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意猶未盡

  「嗚……嗚……」

  正在這時，書包里的手機振動起來。

  蘇星雨拿出手機一看，是陌生號碼。

  「喂，你好？」

  「請問你是蘇星雨么？」電話里傳來一個年齡比較大的女聲。

  「我是，你是？」

  「我是蜀都油畫比賽的評委，你可以叫我張老師。」

  聽到這話，蘇星雨心裡驀得一驚。

  之前陳念跟她說過，只要參賽的油畫評上獎了，便會有人打電話通知她。

  這麼說……

  「蘇星雨，我打電話來就是跟你確認一下，《家人》和《自畫像》是你自己畫的么？」

  蘇星雨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是的……是我畫的。」

  「好，你的畫很好，你是美術學院的學生么？」

  「不是，我在蜀都大學讀書。」

  電話里停頓了一下，傳來驚喜的聲音：「那你很有天賦，未來可期！」

  「張老師，您的意思是……」

  「……」

  此時，陳念已經連續訓練了一個小時，正站在場邊來回踱步休息。

  他打算等一會兒，接著再練習一輪。

  閔飛然和何超站在旁邊，長吁短嘆。

  何超滿臉遺憾：「反正在學校也無聊，要不咱們一起去吧，即使不參加比賽，晚上咱們還可以逛逛渝都，斗音上面那個穿過房子里的地鐵挺有意思，還有解放碑，磁器口，晚上咱們兄弟三人一起乘船看夜景，那不是爽歪歪？」

  陳念撓了撓後腦，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川蜀。

  被何超這麼一說，有些心動。

  要不是因為蘇星雨和小說的關係，他肯定立馬就答應下來。

  何超繼續慫恿道：「聽說渝都的火鍋是一絕，等去了那裡，咱們得好好嘗嘗——哎喲！」

  閔飛然忽然給了何超一拳，力道不大，砸在他的後背上面。

  「飛然，你打我幹啥？！」

  閔飛然瞪了何超一眼：「咱們是去比賽，你還盡想著玩兒呢！另外，前幾天的事情怎麼沒讓你長記性？上一次逃過了，這一次你真想去醫院躺著？」

  「……」

  何超吐了吐舌頭，一臉悻悻然。

  閔飛然拍了一下陳念的肩膀，似笑非笑：「陳念，你是捨不得你女朋友吧？」

  「我目前……」

  「NONONO。」閔飛然搖了搖頭，「別說你沒有，我也不信貼吧上面那篇文章，那天你暈倒后一直照顧你的女生，應該就是你的女朋友吧？」

  「然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陳念心底美滋滋，不解釋了。

  就這麼讓大家誤解也是極好的。

  「哎，自古英雄難過美……」閔飛然說到一半，感覺不妥，換了種說法，「男人不應該沉迷於兒女情長，事業和榮譽才是男人的脊樑，這一次比賽你只參加10000米，我還是有些惋惜的。」

  陳念倒不在意。

  他本來就沒有成為專業運動員的打算。

  他參加10000米的初衷就是為了得到獎金，進入校隊，是為了證明自己，如果有可能，也希望進入全國大學生10000米的前八甚至是前三，為學校也為自己奪得一些榮譽，另外，以後對獲得獎學金有幫助。

  他最想要的，還是寫小說能火起來。

  並能夠成為一個大家眼裡優秀的好學生。

  「算了，看你這樣也勉強不來。」

  閔飛然無奈地嘆了口氣，神色漸漸轉喜，搓著手問道：「我說，你們現在的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有沒有親親？或者XX？」

  「……」

  陳念一臉黑線：「然哥，看來你還挺雞賊……」

  「陳念！」

  不遠處，忽然傳來蘇星雨的喊聲。

  三人轉頭看去。

  只見蘇星雨大口大口喘著氣，面色潮紅。

  神色間非常激動。

  兩秒后，便朝著這邊快速跑過來。

  在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居然一下子衝進了陳念的懷裡。

  眾人驚呆。

  陳念懵逼。

  只覺得一陣淡淡的洗髮水香味撲鼻而來。

  「陳念，我獲獎啦！獲獎啦！」

  蘇星雨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依然激動地說道：「我獲得了一個一等獎和一個二等獎！」

  「咕嘟。」

  一包巨大的口水從嘴裡滑落食道。

  在這個激動的時刻發出有些違和的響聲。

  陳念腦子裡亂的一批，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緊繃起來。

  吞吞吐吐問道：「小，小雨，你，你是接到油畫比賽那邊的電話了么？」

  「接到啦！」

  蘇星雨帶著哭腔道：「《家人》獲得了一等獎，《自畫像》獲得了二等獎，獎金有13000塊！陳念，謝謝你！」

  「那，那就好……」

  正在此時，旁邊爆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

  陳念往旁邊一瞧。

  只見閔飛然和何超務必舒爽地欣賞著他跟蘇星雨的動作。

  心底一慌，後退兩步。

  不料右腳踩到了內道邊的排水渠蓋子。

  「啊呀呀呀……」

  在陳念的慌亂聲中，兩人硬生生倒了下去。

  「轟」的一聲。

  後背立時傳來一陣劇痛。

  與此同時，前胸卻蕩漾著一股溫柔地酥麻感。

  陳念「嘶」了一聲，這一刻總算明白了什麼叫愛與痛的邊緣。

  周邊的笑聲消失了。

  蘇星雨也忽然間噤聲。

  空氣中流淌著一股莫名的尷尬氣氛。

  奇怪的姿勢，那確實尷尬。

  陳念懵了兩秒后，才看清以天空為背景的蘇星雨，整張臉脹得通紅。

  「小雨……」

  剛剛喚出名字，只見蘇星雨局促地站起來，捂著臉朝教學樓狂奔而去。

  只留下空氣中殘存的淡淡的洗髮水香味。

  恍神間，陳念摸了一下自己胸口，感覺特美好。

  「還不拉我起來？」

  回過神。

  看著身邊兩個一臉姨母笑的損友，沒好氣地喊道。

  「哈哈，陳念，你們這一波狗糧撒得我們措手不及啊！」

  閔飛然和何超一人伸出一隻手，把陳念給拉了起來。

  何超咂了咂嘴，似乎還在回想剛才的情景，滿臉羨慕：「我都大二了，什麼時候才能脫離單身狗的陣營啊……」

  閔飛然憋著笑假裝正經：「學陳念這麼深情就行。」

  「我可學不來，我的世界里，遊戲第一，跑步第二！」

  「那你也可以學我。」

  何超上下打量了閔飛然一眼，滿臉嫌棄：「你有什麼好學的？」

  閔飛然眨了眨眼：「比如……學我長帥一點……」

  「槽！然狗，找打！」

  「別，我的臉可金貴的很……」

  兩人一陣打鬧，居然打上了跑道，開始你追我趕地開始跑圈了……

  陳念無語：「這倆逗比……」

  不過眼神卻情不自禁地飄向教學樓的方向，臉上蕩漾出一抹意猶未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