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明爭暗鬥
趙家不少夥計都到街麵上看熱鬧，趙令秦心中想的是，義和團神功護體是假，但民眾如此抗擊洋人的熱情，洋人就算調集軍隊，又能有多少人？武器再先進，又能打多少人？隻要清廷能下決心，洋人滾蛋，隻是時間問題。一切終於又能回到趙家熟悉的老路上去。此時各地商號也不斷傳來消息，因為抵製洋貨，趙家商號的生意額猛增，到處都是供不應求，特別是食鹽一項，價格猛漲，這個時候誰能拿到鹽貨，誰就能發大財！
趙家中興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
此時又傳來好消息，趙繼宗和趙婉兒在夏季家族大會上，都對眾人宣布，川陝商路兩邊準備都已經就緒，已經可以正式開通！趙家的新紀元，就在眼前！趙繼宗在會上，提出按照趙家慣例，自貢如果成為重要的家族生意據點，應該在當地成立商會會館。既然這條線路是趙繼宗和趙婉兒共同主持，趙繼宗希望堂妹趙婉兒，能和他一起到自貢主持會館的奠基典禮。
趙令秦批準。
自此，眾人分頭準備，趙令秦命令趙婉兒和趙繼宗兩人商議計算開會館及啟動商路一切事宜，所有細節務求完善。
五日後，趙繼宗和趙婉兒前來向趙令秦辭行時，趙令秦突然宣布，這次自貢之行，自己要親自前往主持。趙令秦的突然安排，讓趙繼宗他們措手不及，但又無法反對。趙令秦打定主意，這次自己親去，就是對家族內一種表態，自己這個當家人，就是不讓趙繼宗他們一支做大！自己就是要用當家人的身份，強壓他們，如果家族內其他人識時務，就不要和趙繼宗混在一起！自己女兒成為新一任當家人這件事情，誰也擋不住！
這麽無賴做法擺弄權謀，趙令秦很少去用，但現在繼承人一事的嚴重程度，趙令秦決定決不手軟，不擇手段，一定要達到自己目的！
趙繼宗回去後立即去找自己父親趙令陝，大罵趙令秦要鯨吞川陝線路。趙令陝對此也是氣急敗壞。但這個突然襲擊，馬上就要出發，兩父子卻想不出任何應對辦法！
突然這時候，下人跑過來向趙令陝回報，外麵現在，有人送來一封書信。趙令陝問書信來自何人？下人搖頭，說有人敲門，開門時卻不見人，隻見這封書信放在門口地上。趙令陝疑惑，立即拿過書信拆開來看，趙繼宗在一旁滿臉焦急，看自己父親看著書信，臉色一變再變，心內驚疑不定。著急問道：“父親大人，這信……”
趙令陝看完，眉頭緊鎖，猶豫良久，拿給趙繼宗看。趙繼宗看完，表情卻和自己父親截然相反，眼睛放光，興奮道：“父親大人！這封信，就是我們的及時雨啊！大伯那個老東西，這次，要倒大黴了！”
趙令陝聽了，滿臉煩躁，扭過頭去，命下人侍候點水煙。趙繼宗將下人趕到一邊，蹲下來，恭恭敬敬異常乖巧的侍候趙令陝點燃煙袋。滿臉討好笑容又小聲問道：“爹爹，這是好事情啊，您怎麽悶悶不樂？”
趙令陝狠狠抽了一口煙，說道：“這封信上所指的，是條不歸路，對你，未必是件好事。對我們趙家，就一定不是件好事。”
趙繼宗聽了後，又將信拿起，反複又看了看，說道：“那這個人約我見麵，去還是不去？”
趙令陝沉默一下，又狠狠抽了一口水煙，突然開始劇烈咳嗽。
趙繼宗立即給趙令陝捶背，趙令陝又咳幾下，停了下來，向趙繼宗擺手示意他停下。然後緩緩地說道：“對趙家不好，不等於對你不好，趙家當家人的位置，你必須當上！”
趙繼宗沒想到父親突然說了這麽一句，楞了一下，然後立即露出笑容，說道：“父親大人，我明白了。”
趙令陝臉色陰沉，拿起那封信來，在書案上的油燈引燃，火光映照在兩個人的臉上，陰影跳動。
半個月後，四川自貢。
趙令秦帶著侄子和女兒已經到達自貢兩日。還有三天趙家在當地籌建的秦商會館就將開工。
會館選址在自貢知府衙門西側，趙繼宗找風水先生堪輿過後，將相連七家老宅全部高價收購。趙令秦又命從西安請來的風水先生觀看地址，風水先生說此地甚好，前有河流彎曲流過，河流卷曲自北而來，正符合趙家外來人的情勢。北麵背靠山川，山川蜿蜒仿若龍身，這會館所在位置，正是龍眼所在，所謂點睛之筆，就是這個意思。東邊靠近知府衙門，這個則有好有壞，就如經商一樣，不能離開這些官員，卻也不能走得太近。衙門陽氣極盛，武威也盛，外邪不進，和他們當鄰居是好事情。但趙家畢竟是南下的商家，不是當地人，占了龍眼後，也會和當地衙門和商家兩相衝撞，風水師傅讓趙令秦把會館館門向西挪動，不要建在正中，遠離衙門口，以做平衡。同時在衙門和會館中間，規劃大片土地做花園，到時候再在花園中擺陣，用花園裏麵的草木阻隔煞氣，用陣破解，這樣趙家就可在自貢當地立足後，又能依靠自貢，賺取巨利！
趙令秦命令趙繼宗給風水先生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風水先生離開。趙令秦發現趙繼宗臉色有些不對，欲言又止。就問他怎麽了？
趙繼宗立即說道：“方才風水先生說到了知府衙門。之前我們和這裏的知府劉鎮民都有私交。這次我們來了，這邊掌櫃還專程請他吃了兩頓酒。這兩日我到這裏後，讓掌櫃的牽線，想安排他和大伯您吃一頓酒，但他卻連推了兩次，不肯賞臉。”
趙令秦聽了後立即沉聲道：“這件事情，你怎麽現在才對我說？！”
趙繼宗立即說道：“大伯您別急。”趙繼宗說到這裏對趙令秦討好的諂笑，繼續說道，“我這不是覺得他一個知府而已，我們趙家什麽級數？這點小事就驚動您，怕您覺得侄兒辦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