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另有所圖的笑道人
我不知道我什麼會有種感覺,因為我眼角餘光瞥到笑道人,只見他滿臉堆笑,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妥。
然而這種感覺卻異常強烈,我只得暫時打住了心中的想法。
張丹峰見我神色有異,不由開口問到,「花兄想說什麼?」
「沒什麼。既然笑師叔也願前往,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我與張丹峰稱兄道弟,這一聲笑師叔也該當沒什麼問題。
笑道人聞言露出喟嘆之色,「唉,這人吶,年紀稍微大一點就不中用咯,若是放在老夫而立之年,他段歸藏只有來拜見我的份兒,豈能讓我去見他?他算哪根蔥?」
他這話說到最後味道全變了,我忍不住一陣汗顏。
這就是實力啊,這就是差距啊。
人都沒把小段放在眼裡好嗎?
不過,武當門人向來這麼張狂的嗎?怎麼我感覺,從張丹峰到笑道人都是一個樣呢?
只聽張丹峰道,「笑師叔言之有理,想我武當立派數百年,威名遠揚四海。他段歸藏不過近幾十年才崛起就敢品論天下人,實在狂妄得緊。」
「你也莫要小瞧他,段歸藏還是有些本事的。」笑道人擺手示意張丹峰打住,而後淡淡說到,「他既有品論天下人的能力,那自有他的本事,這與咱們無關。只是此次我派與少林之事,他段歸藏說不定當真知道一些內情。」
我心說這笑道人還是沒有白活這幾十年嘛,還是知道分寸的。
小段究竟有什麼本事咱們暫且不說,人能給天下英雄排名那就已經說明看一切。
即便你武當再如何威名壯大,能與一整個武林為敵嗎?
你武當不敢,可是人小段敢。
「花少俠,此次多虧了你幫忙,不然我們如何能見得到段歸藏。」笑道人看向我,眼神不再炙熱,反而有些陰冷,只是在他的笑容掩飾下並不明顯。
「笑師叔哪裡話,我與張兄一見如故又患難與共,而且此事本就是冷胤份內之事。」雖然心中存疑,但我還是表現得滴水不漏,當此時節,可不能再出差池。
我不知道笑道人心中在想什麼,但從他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對我多少有些戒心,至於為什麼,我不得而知,我只能儘力保持平靜,儘力裝作一副沒有看出他有問題的樣子來。
離開之時,張丹峰將我送到門口,「花兄,你當真沒事?」
他也是極聰明的人,自然看出了我心中有事。
我搖了搖頭,「沒事,你回去吧。」
張丹峰聞言這才微微點頭。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今晚所見。
我剛剛發現冉未風的死因,笑道人便到了。而且笑道人給我感覺是如此奇怪,好像他並不是前來為武當證明清白的,倒像是前來干別的什麼事的,而我和張丹峰所做的正成為他的阻礙。
轉過一處街角,街道兩邊的燈籠在涼風下左右搖晃,我的影子也跟著在地面上來回晃動。
我感覺有些冷,此時正值初春,一早一晚還有些寒意。
可是正當我拉緊衣領準備回去之時,卻發現地面上的人影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平白無故,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個人影出來。
看到地上的影子,我瞬間感到一陣背脊發涼,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個時候出現在身後的東西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在沒有知道身後之人到底要幹什麼之前。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個人,因為鬼是沒有影子的,更何況我是個無神論者,我才不信什麼鬼不鬼的。
可是我忽的發現那影子有些眼熟,「笑師叔?」
「花少俠好眼力,僅憑影子便認出了老夫。」
果然是笑道人!
我轉身看去,只見笑道人就站在離我不遠的街角屋檐下,背影佝僂十分滄桑,身上道袍被風吹著揚起,破爛不堪。
他的聲音很低,很沉,猶如這深夜裡的冷風。
「不知師叔深夜跟隨,有何要事。」
我的話音剛落,只見眼前人影一閃,緊接著就看到笑道人出現在了眼前。
那是一雙充滿了戾氣的眼睛,仿若嗜血過多的狼眼,在深夜的燈光下顯得異常妖異。
我忍不住心中一涼,因為這時候看到這雙眼睛實在有些恐懼。
我一直以為自己膽子很大,可是此時我卻忍不住心中發涼。
「峰兒乃武當未來,花少俠最好不要將他捲入此次風雲之中。無論你發現了什麼,也無論峰兒如何想知道,你最好守口如瓶,不然……」
他威脅我的時候,那滯澀的聲音便如拉鋸一般沙啞刺耳,特別是伴隨著冷風吹襲,那聲音彷彿鑽進了我的身體里,讓我感到一陣難受。
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腦海中不斷閃過幾個念頭,最後我選擇了沉默。
「花少俠也是名門之後,何苦為皇帝老兒賣命呢,江湖之大,以花少俠的天賦,闖出一番名頭乃是遲早的事,當六扇門的捕快豈不是埋沒了人才?」
「你知道我的師承?」
我頓時就不能淡定了,因為這正是我最為疑惑之處。
然而笑道人並未回答,而是冷冷道,「花少俠乃是聰明人,老夫所言是否在理,少俠心中該當明白。有些事重要與否,少俠也該當清楚,老夫這便不再多言。」
說完,笑道人轉身便要離去。
「武當數百年名聲重要否?」我的聲音在空蕩的大街竄動,最後伴隨著冷風消散。
笑道人猛然轉身看向我,那雙眸子仿若兩柄利劍一般徑直落在了我的臉龐上。
「比起師叔所謀之事,武當數百年名聲重要否?」我進一步試探到。
「看來老夫當真不該誇你,要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不在少數。」
「哦?師叔打算殺人滅口?」
此時,我心中再沒有恐懼,反而信心十足,因為從他的反應可以看出,他此來京城當真不是為了武當和少林之事,而是另有所圖。並且他所圖之事一點也不必武當和少林之事輕巧,反而更甚。
他不會動我,至少現在不會,因為張丹峰還在京城。
「少俠好自為之。」話音落下,笑道人已然憑空消失,空蕩的大街上好似從未出現過他的身影。
轉過頭,我不由的笑了,看來今晚這一遭當真沒白走。
可是這又有三個疑問,笑道人所圖之事究竟是什麼?他為什麼要和我們去見段歸藏?我究竟師承何處。
名門之後?天刀也算名門?不是已經被滿門抄斬了嗎?或者說,這只是表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