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血本
對於女人來說，選擇伴侶，無論是選擇愛你的，還是選擇你愛的，注定都會是一段痛苦的過程。
如果你選擇了愛你的，折磨的是你自己。
如果你選擇了你愛的，折磨的還是你自己。
所以，女人在愛情裏，要麽終生幸福，要麽被折磨瘋。盡管如此，愛情仍然像高純度的海·洛·因，讓人飄飄欲仙，心甘情願的上癮。
殷娜就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愛情癮君子。
冷風和傲藍婚姻的破裂並未給傲藍帶來任何好處。她本以為隻要一日三餐都親手為冷楓做，冷風就會吃出她的心意；她本以為隻要為冷楓把襯衫熨燙得平平整整，冷風就會感覺到她手心的溫度；她本以為在冷楓寂寞惆悵時靜靜地陪伴在他身邊，他總有一天會感受到她的存在。可是，她錯了，無論她的菜做得多麽精致美味，冷楓也沒有說過一句“好吃”；無論她把襯衫熨燙得多麽平整，冷楓也沒有說過一句“謝謝”；無論她花多少心思去陪伴，冷楓從未在乎過她的存在。
說得殘忍一點，冷楓在故意忽略她的付出。
有時候，殷娜會嘲笑自己：天下男人千千萬，她偏偏非要吊死在冷楓這棵樹上。其中的原因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更讓殷娜抓狂的是，每當她自己說服自己，終於有勇氣離開冷楓的時候，冷楓就會給她來一劑猝不及防的溫柔體貼，讓她剛剛建立起來的心牆瞬間坍塌，灰飛煙滅。就比如說上次冷楓一時衝動打了她一巴掌，殷娜把自己的行李都打包好了，下定決心離開你北京，離開冷楓的時候，冷楓的一個擁抱就讓她的雙腿動彈不得，徹底淪陷。
真的，有時候一個擁抱真的能代替所有。
最後，冷楓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被殷娜歸結為“離婚後遺症”。不管是真是假，至少給自己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
時間是療傷的良藥，但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這個道理是殷娜好幾年之後悟出來的。現在的她，仍然相信時間可以解決一切。
她願意等，願意等冷楓放下傲藍的那一天，願意等冷楓接受她的那一天，就算那一天的到來會花光她所有的運氣和一輩子的時間。
相比殷娜，傲藍的日子就瀟灑多了。
她依舊光鮮亮麗的參加音樂會的演出；在溫暖柔和的午後翻開一本書，混著濃濃的咖啡香，慵懶地享受著舒適愜意；晚上偶爾去夏青的酒吧裏跳會兒舞或者給夏青打打下手，回到家再敷個麵膜聽首音樂，然後沉沉地睡去，一直睡到太陽升起，鳥兒開始啼鳴的清晨。
愛的時候可以用盡全身力氣，走的時候也絕不回頭。
傲藍又回到以前單身貴族時候的生活狀態，一樣的努力，一樣的自由，一樣的瀟灑，一樣的孤獨，一樣的享受這種生活。
隻有一點跟以前不一樣，就是她的生活裏多了一個Ａａｒｏｎ。
Ａａｒｏｎ像是電影結尾時的彩蛋，出現時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並且，他的出現永遠都是毫無征兆的，仿佛是從天上掉下來直接砸到傲藍麵前，又仿佛是土地公公，不論傲藍走到哪裏，他都可以從地下“嗖”的一聲竄出來。傲藍對他的“突然襲擊”早就習以為常，所以他也並不擔心傲藍會把他當成變·態跟蹤狂，不管是何時何地出現，永遠都是一副大搖大擺的模樣。
可是這些天，Ａａｒｏｎ卻幾乎沒怎麽出現。這雖然讓傲藍感到有些奇怪，但她並沒有打電話詢問他的去處，因為在傲藍心裏，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圈子，她不是太陽，其他人沒必要圍著她轉。
Ａａｒｏｎ這些天雖然沒有去陪傲藍，但是他去陪伴了傲藍最親的人：傲藍的母親和弟弟小滿。
自從Ａａｒｏｎ上次陪著傲藍來看了母親和弟弟之後，Ａａｒｏｎ就經常偷偷跑過來幫母親幹些活兒。雖然這些活兒小滿也能幹，但在Ａａｒｏｎ和母親的眼裏，小滿仍然是一個毛頭小子，幹活兒沒輕沒重的。最重要的是，Ａａｒｏｎ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管是幫母親搬米抬麵，還是換水修水管，Ａａｒｏｎ都幹得盡心盡力，母親也非常開心。
“Ａａｒｏｎ，你看這總是麻煩你，多不好意思啊。這些活兒小滿也可以幹，你們年輕人工作都忙，可別耽誤了你的工作。”母親臉上掛著笑容，和顏悅色。
Ａａｒｏｎ把剛剛買來的一箱飲料擺在冰箱裏，微笑著看著母親說：“阿姨，不麻煩，我工作不忙，耽誤不了。小滿還是個孩子，正式貪玩兒的時候，很多事情照顧不到。我過來幫幫忙，有什麽麻煩的！再說了，是傲藍叫我過來的，她工作忙，離這裏又遠，過來一趟挺麻煩的。”Ａａｒｏｎ撒了一個小謊，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登門的理由。
母親有些愧疚地低下頭，哽咽著說：“這孩子命苦啊，都是我們不好。也不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麽過來的。”母親那天沒有敢問傲藍的話，今天問了Ａａｒｏｎ。
