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劍嘯江南 (1)
眾人一看出手奪鞭之人目光犀利,麵目俊朗,他身著青色短袍,神色昂然。關天鵬和衛青見掌門人到來,雙雙罷手停鬥,和謝昆,單飛過來行禮問好,他抱拳還禮。衛青正要張口向他稟報情況,被他揮手製止,“不用說了,我今日剛剛上岸,就聽說了有人冒我之名盜走鐵扇門的寶馬,我想可能這是一場誤會,過不了幾天就會真相大白的。”他有轉向黃半山,“黃老前輩,晚輩出手太過了,失禮了。”說著,雙手奉送上金絲長鞭,黃半山哼了一聲,接了過來,“乍一看,你和那小子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說話的口音和你不一樣,麵色也有的不同。不過我還是不明白,如果不是你,他怎麽說認識我?”
嶗山雙鬼見江海天一招之內奪下黃半山的鞭子,認為他隻是出其不意,沒什麽稀奇,剛才和他手下的人相鬥,也不過如此,鬼見愁跟著說,“我看江掌門還挺會演戲的,從山東境內到這裏像鬼一樣纏著我倆,你現在變了腔調,換身衣服,難道我倆就不認識你。”鬼無影說,“明人不做暗事,江掌門不敢承認,是不是怕了嶗山雙鬼?哈哈……”
衛青見他們目中無人,還要上去相鬥,被江海天擋住了,“我看兩位朋友,一路上行的也不是什麽善事,有人冒充我去做好事,那也是符合我意,我還要感謝那位朋友。如果我碰見你們幹的那些勾當,我也不會袖手旁觀,我敢做也敢承認,你們能奈何我?”鬼見愁喝道,“嘿,這麽說他幹的就是你幹的,那就是你一個人。”鬼無影說,“現在你變回掌門人了,終於承認了。在道上你跑的挺快,今日看你往那跑,先吃我一招。”
說著,嶗山雙鬼齊齊出招,左右夾攻江海天。江海天紋絲不動,他知道嶗山雙鬼的輕功厲害,以不變應萬變,嶗山雙鬼隻能在他周圍打轉轉,虛虛實實想引誘江海天挪步出拳,可是江海天根本不理會他們的迷魂心智的招數。鬼見愁先沉不住氣了,他的喪葬棒直點江海天的後心,而鬼無影的招魂番此時在江海天眼前虛晃一招,等江海天轉過身阻擋鬼見愁,再給他致命一擊,可是江海天穩如泰山,即不閃躲也不抵擋,他左掌力劈,把鬼無影的那虛招變成實招,直接讓他貼著自己的臉麵煽了過來,而鬼見愁眼看要點戳對方的後心,心頭一喜,可是江海天左掌回旋變抓,借助鬼無影的招魂番的力道,則空翻身,隻聽鬼無影慘叫一聲,他被鬼見愁點翻倒地,鬼見愁目瞪口呆,想不到對方身法如此快,以至他誤傷了自家兄弟。
江海天的隻是絕妙一招,就讓嶗山雙鬼敗的如此狼狽,眾人都投來敬佩的目光,這個掌門人可不是浪得虛名。江海天看了清平一眼,說,“這位小弟,你的劍法是誰教你的?你的師父是誰?”自從江海天出手救了清平,她的目光就沒離開過江海天身影,她總覺得他是那麽熟悉,似乎在那裏見過,很像她崇拜的某個人,但又說不上是誰,他那氣宇軒昂,他那幹淨利索的身手,重疊著她想象中的英雄氣概,以至於江海天問他的話還沒回過神來。
許忠看著情景不對頭,扯了一下清平的衣角,“公子,人家問你話呢?你傻站的幹嗎?”清平啊了一聲,才如夢初醒,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心怦怦直跳,“他問我什麽?”江海天見她神態扭捏,吱吱唔唔,甚是奇怪。他又問,“你師父是否叫陸天星?”這回清平可聽得清清楚楚,“師父叫陸天星?啊,我師父他自稱星塵道長,是否還有其他名字我就不知道了。”江海天笑著說,“這就對了,你師父就是我師叔,他經常光臨京城玄青觀。聽你口音是從京城來的吧,那你就是他收的徒弟了。他老人家最近還好嗎?”
