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疑雲
陳蘇丹當著小紅的麵就這麽說話，絲毫不考慮小紅的感受，仿佛小紅不是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在市場任由顧客挑揀自由買賣的商品。娜娜和楠楠不止一次的對王仁智說起奴仆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隻能視為一件可以和人交流的東西，王仁智始終難以理解，沒想到看來陳蘇丹竟然早已經接受這種觀念。
娜娜和楠楠雖然嘴上這麽講，但是王仁智從和兩人這兩三個月的接觸中能夠感覺出，她們倆也有個慢慢適應的過程，現在三人相處時兩人很坦然，但遇見外人在場時兩人言行仍然有些失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奴仆身體受到禁錮，但是他們的思想無法被禁錮，迫於壓力心口不一，活的太累，王仁智給娜娜兩人撐腰就是想讓自己身邊的人不能活的那麽辛苦，她倆心情舒暢自己用起來順手很多。
小紅雖然表麵沒有任何變化，該幹什麽幹什麽，也沒忘記感謝陳蘇丹和王仁智對自己的關心，但是王仁智從她的眼神中仍然看得出痛苦之色，不像娜娜兩人在熟悉的人麵前已經很坦然。人畢竟是有感情的，任何人恐怕都很難做到心口如一，至於做到一個無心的奴仆根本不可能，本想故意轉移話題，陳蘇丹卻已經主動和娜娜兩人談起及時給川江能源轉款的事情。
現在王仁智對娜娜兩人的忠誠度毫不懷疑，把財權從鄭媛媛手裏分出一部分交給她們倆，這點陳蘇丹也清楚，所以她直接給兩人交代不得耽誤轉款。一頓飯用了二十多分鍾，王仁智吃了個酒足飯飽，看來小紅的廚藝也很不錯，社會學院的老底子還在，三人收拾時陳蘇丹吩咐道：“娜娜你們倆把餐具送過去後讓小紅收拾，小紅你收拾完後去洗洗早點休息，就不要管這裏了，有娜娜她倆在這就行。”三人答應後很快把茶幾上的餐具收拾幹淨，娜娜一回來便端出茶海，王仁智道：“娜娜你先別急，我先去洗個澡，你和楠楠也先去洗一下，蘇丹你稍微等一會。”
陳蘇丹突然說走就走，晚上還不知道談到啥時候，在灣南為了安置難民，弄得到處烏煙瘴氣塵土飛揚，三人身上滿是塵土，洗幹淨後慢慢談。王仁智說完起身去洗澡，娜娜和楠楠沒有陳蘇丹放話哪敢動，陳蘇丹道：“你們倆也快點抓緊時間，我還怕你們倆把家裏弄得髒兮兮的呢。”
三人離開後過了幾分鍾，小紅在廚房忙活完，回到客廳準備向主人道過晚安後去休息，陳蘇丹道：“你先稍微等一會，兩個衛生間都被他們仨占著，等娜娜兩人回來後你去洗洗先睡。”
小紅聽後道：“婢子現在先去服侍主人老爺。”說罷轉身準備去伺候王仁智，陳蘇丹開口阻止道：“你今天不用去了，他心裏有事急著談，你去了一定嫌你礙手礙腳，這個時候別去觸這個黴頭，以後也要注意。”小紅一聽止住腳步，感謝陳蘇丹阻止自己犯錯，並且提醒自己今後注意這點。
幾分鍾後王仁智披著一件睡袍來到客廳，剛坐下小紅便道：“主人老爺剛洗完澡口渴吧？婢子先給主人老爺沏盞茶？等她們倆出來後換婢子。”王仁智點點頭，順手拿出根香煙，每次洗澡後他都喜歡來一根。
小紅趕忙彎腰給他點火，然後站在一旁開始動手沏茶，王仁智道：“站在那看著都別扭，你還是坐下的好。”小紅沒敢馬上坐下，把目光投向陳蘇丹，陳蘇丹道：“他才是一家之主，也是你名正言順的主人，你不聽他的話聽誰的話？”
