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明月之後
許多火把燃起，綿延到了河邊，天上的異象驚動了附近駐守的官兵。
因為今晚皓月當空，附近四鄰八莊的村民也來看熱鬧。
“有多少人看到？”
“要驅散他們或者……”
“不用，留一些明顯的蛛絲馬跡，才更利於隱藏真相。”
明月莊，兩裏外的晏道河河床，為了防止瘟疫傳播，這條河是不允許明月莊的流民靠近的。
為此明月莊的農人人和負責靖守的鉗穀衛的屯長還發生了衝突，死了幾個人。
現在河床上聚集了一大堆人，白色的橢圓型構造物就正豎在河床上。
官兵已經包圍了不明的河岸物體，明月莊的人散在周圍，隱隱把一隊官兵圈在其中。
“你們這些刁民想造反嗎？”官兵想驅散周圍的民人，這些民人有些異常，他們大多背對官兵而立，每人站定一個位置，保持一定距離。
“這東西是我們的。”
“你們的？這是天降祥瑞是皇上的。”
“嗬，你們的？你叫一聲它答應嗎。”
村民的包圍圈收縮了，官兵有些慌了。
“孔雀王。”王隕淡淡叫了一聲，用的是女聲，隻是現場人比較多，除了王隕跟前的人其他人沒覺察出聲音來源。
“呲。”圓形物體裂開了縫隙，釋放出白色煙霧氣體。
一陣奇怪的金屬摩擦聲後，氣體消散後從圓形物體裏飄出一個人形金屬構造，一眼看去這東西就好像是用金屬葉子疊在一起裹成的。
現場鴉雀無聲，那東西飄到村民近前。
“孔雀王報到。”喳喳的金屬聲音想起
裹著的葉子全部散開，米一片葉子上都有碧綠花紅螺旋紋，一眼看去還真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
所有金屬椰子展開後就露出了核心的金屬人形，王隕摘下眼罩脫去連帽，那金屬人形睜開了眼，臉上的模擬複合金屬開始流動，片刻後模樣竟然和王隕長得一模一樣。
“指揮官，係統已經上線，請下達指令。”被稱為孔雀王的人形構造發出了清亮的女聲。
“馬什長，老朽來遲了，見諒見諒。”在圈外看熱鬧的人群裏擠出一個衣服華貴的老者和穿全身甲的馬什長上前交涉。
馬什長似乎認識這老者，隻說給錢員外幾分薄麵就趕緊帶著手下向營地撤去。
“不知哪位是明月莊管事之人呐？”錢員外沒有離開而是朝明月莊的人群拱了拱手。
“我是，不知閣下有何見教。”特納·佳雙手交叉行了一禮。
“不敢，不敢，請找個僻靜地方說話。”特納·佳讓莊民散開。
“老朽明月莊東邊淺水莊莊主錢鈞，這驍虎禁軍不好惹，貴莊還是趕緊把這怪東西帶走吧，把痕跡消了，上麵有人嗎，上下打點一翻，以免有兵禍上門。”錢老頭和特納佳說自己也是怕被連累。
“我正等著它們打上門呢。”特納·佳說歸說，還是安排莊民驅散了人群。
回到莊裏，紫渦好奇問王隕這是什麽。
“雁艙，智能攻擊陣線，孔雀王是聯絡指揮中心之一。”
第二天，王隕一早就去了萬年縣千佛寺，界外仙道不興，佛教倒是昌盛。
這其中是有一些原因的，宋國國主一直想脫離界內大宋的掌控如果崇尚仙道對其統治非常不利，隻好暗中扶持並不怎麽興盛的佛教。
幾百年來佛教香火鼎盛，直到近幾十年，界內道仙不斷湧入宋國，宋國佛教一時有些風雨飄渺了。
千佛寺原址是一處皇家園林所在，其中有一石山，千佛寺就在石山腳下，占了半個園林。
院落為三進三出，共有三座寶殿。
