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極樂淨土
“墨娘，你來宋國有什麽要緊的事嗎？”自從墨傾雲被木精靈探子發現在身在宋國，王隕就一直很好奇，墨傾雲這個人一直喜歡深居簡出，是個標準的宅女，按常理她應該在半山運籌帷幄，或者是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和各種機械，不會這麽拋頭露麵的。
更何況她最近還給一個從界內逃出來的一群歌姬舞姬當歌舞教頭，有些不可思議。
“自從我離開南國很長時間後，有些墨家成員起了別樣的心思。其中有一派名為統禦派，是界外的墨家的主要機構，他們一直尋找和皇權的合作機會，想回到前秦時期的輝煌。現在機會來了，他們的首領相夫瞻受宋國現任皇帝趙珣得邀請來次做客。”墨傾雲娓娓道來。
“你來是為了處理統禦派的？”
“統禦派內部已分裂，我隻是擔心會有大量人員傷亡，你呢？你妖族在翡翠樓竹林做關於往生係統的實驗，已經招來統禦派的關注了。”墨傾雲恐王隕招來不詳之禍。
“你說的統禦派跟我們聯係過，他們在界外已近千年，如果想和人族統治勢力合作，早就有端倪了，所以那些可能隻是他們為了自保放出的消息。”
“統禦派為六道而來還是學院？”
“你知道？”向來是妖族向墨家賣信息情報，沒想到墨家現在情報係統很有起色了。
其實墨家要發展情報係統不會比其他國的能力差，他們的弟子和同道很多都是販夫走卒，擁有龐大的人口數量。
“昨晚從塵星掉下來一顆流星，你妖族最近要搞什麽大陣仗吧？”
“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紫渦也想有些事問你。”
“若是不急，晚些時候再說，我先幫你換妝，你穿女裝那可正是風華絕代，今天可有眼福了。”
“我不會跳女性的舞蹈。”
“那你會什麽舞蹈，讓我看看。”
“應該屬於搖擺舞吧，極樂淨土我倒是記得……”王隕試著跳了幾個節拍，沒想到墨傾雲竟然能通過幾個舞姿和王隕的描述，基本完整的還原了極樂盡土整個舞步。
“很新穎，簡單適合初學者，你柔韌非常好，隻是稍遜些嫵媚，晚上就用此舞。”
園林外緊挨著的金玉樓，群芳競豔，各國美人匯聚，此刻都在準備入夜中元節的表演，許多衣著很清涼，或者隨時會換裝，為了避嫌這裏幾乎沒什麽男性。
看到越媽媽似乎帶著一個男性進來，惹得一陣驚呼，姑娘們紛紛掩麵躲避，但看到王隕遮著眼似乎是個瞎子，又安定了下來。
“越媽媽，你怎麽回事，突然帶個男人闖進來。”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提著圓扇的女性在眾多鶯鶯燕燕的簇擁下而來。
“你是說我嗎？”王隕摘掉遮掩的黑布，用女聲說道。
“吆，好靚的姐兒啊，你們是越媽媽搬來的救兵嗎？不若聘入我天仙樓，玉瓊樓已是秋後的螞蚱了。”
越媽媽讓王隕幾個人不用理會，徑直帶她們到了與瓊樓的租地。
墨傾雲又給王隕臨時裁剪縫紉了一套衣物，穿起來讓王隕練習。
紫渦看了幾遍就會跳了，她是舞蹈大家，跳起來有種傾倒眾生的魅惑，“需要大量的燈光配合才行，我可不想在臉上抹一層厚厚的白粉。”
紫渦很擅長操作光影，她要去現場考察，還有檢查現有的燈光設備，她自薦表演用的燈火由她來安排。
“那就這麽定了，先是華蓋舞領舞，接下來極樂淨土，宋國興佛，是個好噱頭。”
未及完全入夜，鞭炮與煙花的聲音就陸續響了起來。