小紅這才分別謝過兩位主人賜座，動手沏茶，小紅身材嬌小玲瓏，長得也比娜娜兩人漂亮一些，一身合體的職業裝很是養眼。小紅一上手，便吸引了王仁智和陳蘇丹的目光，手、眼、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自然，程序和娜娜兩人一模一樣，但是身體動作顯然經過專業培訓，不等品一口茶便是一種享受。
小紅沏茶時精神特別集中，給王仁智和陳蘇丹麵前遞茶水時眼睛甚至沒看他們，隻是嘴裏說著話，王仁智品了一盅茶，感覺味道和娜娜兩人沏的茶差不多。陳蘇丹呡了口茶後道：“怪不得你現在迷上了功夫茶，味道就是不一樣，我以後有時間也享受享受。”
這時娜娜和楠楠著裝整齊的回到客廳，王仁智道：“你們倆先品品小紅泡的茶，看看怎麽樣？”
娜娜和楠楠先後端起茶盅細細呡了一口，娜娜道：“小紅比婢子強不少，婢子自愧不如。”
楠楠也表示自己不如小紅，王仁智道：“你們之間真有差距嗎？我怎麽感覺差不多？不過你們真要向小紅學習，她沏茶時的一舉一動確實你們倆值得借鑒學習。”
娜娜道：“請主子恕罪，這個婢子可學不來，夢想成真的茉莉花她們比婢子稍微強一丁點，婢子和小紅差的太遠，這不是學不學的事情，婢子苦練三年也不一定能達到小紅的水平。”
小紅道：“娜娜把婢子抬的過高，實在不敢當，婢子也隻不過剛剛入門而已，距離真正進入茶道還有一段距離，主人老爺喜歡功夫茶，平時注意的話可以買到個中高手，那才是真正享受茶道。”
陳蘇丹插話道：“好了好了，你們以後有時間在討論，別耽誤談正事，小紅你先去洗洗睡吧。”王仁智本想留下小紅，即養眼又能品品茶，他真沒品出娜娜兩人和小紅之間的差距，想到還有正經事，他隻能作罷。
小紅道過晚安後離開，楠楠接下小紅泡茶，再次談起雲蘭麵臨三方聯軍威脅，陳蘇丹談了很多方麵，看來她之前為此準備的非常充分。從外部國家聯盟，各主要大國以及周邊鄰國，還有聯盟軍和鄰國軍隊等各方麵都有所考慮，分析各種可能性，並且還有在這些地方搜集的信息。什麽人在後邊給青山軍撐腰，是哪個大國還是周邊鄰國，亦或是五大財閥，綜合分析後認為是五大財閥唆使嚴在明聯合均賢、老店給雲蘭添堵。至於嚴在明到底是以騷擾為手段，以威脅達到為三方爭取雲蘭方麵服軟，迫使雲蘭方麵修改之前的和約為目的。還是實實在在的企圖入侵雲蘭，把年輕的磐石軍消滅，或者把磐石軍從川康王國攆走，目前暫時還不清楚。
這些娜娜和楠楠都插不上話，基本上以陳蘇丹為主，王仁智偶爾說上幾句，或者問個問題，了解過大環境之後，在確定應對方案時兩個人發生意見分歧。陳蘇丹主張和青山方麵盡量不發生衝突，哪怕給三方適當提高部分標準，三五百萬甚至千萬金幣又不是拿不出來。以目前的發展速度，無論是各地企業還是磐石軍，都可以用飛速來形容，幾年之內隨著實力不斷增強，到時候絕對能不戰而屈人之兵，以強大的經濟軍事實力降服三方勢力。這樣做雖然現在受委屈，但是無論任何勢力都找不到幹預川康王國的借口，可算是萬無一失，穩穩當當挫敗隱藏在三方背後的黑手。
王仁智反對一味的委曲求全，距離上次談判簽署合約還不到兩年，對方便蠢蠢欲動，他認為即使這次委曲求全達到目的，不超過兩年還會發生這種事情。事情的關鍵不在於川康境內的三方力量，而是隱藏在三方背後的黑手作祟，這次躲過去，下次說不定另一隻黑手又會伸過來，不降服三方勢力磐石軍在川康境內必然永無寧日。如果迫於這些外部勢力的壓力，每每采取妥協綏靖政策，隻能助長三方的囂張氣焰，該冒險的時候絕不能退縮，對於三方勢力必須以戰止戰，才能創造和平安定的環境發展經濟增強自身實力。
