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是你

  矮胖子雙手反背，半邊臉貼地，視線平行地麵，張著變形的嘴，小眼睛半天眨巴一下。


  之前，他還用彈簧刀紮向梁，想要逃跑，此時，它像一條蔫的鱷魚，完犢子了，一動不動。


  向梁單膝著地，兩手抓住矮胖子的兩隻手腕，將其牢牢控製住。


  那把彈簧刀靜靜躺在地上，尖尖的刀鋒閃著寒光。


  周圍站滿了人，商販們貨也沒法賣了，也不想賣了。


  畢竟，這樣反製小偷的事情還是很少見的。


  平時，商販們也受小偷的氣，雖說小偷輕易不對商販下手，但很影響商販的生意。


  比如說，顧客約完秤，正要交錢，一摸兜，錢沒了，這樣，貨也就買不成了，這一秤商販就白忙活了，眼睜睜沒掙到錢。


  商販明明看到小偷偷顧客的錢，卻敢怒不敢言。


  商販們常年蹲市場，小偷熟悉他們，他們也熟悉小偷，井水不犯河水，二者心照不宣。


  像張秀穎這麽幹的商販幾乎沒有。


  商販在明處，小偷在暗處，商販要壞了小偷的好事，早晚會遭到小偷的報複，後果嚴重，這也是商販們看到小偷行竊而不說的原因，除非不想做生意了。


  今天，小偷終於栽了，商販們很解氣，很過癮，即使不賣貨也很高興。


  聽到身後有人咋咋呼呼問怎麽回事，向梁也沒轉身。


  現在，他信心十足，也不在乎來的是什麽人，就算小偷搬來的援兵，他也不在乎了。


  剛剛這一仗，讓他對自己有了重新的認識，給他樹立了信心，以前的書生氣，偏於懦弱的性格，好像一下子都消退了。


  生活的大起大落，生死轉換，讓他這顆青澀的果實變向成熟。


  見沒有人搭話，女孩也不當回事兒，她看到一個人把另一個人按在地上，還以為是兩個人打架呢，又咋呼道：


  “都怎麽啦！你們怎麽都站著，也不拉拉架！真行啊，這是什麽風氣。”


  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孩一驚一乍還聖人般的樣子，有人覺得很搞笑，譏笑道：


  “我們都不行，就等著你來拉架呢！”


  女孩就真以為兩個人打架呢，他也不在乎別人說什麽，叨咕著：

  “我把他們拉開，這有什麽呢！”


  女孩隻能看到小偷扭曲的麵孔，她想看看背對著他的是什麽人，就繞到向梁前麵，定睛一看，不由驚叫道：

  “又是你？！”


  向梁一看，又是那個討厭的女記者，心想，麻煩了，應該讓她離開，免得問這問那！

  這時，向梁看到地上的刀，就想把沈薇嚇走：


  “躲遠點兒，看地上啥東西，我一鬆手，他就像瘋了一樣！”


  可是，沈薇一點兒都沒害怕，向彈簧刀走去，彎腰要把到撿起來，還說：


  “打架怎麽還動了刀，性質嚴重了！”


  “別動！”


  向梁大喝一聲。


  沈薇嚇得一抖，把手縮回來，直起腰說：


  “喊啥，要把人嚇死！”


  向梁說：“快走吧，非常危險！”


  沈薇說：“在哪裏是我的自由！我問你，之前你見義勇為，現在到早市打架，還動刀了。我明白了，原來你是問題青年，難道要逃避采訪！”


  向梁來了心煩勁，帶著怒氣說：

  “少管閑事，該幹啥就幹啥去！”


  沈薇說：“你把人放開，我問你幾個問題！”


  向梁說：“叫你走你就走，別磨嘰！”


  “公共場合，大庭廣眾之下，你打架還有理了，最起碼，已經觸犯了《治安管理條例》，快點兒放手！”