裕華坊，紫光坊，這些達官貴族聚集的地方已經奏起了樂，唱起了曲，燈光漸次亮起，如同旭日再升一般。
今夜是宋國的高光時刻，有種萬國來朝的氣象。這幾年人口和財富的持續湧入，使的宋國極速膨脹式的發展起來，在界外戰爭不斷的背景下，宋國已經是一方淨土，不斷的吸引著各國的各色人才來投，竟有些中興的氣象。
午後探花來園林猜了花，榜下捉婿的傳統戲碼開始了，本科新科狀元的名字其實在前兩天就被人傳了出來，榜下捉婿不過是個過場，這狀元娶誰是已經定好的，沒有任何意外三朝元老黃澈孫女黃瑩兒和狀元歐陽靖遠喜結連理。
“聽說餓狀元郎盡然在昨日先納了，黃相公這老臉可不太好看了。”落榜的考生酸溜溜的說道，他在小攤邊叫了碗扁食。
“這有什麽，狀元那是文曲星下凡，多生幾個孩子那都是貢獻。”夥計插嘴道。
“對對，黃相公60歲還老來得子呢，人家翁婿才不會有什麽芥蒂。”一個搖紙扇的公子哼著曲和同伴聊著剛發生的各種豔事。
“就你多嘴。”掌櫃的訓斥了小二。
“要來碗餃子嗎？”紫渦在馬車上等的心慌不斷的向外張望。
“你們那裏是叫餃子，不叫扁食嗎？”王隕對逆族越發的好奇了，紫渦守口如瓶無論王隕怎麽問，紫渦都不會談起逆族的詳情，隻是敷衍說她是逆族裏不怎麽優秀的一個。
“我從沒見過你吃東西，也沒有見過你飲水，你隻喝酒嗎？”
鴻臚宴狀元唱了名，隨後歌舞表演開始了。
從旋動的舞步到咿咿呀呀的詞曲，大臣們低聲交談著偶爾會撇幾眼正在進行的歌舞。
似乎他們見慣了，也見慣了美嬌娘，實在沒有多少興趣。
趙穆趙王爺一身紫袍，用手支撐低矮的案幾，他臉色蒼白，不時會從袍袖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導出些藥丸服用。
“這些官妓忒沒意思了，五哥你是身體不適嗎？”六王爺發現他五哥趙穆正在打著冷顫。
“宣聖諭，起駕暢遊園，與民同樂。”
王隕假寐時竟然真的失去了意識片刻，要不是墨傾雲叫醒她，她有種醒不來的感覺。
“出什麽事了？”
“白來一趟，又要回千佛寺街了，宋王要與民同樂。”
玉瓊樓的馬車慌張啟動，總算在宋王車攆抵達前趕到了暢遊園。
其他同行早已經準備停當，一臉戲謔的打笑玉瓊樓，笑他們消息不靈通。
紫光閣學士諫議大夫陳瀾，現在正在搭建的太子上主持頌詩讚文比賽。
“高列千峰寶炬森，端門方喜翠華臨。宦遊不為三元夜，樂事還同萬眾心。天山青光留此夕，人間和氣閣春陰。要知盡慶華封祝，四十餘年惠愛深。蔡祭酒這篇詩詞做的秒，應景，當浮一大白。”
“好好好。”下麵不明所以的人群紛紛鼓掌叫好。
“呸，什麽玩意兒。”一個身材中等的清秀少年咬牙切齒的罵道。
“你能不能看著點。”紫渦向後一躍不滿道。
“小娘子見諒。”一個年齡稍長的青年趕緊替那少年道歉，他似乎是那少年的仆從。
“這時節就應該吟白虎道君的詩詞，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用不了幾天就是……”
“小官人啊慎言慎言。”那青年趕緊拉著少年要走，卻被墨傾雲攔下了。
“你們相夫氏人？”
“唰。”黑影一晃。
“鐺。”一柄塗黑的匕首撞在紫渦格擋的手腕處發出金鐵之聲，那青年突然攻擊墨傾雲，這快準狠的一擊被紫渦擋下了，隨後萬千絲絛湧出，將那個青年和少年籠罩纏繞。
“別亂動，不想被割成肉塊，就乖乖的留在這裏，等姐回來再收拾你們。”紫渦把兩個人拖進了車廂，拍著他們的臉說道。
“紫渦小姐你這是做什麽？”汐嚇了一跳，墨傾雲似乎略有所思。