陳蘇丹的主張並不是她一個人的意見，而是經過集體討論後製定現階段的政策，兩個人剛剛交談便在大方向上發生矛盾。王仁智和陳蘇丹各說各的道理，試圖說服對方，在對整體形勢判斷方麵兩個人意見相似，均認為威脅不是來自三方力量，而是隱藏在三方背後唆使三方出頭的某個勢力。
兩個人誰也拿對方沒辦法，雖然都承認對方的意見有道理，但是都認為自己的意見是現階段應該采取的政策，陳蘇丹對娜娜兩人道：“你們倆也別當啞巴，讓你們留在這裏不是沏茶倒水，而是讓你們倆參與，有什麽不同意見看法都說說，不要有什麽顧慮，無論對錯都沒關係。”
陳蘇丹心裏也認為王仁智的意見有道理，但卻不如自己的意見穩妥，自己的意見可說沒有任何風險，王仁智的意見需冒一定程度的風險。陳蘇丹心裏實際上更傾向於王仁智的意見，她在和鄧文鑫、江老以及戴、項等從華亭請到雲蘭的那些專家學者溝通交流時，這些人雖然來自不同地方，從事行業、身份各不相同，但是意見出奇的一致，均認為應該采取暫時示弱的策略。
陳蘇丹經過綜合各方意見後決定采納多數人的意見，不料王仁智旗幟鮮明的持反對意見，在場還有娜娜兩人，便詢問她倆的態度。王仁智鼓勵道：“有啥說啥，別有顧慮，常言道兼聽則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見，哪怕意見相佐也說出來供大家參考。”
娜娜和楠楠兩人清楚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決策不當後果極其嚴重，損失無法預計甚至有可能危及到王仁智兩人的人身安全。這段時間跟隨在王仁智身邊，兩個人非常滿意，即便對陳蘇丹存有敬畏之心，但她們很清楚自己遠比其他富豪奴仆幸運，如果王仁智出事自己絕好不到哪裏去。雖然兩個人清楚很難遇見這麽好說話的主人，一旦王仁智事敗等待自己的新主人不知是誰什麽人，但這種軍國大事確實不好參與，因此仍然找理由謙讓推辭，不好發表自己意見。
陳蘇丹見此也不強求，隻能遺憾給自己拉援軍的意圖沒有實現，再次強調兩人如果有話盡管講，繼續和王仁智探討，爭取說服王仁智，而王仁智也試圖說服陳蘇丹。如何決策采取何種戰略是個關鍵，兩個人都有各自的理由，給對方講解自己的長處指出對方的短處與不足，可能產生的後果。
爭論中陳蘇丹說道：“你是不是以為磐石軍上次參加秋季大會操的檢驗，便具備了與聯盟軍抗衡的能力？我不否認即便三方聯手也無法與磐石軍抗衡，但是你考慮過如果戰端開啟後的後果嗎？聯盟軍是否會坐視不理任由雙方展開一場大戰？到時候生靈塗炭聯盟軍必然幹涉，咱們可不是有影響力的大國，聯盟軍麵對大國有可能顧慮重重，私軍根本不被聯盟軍重視。”
王仁智搖搖頭道：“我哪有你想象的這麽傻？我還沒狂妄到試圖與聯盟軍叫板的地步，雖然不否認磐石軍在聯盟軍麵前不堪一擊，但是也要看什麽情況。江老、鄧文鑫、陳鼎新以及我沒見過的戴老、項老等人考慮問題的出發點不同，你我和他們不一樣你知道嗎？時大哥為啥和我的觀點類似？你仔細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