Ａａｒｏｎ笑著安慰母親：“阿姨，您放心，她過得很好。據我所知，傲藍離開你們之後，就進了孤兒院，後來被一位音樂家給收養了。音樂家對她很好，還送傲藍去德國念書。傲藍回國之後就參加各種各樣的音樂會，在圈內也是一位小有名氣的鋼琴家。至於她現在過得怎麽樣，我想那天您都應該看到了，就不用我說了吧。”
報喜不報憂，也是謊言的一種。
母親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卻依舊結著一個小小的疙瘩。母親猶豫了半天，才問道：“上次她說她和冷楓離婚了，你知道是因為什麽嗎？我記得他們是很相愛的。”
Ａａｒｏｎ仿佛早就料到母親會這麽問，也提前想好了答案：“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依我看，他們倆都是工作狂，整天聚少離多的，感情自然就淡了。”
母親似信非信地點點頭。
很多時候，我們會很討厭別人讀我們說謊，但如果我們知道謊言背後的善良，或許那個說謊的人就沒有那麽討厭了。所以，人都是自私的，這是我們基因裏永遠不可磨滅的部分，不論你是否承認它的存在。
“Ａａｒｏｎ，要不要去打球？”小滿人還沒有進屋，聲音就從院子裏傳進來。
Ａａｒｏｎ笑著來到客廳，“都快高考了，不好好複習，打什麽球！”
小滿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勞逸結合嘛！”說完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起來。
“打什麽球，回屋複習去！”母親一聲令下，小滿綠著臉，欲哭無淚。
Ａａｒｏｎ拍了拍小滿的肩膀，“想不想去美國讀大學？”
“美國？”小滿瞪大了眼睛，仿佛在憧憬著一個遙不可及的世界。
“美國哪裏？”小滿激動地問。
“洛杉磯。我查了一下，加利福尼亞州立大學洛杉磯分校還算不錯，如果您願意去的話我有辦法。”
“好啊好啊！”小滿不住地點頭，“潘瑋柏就是那所大學畢業的，以後我就是他的小師弟了。”
Ａａｒｏｎ冷笑一聲，“沒那麽簡單！至少雅思你還是要自己考過的。”
小滿自信滿滿，“沒問題！英語是我的強項，隻要我好好複習，一定能過的。”
一旁的母親卻有些擔憂，“Ａａｒｏｎ，送小滿去美國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出路，可是這學費怎麽收啊？要是太貴了，我怕······”
“這個不用擔心。”Ａａｒｏｎ輕鬆地說，“學費不是問題。再說了，傲藍也會幫你們的。”
母親依舊皺著眉頭，“可是，我們已經欠她太多，我不想再給她添任何麻煩。”
Ａａｒｏｎ輕聲安慰著母親，“阿姨，這您就是想多了。要不是傲藍，我怎麽會想起來送小滿去美國呢？”
母親問：“是傲藍想送小滿去美國的？”
Ａａｒｏｎ點點頭，“那天傲藍回去之後就說小滿馬上就要上大學了，他想把小滿送到美國去。不管學什麽，見見世麵也是好的。所以就讓我找一些適合小滿的大學。”
母親稍微鬆了一口氣，“這孩子，怎麽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Ａａｒｏｎ淡淡的笑著，“傲藍從小一個人，什麽事情都是自己做主，很獨立，時間久了，也就成了一種習慣。您別怪她，怎麽說，她也是為小滿好。”
母親低著頭，沉默了。
小滿很會察言觀色，他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之後，機靈地對Ａａｒｏｎ說：“也就是說，隻要我考過了雅思，出國上學就沒有問題。”
小滿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Ａａｒｏｎ點點頭：“可以這麽說。”
小滿高興地打了一個響指，“ＯＫ，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啦！”
小滿走到Ａａｒｏｎ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對不住了，哥兒們，不能跟你打球了。並且，你還有個任務。”
“什麽任務？”
小滿一字一句地說：“教我說英文。”
Ａａｒｏｎ有些嘲諷地笑了，“你不是說英文是你的強項嗎？怎麽，連說都不會說？”
小滿長歎一聲：“哎！我隻擅長語法。再說了，我們考試又不考口語。”
“好！”Ａａｒｏｎ很痛快地答應了。
Ａａｒｏｎ跟著小滿來到房間之後，就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小滿拖了一個凳子坐下來，翹著二郎腿看著Ａａｒｏｎ，一副“你小子被我逮到了”的表情。
Ａａｒｏｎ有些奇怪，問：“怎麽了？不學英文了嗎？”
小滿冷哼一聲：“行了，別裝了。”
“什麽意思？”
小滿站起來，一隻胳膊搭在Ａａｒｏｎ肩上，“行啊，哥兒們。為了追我姐，你是真下血本啊！”
“你怎麽知道的？”
“上次我姐問我高考的事兒，她跟我說她隻能送我去加拿大，不是美國。”小滿衝著Ａａｒｏｎ擠眉弄眼，“露餡兒了吧！”
Ａａｒｏｎ哭笑不得，隻能認栽，“那你想不想去美國？”
“想，當然想！美國有好萊塢，迪士尼，還有金發碧眼的美女。做夢都想去。”
“那你知道怎麽做了？”
小滿嘿嘿一笑，“知道，在恰當的時候幫你說好話。”
兩個男人拳頭相碰，達成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