千佛寺外正在舉行廟會，街道中央和兩邊都是各種小攤商販。
有買賣用具衣食的，也有關撲雜技燈會財迷等等的遊戲。
雖然還未入夜，但是中元節節慶已然開始。
商販眾多但買東西和停留的人卻寥寥無幾，他們大多板著麵孔行色匆匆。
再往前走靠近寺廟的位置景象卻有些突兀，千佛寺大門兩側是一個個緊挨著乞討的乞丐，乞丐們分坐在千佛寺兩旁，穿著五花八門破破爛爛，一片乞討之聲，蔚為壯觀
紫渦看的驚奇，剛想上去問問，就有大批的衙役禁軍衝出來，把所有乞丐用鎖鏈緝拿帶走了。
“這些很多都是假乞丐，請勿輕信施舍。”衙役敲著鑼嘶吼著離開了。
穿過擁有兩個側門的寺院主門就來到大雄寶殿之前，寺廟裏人聲鼎沸，人們紛紛排隊在買一種叫極樂丹的丹藥。
有買到的人直接吃下去，隨後癱軟在地，露出一種滿足而又奇怪的笑容，似乎看到了什麽。
“不要吃，這東西是血刹提煉的。”汐買了一粒剛想嚐嚐被王隕阻止了。
幾個人穿過前殿和中殿，她們的目的地是碑林，這片碑林起自前朝。
“阿彌陀佛，施主，入的殿來，不妨拜祭一番，我佛慈悲普渡眾生。”
“不了，我隻信我自己。”紫渦好奇想進後院文殊殿偏殿去看看，卻被僧人拉住了。
“吱。”偏殿們開了出來一個臉色分紅，鬢角已打濕的妙齡女子，她看了紫渦一眼，主意到紫渦盯著她的左襟，隨意整了整衣飾疾步離開了。
“別多管閑事。”王隕拉著紫渦想去後山。
“施主佛門清靜地，不要拉拉扯扯，有礙觀瞻……”
不等他說完，王隕拉著紫渦已經消失在拐角。
一進入後山仍是皇家園林勝地，隻是現在對普通人開放了。
文人墨客或以手代筆，在石碑上描摹著字跡，或者拓下這隔著多少時空已被磨去峰角的歲月痕跡。
“天下有二難：登天難、求人更難；有二苦：黃連苦、貧窮更苦；有二薄：春冰薄、人情更薄；有二險：江湖險、人心更險。知其難、守其苦、耐其薄、測其險，則可以處世矣！”汐暗歎有道理。
“德佩天地，道冠古今，好大的口氣。”紫渦學者這些學子用手指描摹著這些字跡。
“噓，能別說話嗎。”汐把手指豎在唇前，和紫渦一起看著長長短短的碑文。
擁擁嚷嚷的世界在這裏驟然安靜了下來，特別是一顆巨樹下，一塊用整塊石條建造的石碑前。
王隕第一次見到墨傾雲穿著如此柔美的女裝，白瀧長劍，闔目聽風，似乎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在此刻時間已不再流逝。
有些士子想拓一下石條碑上的字，卻被墨傾雲氣質所攝，隻是遠遠誦讀著。
“千帆過盡，萬裏狂風已揚疆土。”
“-故秦征南候上將軍，墨，傾雲。”
“沒想你寫字挺不錯。”王隕沒有偽裝直接用女聲說道
“這不是我寫的，一個故人所作。王兄不夠意思啊，把我一個人留在險地，這麽長時間也不來看我。”墨傾雲轉過身，掀開鬥笠上輕紗，王隕隻好也卸下了蒙眼的黑布。
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執子之手，漫步在這碑林裏，竊竊私語，就好像來相會的男女，讓無數旁觀者驚歎真是一對璧人。
“慢些，我跟不上了。”紫渦走在墨傾雲右邊，一時氣氛多了幾分古怪。
三個人本想找個僻靜的地方說話，誰知道走著走著就到了花園，人更多了，因為今天是探花宴，這裏也準備了許多節目，似乎晚上官家要來觀賞。
