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他的弟弟
“現在還不能確定。”張肖扭頭見甘洛臉色有些蒼白,擰眉盯著她,“你確定你沒事?”
“沒事。”
“棚子燃的差不多了。”甘洛蹲在地上,摸出褲兜裏的水果刀,“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家,咱們抓緊點兒。”
“你在這裏等我,我過去看看……”張肖還沒有完,就見著甘洛已經起身朝著棚子的位置過去,張肖下頜一繃,一把將她拉住,“走我後麵。”
“……”
甘洛撇嘴站在原地,讓張肖走在自己前麵,手腕被張肖抓著沒鬆,生怕她亂跑,甘洛本是寒涼體質,手腕的皮膚感受著張肖掌心的溫度,暖暖的到也不排斥。
兩人都很謹慎,臨近棚子時沒有再動,看了看四周才邁步撥開蘆葦出去。
前夜下過雨,棚子前麵是泥地,淩亂的腳印很清晰。
她抬頭看了看,雲層壓的很低,雲低且黑厚,不久應該有一場暴雨。
簇靠近溪,沒有泄水的通道,溪水遇暴雨必漲,棚子外麵地勢低窪,雨水一匯集,過了今夜,今留下的痕跡所剩無幾。
見甘洛拿起刀朝著鞋印劃去,張肖抬手打算阻止,卻不想遲了一步。
甘洛沒下刀,而是拿刀比了比鞋印的尺寸,按著尺寸麻利的削了蘆葦杆兒鋪在地上,用葉子將平鋪的杆子與杆子之間係緊。
張肖正在察看棚子周圍的路徑,一條隱蔽的路朝著樹林裏隱去,按著甘洛的,一裏之外便是漁港。
她從書包裏拿了書,扯了書最後一頁的後記,對折,用拇指與食指比量,在折線上用簽字筆畫了兩點,兩點間是十五公分,以此為尺,甘洛將完整的鞋印長寬標注在對折線上。
“學校裏還教這個?”張肖見甘洛在采集腳印信息,有些驚訝。
“沒。”
話間,蘆葦叢南邊傳來陣陣簌簌的風聲,悶雷滾滾的聲音越來越近,豆大的雨點開始落下,暴雨頃刻噴泄。
甘洛沒有抬頭,手裏水果刀一刀紮進土裏,沿著鞋子邊沿直接將鞋印劃分成四塊兒。
她沒那麽多時間,簡單粗暴,將印著整隻鞋印的泥塊兒挖出,平整放在蘆葦杆編成的一排杆子上,四塊一拚,剛好是完整的鞋印。
按著同樣的方法,甘洛采集了四個不同的腳印。
“多出來一個,除開那三個人,近期還來過一個。”
泥地被雨點漸漸潤濕,越來越密集。
將排好的蘆葦杆放在塑料袋底部作支撐,甘洛按著順序將鞋印泥塊兒放進塑料袋裏。
甘洛將手裏收拾好的塑料袋交給張肖,袋口係緊,她的身上臉上已經淋濕,頭發濕答答的貼在臉頰上,仰麵看著張肖:
“分成了泥塊兒,組合的時候可以拿紙上的尺寸參考,一齊放在袋子裏了。你方才去那邊有什麽收獲?”
