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這位是犬子……「秦妙言簡單介紹了一下。隨即把臉也沉下來了。呵斥軒轅斌痕道:「放肆。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滾到一旁去。」
軒轅斌痕愣了一下。因為母親從來沒這樣對自己說過話。表情是那麼的和善。語氣卻是那麼的凌厲。他緩緩後退了兩步。不過沒有走遠。而是緊張地聽著。
「你兒子。」龍見月從上到下把軒轅斌痕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隨後似笑非笑地問:「你和誰的兒子。」
「當然是老公。」
「你嫁給誰了。」
「軒轅落風。」
「是他。」龍見月出聲的笑了起來。表情有點讓人捉摸不定:「沒想到啊。妙言。你竟然嫁給他了。」
軒轅斌痕本來對龍見月惱火。可聽到這裡卻忘了生氣。他來到凌滄身邊。輕聲問道:「這個女人是誰。」
凌滄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道:「你問我。」
軒轅斌痕不太好意思的點點頭:「是啊。」
「你怎麼不問她自己呢。」
「我……」
「你怎麼。害怕她吃了你。」
軒轅斌痕重重地哼了一聲:「不說就算了。」
在那邊。秦妙言聽到龍見月的話。絲毫沒有惱怒地表示:「雖然說。我們之間好多年沒有聯繫。但也不是迅速消失在對方的視野里。至少凌陽與陳晨在一起后。又都發生了一些什麼。你應該知道。」
龍見月冷冷一笑:「是嗎……」
「你看。我知道你因為一些事情。與凌陽發生衝突。」頓了頓。秦妙言若有深意的問道:「難道你會不知道我嫁給了軒轅落風。」
「當然不知道。」龍見月一字一頓地說:「因為我沒興趣。也不想知道。」
「可不管怎麼說。你現在還是知道了。我嫁給了軒轅落風……」秦妙言說到這裡。指了指軒轅斌痕:「兒子都這麼大了。」
「嗯。」龍見月望了一眼軒轅斌痕。淡淡地道:「別說。看起來和軒轅落風一個樣。真難為你生個兒子能和老公長這麼像。」
饒是秦妙言一直忍讓。聽到這裡還是有些忍不住了:「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龍見月正要說下去。卻突然打住了。轉而對凌滄說了一句:「本來我以為能給你找到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呢。」
秦妙言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沒說什麼。只是偷偷看了一眼軒轅斌痕。
軒轅斌痕聽到這句話。傻在了當場。過了許久。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凌滄。剛好凌滄也看向軒轅斌痕。四目相望之下。兩個人***了個哆嗦。緊接著急忙退開了好幾步。
「小子。別誤會……」龍見月冷冷一笑。左嘴角高高撇起。右嘴角卻沒動。樣子看起來有點陰險:「我和你母親開個玩笑。」
軒轅斌痕傻傻地問了一句:「誰……誰是凌陽。」
「我和你母親共同的一個朋友。」頓了頓。龍見月又道:「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和你父親也……勉強算是朋友吧。」
軒轅斌痕本來想好了一大堆話。打算狠狠地抨擊龍見月。此時卻沒了脾氣。只知道傻傻地點點頭:「哦。」
「沒什麼事我就告辭了。」龍見月說著。轉過身來給凌滄丟下一句:「跟我走。」
龍見月做事就是這麼霸道。也不問凌滄是不是還有事。也不管凌滄是不是願意和自己走。說罷便快步向門外走去。
凌滄聳聳肩膀。對秦妙言說了句:「再見。」便匆匆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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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崢嶸被鄭老叫去。進了辦公室。卻發現鄭老在網上看一段視頻。
雖然是國家領導人。地位顯赫又繁忙勞累。但鄭老的思想卻很開放。能夠跟上時代。閑暇之餘。他也會到網上去了解網友們都說些什麼。看一些新鮮有趣的東西。只是這樣的時候很少。
此時鄭老看的這段視頻。前段時間在網上大火。是凌滄在法庭上激辯葛教授的片段。
鄭老見童崢嶸進來。便點了一下「暫停」。淡淡地問了一句:「看過這個嗎。」
「他是我的手下。事情剛傳出來。我就看了。」
「你怎麼想。」