找了處人少的涼亭，剛坐下來就有小販上前問要不要茶點，紫渦點了肉餅，墨傾雲說要酒，小販苦笑滿口答應的去跑腿了。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東側有幾人在吟詩作對，佳人在側，紛紛想要表現一番。
“白虎道君真是豔才絕絕……”幾個人又吟了幾首。
“這白虎道君是什麽人，我一定要見見他。”紫渦感歎多年沉寂，錯過了許多精彩。
“這詩是你寫的？”墨傾雲問王隕。
“不是，是故人所作。”
“哦，那是哪位故人呐？”墨傾雲揶揄道。
“叫李商隱，我不是都寫清楚了嗎？”王隕小聲說。
“你到底是什麽人？”紫渦聽出了一些端倪。
“我是誰不重要，這位就是你要見的人。”王隕向紫渦介紹了墨傾雲吉，當然隻說她是墨家的重要人物。
“墨家？老對手啊。如果沒有墨家我們從極南之地進攻界內再進攻界外，也許更順利完成曾經的目的。”
“你是叫紫渦吧，你是逆族人，逆族又叫反殺族，天下四大刺客之一，閣下可以有絲分裂或者是自我複製，能一而化千萬對吧？”
“你怎麽知道我，還有反殺族？”紫渦悚然一驚，知道逆族的或許會有一些人，但是知道反殺族的就非常不簡單了。
“你有件武器名叫千山鼎吧，你沒懷疑過此物的來曆嗎？別緊張。”看著紫渦站起來，墨傾雲抬起右手往下擺了擺。
“沒錯，可惜壞了，你能幫我修複它嗎？”紫渦想起了墨家最擅長做的就是各種機巧了。
“我修不了，但是能修複的人一直在你身邊啊。”墨傾雲奇怪的看了看王隕。
“你能修？”紫渦猛然掉頭瞪著王隕。
“可以，但是得經過你同意吧，事關隱私。”王隕很不好意思。
“你知道我的千山鼎在什麽位置？！”紫渦反應過來了，王隕點頭，紫渦直呼不可能，就是她見過的幾個封神戰士或者屬神都無法探查到，否則她早就在鬼門關溜了幾圈了，但是王隕為什麽知道？
“紫大小姐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你不是有許多事要問嗎，墨小姐可以為你解惑。”
“小姐？你還知道我不是夫人？”紫渦聲調揚上去了。
“這事以後再說，我來是為了造影計劃……”
“墨娘，墨娘，壞事了你可要幫幫我啊。”王隕還沒說完，一個濃妝豔抹風韻猶存的婦人一邊跑一邊甩著手絹過來了，一路大呼小叫惹得人人側目。
“越媽媽，出什麽事了？”
“茹姬被新科進士晏道殊看上納了妾，餘娘又病倒了，三個花魁去了其二，馬上要在中元節獻舞了獻技了，這不是要我老命嗎？”叫越媽媽的婦人急的隻掉眼淚。
“我能幫你什麽？”
“墨娘，這華蓋舞還是你教她們的，你才貌出眾不若暫代一下，以解燃眉之急，我越媽媽感激不盡啊。”越媽媽說著就要下跪，被墨傾雲托住。
“你讓我給大宋中元節獻舞？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樣還缺一個人啊？”
“王兄我記得你舞術也別具一格，不如……”墨傾雲看相王隕，王隕有些猶豫。
“我來，我什麽舞沒見過，真是。”紫渦站出來。
“這位姑娘是？”越媽媽有些疑惑。
紫渦摘了麵紗又遮好，笑道：“我美嗎？”
“美，美……”越媽媽震撼到了。
她們是，人，妖，魔，三族的大人物吧？汐覺得似乎要出什麽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