“好好看守。”
“玉瓊樓第三個演出。”越媽媽取來了號牌激動的喊道。
鏗鏘的盛世之章樂聲裏，宋王接收萬民朝仰。
當這黃鍾大呂快把人耳朵震聾時，突然現場一暗，寂靜陡然降臨，隻剩下台上一盞燈火緩緩燃起，照亮了屏風上的婀娜剪影。
糯糯軟語，一曲征夫淚在琵琶聲中由低到高。
“好，賞。”
演出正式開始。
“下麵有請界內中度玉瓊樓上台，表演舞術……”
叮叮咚咚，清脆卻又輕柔的樂曲奏起。
漂亮婀娜的舞者把粉紅，豔紅的紙傘張開時，王隕一揮手花瓣隨柔風起舞打著旋兒。
“哇，這是南國舞蹈吧。”
“不要臉，穿這麽少。”
音樂越來越緊密，鼓聲也加入進來。
傘合為兵，張則成魅，剛柔並濟，似陣似舞，與迥然不同合奏月聲掀起陣陣紅色波濤。
每個看到的人都感到身心被吸進了去，坐著的人向前傾著身子，有的不自主的站了起來。
鼓聲到急處，一聲大喝，悄然落幕。
“哦，喝！”旋轉的紅傘伴著白色的花瓣四飛而出，舞者聚合燈光暗下。
一時全場寂靜，竟被一種不明的氣質所攝。
燈光在此亮起，三個如柱子般的燈光照在了前台。
“這是什麽燈光。”
“有請玉瓊樓三花魁，極樂淨土，我佛慈悲。”
“哇……”
王隕側身抱拳，墨傾雲背手而立，紫渦邪魅一笑微微一福。
璀璨的燈光之下，不需要濃妝豔抹厚厚的粉底，三女隻是略施淡妝，清新脫俗，傾國傾城的容顏是那麽清晰。
這一亮相就驚呆了世人，好像他們從未見過一般。
“還是穿這麽少！這是什麽衣服好漂亮啊，官人我也要……”
“當，當，當當當。”突然數到燈光光柱四處亂掃，然後集中在台上。
“嗡。”舞台後由千百盞等組成的燈陣開始運轉。
凝固的身影，冷豔，俠氣，柔媚，在此刻動了起來，在輕鬆的樂曲裏，踏著鮮明的節點，一種從沒有過的舞姿起舞。
墨傾雲傾世之姿，傲然與群，自然大方，有種別樣的柔媚和端莊。
紫渦嫵媚裏卻帶著幾分貴氣，如春風撫柳，有種神秘吸引著人。
王隕的動作略顯生硬，但是每一停每一頓，有一種鏗鏘的味道，表演的似乎不是舞術，而是武術，配上冷豔的氣質，白暈般的膚色光芒，不但迷倒了男人也迷倒了不少少女。
她們如天邊皓月，似近在咫尺但又遙不可及。
“哇，好帥，怎會會有這麽帥的女人。”金發碧眼外國少女吹了聲口哨，隨後口哨大作，台下的人也跟著晃動起來。
“墨……墨墨傾雲？！”
“唉？我怎麽好像看到了月神？我要開直播。”
“那個是澄皇後嗎？”羽捂臉。
“沒事少爺，隻是名分上是，沒有實際關係。”多默不知道該怎麽寬慰羽。
“呸，這什麽舞蹈嗎，就是瞎蹦噠。”其他表演的舞者一開始有點不懈，但是隨後被這音樂帶起了節奏，哼著惦著腳模仿兩下。
樂聲淡去，燈光暗下，台下的人瘋狂的喊著要再看一遍，但謝幕了就是謝幕，“今晚注定要成為絕唱。”
後麵的雜耍，戲說舞蹈等等表演也很精彩，但是人們的心裏裝的都是華蓋舞的震撼，還有極樂淨土舞者。
暢園表演落幕，峪泉坊的煙花表演開始。
在皓月之下，也隻是景上添花。
在燈火燦爛的影裏，卻有更多的暗影交織在了一起。
“宋國如日中天，如鐵板一塊，我真不明白你們是怎麽撬動這個龐然大物的。”石山上的涼亭裏，看著皓月下的一切。
墨傾雲和王隕還有紫渦終於談起了正事，被抓住的兩個人也在，他們想捂住耳朵但無奈手被綁住了。
“這世界有得到的，就必然有失去的，隻是對象不同。”王隕轉向兩個青年
“沒有人會甘心被失去，是嗎？二位！我該叫你們墨家統禦派，還是末日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