「挺精彩的。」童崢嶸由衷的讚歎道:「沒想到。凌滄這小子這麼有頭腦、口才也很棒。把一個著名學者說得啞口無言。」
「嗯。沒錯。」鄭老點點頭。隨後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這小子還很危險。」
童崢嶸愣住了:「什麼意思。」
鄭老沒有正面回答。 而是緩緩說了一句:「我這段時間重讀了《韓非子》。對其中一句話印象深刻。。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我不懂……」
「早勸你多讀些書了……」長長嘆了一口氣。鄭老緩緩說道:「這句話的意思說白了就是。文人靠著有點墨水。總是寫些文章。評論這個批判那個。對法治構成威脅。而所謂的俠客。仗著有身功夫。到處多管閑事。擾亂社會秩序。」
「哦。」
「而這兩點……」鄭老說到這裡。用手指點了一下屏幕上的凌滄:「這小子都做到了。」
「雖然他在法庭上確實很放肆……」童崢嶸很小心地提醒道:「不過說的卻也都是實話。」
「老童啊。你還是不明白。問題的關鍵不在於凌滄敢和一個教授對簿公堂。也不在於這個教授到底是什麼人。可以說。葛教授根本不重要。如果不是這件事情。我還真不知道社會上有他這麼一號人物。」頓了頓。鄭老鄭重的說道:「問題的關鍵在於。葛教授所作的一切。是符合這個社會需要的。可以說他代表著這個社會相當一部分人。。尤其是統治階級。所以。凌滄與他的交鋒。事實上是與這個社會的交鋒。尤其是在這段話里。包含著的很危險的思想。這就是『以文亂法』。」
「我……明白了。」
「還有。我聽說。他前段時間去了林瀾鎮。幾乎把整個鎮子都毀掉了。」
童崢嶸趕忙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強調道:「那個朱長有確實該死。」
「沒錯。朱長有確實該死。但不應該由凌滄來決定。他畢竟是我們中的一員。一切都應該在體制內解決。如果有人認為某個官員貪墨。就肆意誅戮。國家不是要亂套了嗎。。」 頓了頓。鄭老接著說道:「當然。按照你的說法。真正殺死朱長有的。並非凌滄本人。而是另有其人。但是。事情畢竟因凌滄而起。這就是『以武犯禁』。」
「所以你說。凌滄把這兩條都做全了。」童崢嶸覺得。這說明凌滄是個「儒俠」。不過話到嘴邊。沒敢說出口。
「是這樣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鄭老又緩緩地吐了出來:「國家是什麼。馬克思教導我們說。國家是實行階級統治的機器。為了確立這種統治。有了政|府。進而政|府制定了法律。這個本質決定了。法律的首要任務不是追求正義。而是維護現有秩序。也就是階級統治秩序。我毫不懷疑。會有很多人認為凌滄站在正義的立場上。但正義很多時候與法律有衝突。法律是我們制定的。容易把握。正義卻不受控制。這就意味著。我們這些人首先應遵從法律。而非正義。」
「我明白了。」
「凌滄做的這些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緩緩搖了搖頭。鄭老又道:「他大概是仗著自己的身份。有些肆意妄為了。」
「那……我該怎麼辦。」
「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記住。一點點就可以了。他是聰明人。馬上會明白是怎麼回事。」思索片刻。鄭老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畢竟他是對國家有貢獻的人。」
離開鄭老的辦公室后。童崢嶸的心情有點沉重。他對鄭老的觀點持保留意見。但必須遵從命令。至於這個命令應該怎樣實施。他犯了難。
童崢嶸正在頭痛。童童從外面蹦蹦跳跳的進來了:「爺爺……」
「放學了。」童崢嶸看了一眼。發現女兒神色不太對:「誰惹你生氣了。」
「沒有。」嘴上這麼說。童童卻噘起了小嘴。擺明了是說「有」。
「你怎麼瞞得過爺爺。」童崢嶸輕撫著孫女的頭頂。愛惜地說:「來。告訴爺爺。爺爺幫你教訓他。」
「沒事。真的沒事。況且我也是大人了。用不著什麼事都要你們幫我出頭。」
童童越是不說。童崢嶸越想知道:「是不是凌滄。」
「不是。是洪雪。」
「洪雪。」
「嗯。」童童故意說漏的。倒不是真想讓爺爺給自己出氣。只是為了圖個痛快。
「她怎麼了。」
其實童童和洪雪之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們見面就可能吵嘴。這一次也一樣。大家一起出去玩。兩個女孩幾句話沒說到一起去。洪雪說童童的父親早晚有一天被雙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