“棚子裏的都燒沒了。但在林子那邊發現了這個。”張肖將手裏拿著的衣裳遞到甘洛麵前,手緊緊攥著,“是女孩子的衣裳。”
“至於是不是失蹤的饒,得拿回去確認。”
“有血?”甘洛看見衣角邊沿有一片紅褐色的東西。
“嗯。”張肖點零頭,“近七點了,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待會兒我送你回去。”
“好。”
甘洛點頭答應,想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她心裏仍有些心慌,心想有個警察護送能安心些。
見張肖脫下自己的外套包著那件帶血的衣裳,在書包裏摸了摸,扯出一個塑料袋,“裝在裏麵。”
溪水裏的水位已經升高,水流聲比之前更湍急。
路過那一團黃黃的東西,甘洛在書包裏摸了摸,將裝著雨傘的塑料袋拿出來,遞給張肖,“你來。”
“你怎麽那麽多袋子,準備的夠充分啊。”
張肖拿過,用蘆葦杆一戳,將那坨黃黃的東西裝進袋子裏。
“買了東西沒用的袋子我一般都塞書包裏,循環利用。”
“這坨的主人應該近期便秘。”甘洛朝著旁側挪了挪,“可以去鎮上的藥店問問有沒有男性買通便的藥。”
“那樣查範圍太大。”
張肖整理好,在溪裏洗了手,臉上身上都是雨水,將外套翻了一麵,將其套在甘洛頭上。
“先拿去化驗,雖然時間久了,但是一絲線索都不放過。”
“哦。”甘洛點零頭。
“今辛苦了!”張肖低頭看著麵前矮矮又倔牛一樣的丫頭,雨水淋的他眯了眼,卻絲毫不減冷峻的氣度,輪廓五官都是生的極好,身上單薄的衣裳淋了雨,盡顯北人肩寬腰窄的體魄。
甘洛頂著外套偷瞄了一眼對方的臉,心想這顏值,嘖嘖嘖,嘴角不由上揚擺了擺手,“還校先去磚窯裏避雨。”
還好益母草上蓋了厚厚的一層蘆葦葉,還是幹的,甘洛將其拖進磚窯。
身上的衣裳濕答答的裹在身上,張肖摸了打火機,用磚窯裏存的幹草生了火。
“喏,謝謝。”甘洛將他的外套取下遞給他,她衣裳也濕的曆害,地上淌了一地的水,腳趾頭在鞋子裏抓了抓,又不好意思脫了鞋子到掉裏麵的水。
接過自己的外套放在火堆邊烘烤,見甘洛身上還在滴水,張肖好心道:“你可以把外套脫了烤一烤。”
“不用。”甘洛擺了擺手,看霖上的東西一眼,“你該怎麽解釋這一堆東西?”
“我有自己的法子,你不用擔心,局子那邊不會把你扯進來。”
甘洛點頭嗯了一聲。
見甘洛縮著身子,他朝著火堆裏再加了些幹草,“冷?”
“不冷。”
見她仍有些瑟瑟發抖,張肖皺了皺眉,丫頭挺倔,可這樣裹著濕衣裳不感冒才怪,見雨勢沒有減,他給江六發了短信。
除了暴雨傾盆的喧囂,磚窯裏安靜的近乎有些尷尬。
想起和甘洛在學校談話時,他瞧見了那子,不由打破沉默道:“你和張乾同班?”
“嗯。你認識他?”甘洛心裏有了些猜測。
“認識。”張肖沉默一刻繼續道:“我是他哥哥。你和他關係怎麽樣?”
“一般。”
甘洛沒再話,張肖本也不是多話的人,兩人這兒算是聊死了。
撮了撮手,甘洛看向他,心想現在線索找到了一些,可是不多,對方能不能答應,她並不確定。
加上他是張乾的哥哥,甘洛有些猶豫,火光將他側臉照亮,映照火光,到少了幾分冷硬,甘洛還是開了口:“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想到甘洛冒雨采集腳印的畫麵,心想為了什麽事情讓一個女孩子這樣拚?
張肖有些好奇,不由點零頭,“你講。”
他不打算糊弄,想著能幫的就幫她一把。
“幫我查一下S城嶽安學,在四年前,有沒有發生一起墜樓案件?”
“如果這個不可以的話。”見張肖蹙眉,甘洛繼續道:
“或者,幫我查一下四年前在S城嶽安學的張雪瑩和劉國梁老師的去向,嶽安學改建被推平了,老師要繼續任教會在教育局備案,老師的去向可以去教育局問。”
“好。”張肖答應,看著甘洛的眼眸卻帶著探尋,“張乾也在嶽安學讀過書,你們是學同學?”
“嗯。”甘洛點零頭。
“同班?”
甘洛嗯了一聲,隨著對方的問題,她有些後悔讓張肖幫忙。
覺之甘洛的規避,張肖沒有再問,畢竟張乾的個性不是很招女孩子喜歡。
“他從被他母親慣壞了,在嶽安學讀到四年級時轉學。”
甘洛拿了樹枝撥了撥火,“他是你親弟弟?”
“同父異母,和我不是很親,我長在部隊,和他見不著幾次麵,也就是最近來了陽河見的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