江海天溫暖的話語讓清平聽得很心神激蕩,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幸虧臉上塗抹著鍋灰,遮擋住她羞紅的臉色,否則多難為情。“我師父,他還好嗎?其實我也好長時間沒見他了。”江海天又問,“小兄弟,你來杭州,有沒有落腳點?”清平還沒說話,王舉搶著說,“我們有住處,不勞你煩心。”江海天笑笑,說句辭別的話,就帶著東海派的人離去了。
清平哎哎兩聲,也跟著出去,許忠和王舉趕快攔住,“你們攔我幹嗎?他去那兒?”許忠說,“他自然是去杭州城。”“那我們也是去杭州城,還不快趕上去。”王舉說,“我們不能這樣進城,得變回原來的樣子,進城才會受人尊重。”“那好啊,趕快找個地方換衣服。”他們跟黑風娘也沒打聲招呼就匆匆的走了。
劉義雲對黑鳳娘說,“鳳姐,你看出來沒有?剛才那個東海派掌門人很像一個人。”黑鳳娘說,“像誰呀?”“像幾年前我們在塞外青山穀見到的那個小子,雖然過了六七年,他的模樣沒有多大的變化。”“我看的也像,他怎麽會成了掌門人呢?真是奇怪。”他倆正在議論,有人進來找見他們,說是提督府派的人,迎接他們去軍管部交貨。
杭州是當時江南最繁華的城市,客商雲集,人來人往,衣著光鮮,熱鬧非凡。清平變回了美男子的裝束,而許忠和王舉也換回了官服。他們剛進城門,就有一個官差迎了上來,“各位爺是從京城過來的吧,我們大人讓我恭候在此,迎接你們去提督府住宿。”清平感覺奇怪,還沒進城就別人認出,“你們大人是誰?怎麽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大人是杭州巡撫範銀江大人,他昨天從南京收到一封快信,信上說從京城來了重要的客人,讓杭州府精心照顧,切勿怠慢。心都說了你們的體貌特征,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清平很是鬱悶,一路上住的都是官府衙門,到了杭州還是如此,一點自由都沒有,出來遊玩還要受限製,跟坐牢有什麽不同。清平俏臉一沉,“我不去什麽官府衙門居住,我就要住客棧。”她說完甩開那個官差,大步向前走去。那官差跟上來急切地說,“啊呀,公子是貴客,千金之體,怎能住客棧呢?範大人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清平瞪著眼,“有什麽不好擔當的,我願意住,誰能管得了,這樣還可以體察民情,你懂個屁。你在跟著我羅裏羅嗦,我就不客氣了。”
許忠和王舉對望一眼都笑了,心想公主扮了幾天乞丐,和販馬的混在一起,說起話來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份。王舉拉住那個官差,“我家主人脾氣不好,又很任性,你就不要勉強了。有我倆服侍就夠了。”那官差說,“那我也看貴公子落腳在那家客棧,我回去好交差。”“那也是,有什麽情況,有你們協助,我也不用整天為我的主人提心吊膽。”王舉追上清平,“公子,我們先找一家客棧住下,養足了精神再遊覽江南美景也不遲。”
清平點頭表示同意他的建議,那個官差趁機推薦了幾家杭州最好的客棧,可是清平毫不理會,這回不受別人安排,暗下決心自己找家客棧。她在人流中東張西望,出現在眼前的客棧招牌,她也視而不見,隻觀察著來往行人的麵孔。王舉對許忠說,“你看公子那裏像是在找客棧,分明是在找人。”許忠問,”那她找誰呢?”王舉白了他一眼,“你呀動動腦子,公子自然找救她的那位英雄了。”許忠一時懵了。想不起來曾經誰救過公主?
王舉扯住清平說,“公子你這樣找客棧,到天黑都找不上,到時候客棧住滿了,我們可就沒處落腳了。”清平想也是,在大街上轉來轉去找他,無疑是大海撈針,先住下來,在慢慢想辦法,反正他在杭州,在武林大會上肯定能見麵。她抬頭一看,正好一座氣派的樓宇呈現在她麵前,進進出出都是穿著華麗服飾,滿麵春風的男人們,門樓上掛著巨大的紅粉招牌,“銀江樓”。
清平想都沒想,就進去了,她後麵的那個官差急了,想上去阻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清平還沒踏進門檻,就被三四個脂粉十足的女子圍了上來,拉拉扯扯地按在客桌旁,又是敬酒又是倒茶,嘴裏盡說些獻媚言辭,弄得清平湖裏糊塗,渾身不自在。她心中迷惑不解,這家客棧怎麽不和別的客棧一樣?都是女人出麵招待客人,也不見有店小二吆喝,難道杭州的客棧都是女人當家?許忠和王舉跟進來就明白這是什麽地方,想把清平拉出去,但他們也被三四個女子包圍了,對他們這兩個官爺更是熱情有餘,體貼細致。江南女子婀娜軟綿的話語聽起來真是一種享受,他倆突然墜入溫柔之鄉,被按摩的骨頭都酥了,那還顧上自己的主人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