  沈薇的正義感上來了，動手去拉向梁。


  “你敢！”向梁怒眼圓睜。


  沈薇還是抓住向梁肩頭：


  “起來！別說我報警了！”


  向梁十分生氣，扭了扭肩膀，沒有甩開沈薇的手，他想一把將其推一邊去，但刀就在矮胖子伸手可及的地方，他就不敢放手，剛要喝聲“滾！”，這時，就聽有人說：


  “警察來了！”


  向梁一看，人群閃開一條路，三個身著警服的民警走過來，056胸前的警號末三位是056。


  看到警察，向梁長長出了一口氣。


  在等待警察到來的這段時間，向梁覺得時間非常漫長。


  其實，警察來的還是很迅速，從接警出警到達現場，前後還沒用上五分鍾。


  056到了跟前，看一眼矮胖子，不由笑道：

  “這不是鼻涕虎嗎！”


  然後，056掏出手銬，邊給鼻涕虎上手銬邊說：

  “同誌，辛苦了，把他交給我吧！”


  向梁這才放開手站起來。


  而一個年長的警察，則把彈簧刀撿起來了。


  056銬上鼻涕虎，提著他的肩膀喝道：


  “起來！”


  鼻涕虎很不情願站起來。


  056說：“你不是挺能跑嗎，怎麽翻船了！”


  鼻涕虎也不知聲，咬著牙，用怨恨的眼睛怒視著向梁，嘎巴著嘴：


  “等著！”


  麵對手下敗將，向梁針鋒相對：

  “隨時恭候！”


  沈薇一看，這也不像打架，就問056：


  “警察同誌，這是怎麽回事兒？”


  056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著沈薇，問道：


  “你是誰？”


  沈薇說：“我是省電視台的記者！”


  056態度明顯緩和，說道：

  “我們接到報案，說綹竊分子作案被受害人抓住，具體案情還需進一步調查！”


  沈薇轉向向梁：


  “啊，原來是小偷偷你錢，被你抓住了，我還以為打架呢。你挺厲害呀！可是，我不明白，小偷怎麽沒長眼睛對你下手呢，九千塊錢的手機，兩千塊錢就往出賣，你不像有錢人啊！”


  向梁害怕一搭理，沈薇就會纏住他采訪，就當沒聽見，看也不看對方。


  沈薇也不在乎向梁的態度，舉起話筒：


  “我就問兩句，就兩句！”


  向梁還是當做沒聽見，心想，這個女記者怎麽沒臉沒皮，像個癩皮狗！


  056說：

  “記者同誌，要采訪等我們調查完的！”


  沈薇說：“你們調查完，他又跑了，我上哪裏找他！”


  “記者同誌，聽你的話，你們應該認識，他是你男朋友嗎？”


  “我還沒有男朋友，我隻見過這位先生兩麵，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他跑什麽，難道怕你。”


  “很奇怪，他見到我就跑，拒絕采訪。我還是很溫柔的，不是母老虎性格！”


  “這就是你們之間的問題了。”056轉臉對向梁說，“同誌，這小子是重要嫌犯，我們久抓不獲，這下，你立了大功！”


  向梁長這麽大還沒跟警察打過交道，什麽大功小功他也不感興趣，就說：


  “好了，人已經交給你們，我走了！”


  沈薇說：“警察同誌，你看到了吧，事情沒結束，他就要走，就像火上房一樣！”


  056對向梁說：


  “同誌，你還要跟我們去派出所，做個筆錄。”


  向梁以為把小偷交給警察就沒事兒了，沒想這麽麻煩，還要到派出所做筆錄，可一做筆錄，他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嗎，這樣一想，他就說：

  “我不去了，這件事不是我自己！”


  這時，年長警察說：


  “我們知道不是你自己，不是還有這個嫌犯嗎。”


  向梁說：“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們這邊還有好幾個人！”


  056說：“原來抓嫌犯的不知你一個人。”


  向梁說：“是的。”


  056說：“其他人在哪裏，都去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