「……」
「所以……」蘇星雨輕輕一笑，語氣帶著徵求，「我們就去外面吧？大不了我好好選選，肯定有好看的。」
陳念看著那些零票子，腦子裡有些亂，心裡有些莫名酸楚。
再看蘇星雨，黑框眼鏡後面藏著的那一雙有些委屈有些躲閃的大眼睛，一股說不出的難受直衝鼻息。
昨天的那些錢，不用想也知道，蘇星雨肯定是給她母親了。
他能夠感受到此時蘇星雨的心情。
如果不是把他當成真正的好朋友，這種沒錢的窘迫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說出來了，就等於把心撕開來讓人看……
但是，陳念不能打破這最後一層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
於是也裝作無所謂，但語氣堅定：「要不就先轉轉吧，沒有合適的咱就出去買，反正在我心裡，你穿啥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