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俠影之謎 (4)
清平見那瘦老頭身邊還蹲著一隻毛色發亮的金絲猴,那金絲猴眼神機靈無比,惹得食客向它投去更多的目光。瘦老頭開口說“啊呀,這神駒事件很複雜,還沒有弄清楚,大夥都別太衝動。嶗山雙鬼你們說和那偷馬賊隻有一麵之緣,怎見的他輕功了得?”嶗山雙鬼對望一眼,心裏嘀咕著他們在一路上幹的醜事被眼前的黃山神猴的黃半山已經知道,本來他倆在江湖上也沒有什麽好名聲,說就說了,也顯得光明磊落。鬼見愁先開口說,“我倆趕往江南武林大會,手頭上有些緊,順便就幹了那幾票,誰知我倆作了一單,就被人暗地裏又偷走了,連對方的影子都摸不著,你說氣人不氣人。更可氣的是,有一次我倆采點到一個大戶人家,剛要下手,就聽到有人大喊捉拿盜賊,火把通明,差一點暴露身份,好不尷尬。我懷疑有人從中給我倆搗鬼。”黃半山笑道,“跟你們作亂的人是不是就是那盜馬賊?”鬼無影說,“哼,一路上聽那些乞丐窮人說天上掉餡餅,他們一夜之間發大財了……”“這就叫做盜亦有道。”鬼無影的話頭被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
那插話的人是清平,她聽得有趣,就忍不住脫口而出。許忠小聲說,“公子別吱聲,聽他們說就行了。”清平說,“我們也是乞丐,餡餅怎麽沒砸在我們頭上?”王舉嬉皮笑臉地說,“我們是有錢的乞丐,老天爺的眼睛故意把我們漏了。”清平抿著嘴笑了,“那也是啊。”
鬼無影責備了她一眼,繼續說,“前天,就在道上一茶館遇見了那小子,開始我還不知道他是誰,看到他牽著那神駒著實讓人心癢,我倆就起心思想把它弄過來,還沒動手那小子就哈哈大笑說,‘你們一路陪著我很好玩呀,天下那些受苦大眾托你們的福,都過上了好日子,我替他們謝謝你們了。’這時,才明白跟我倆作對的是這小子,就要上前教訓他。他則上馬飛奔而去,留下一句武林大會比輕功的話。黃老先生是否也遇見那小子?”
黃半山神色異常,“是啊,那是昨天的事。我在酒館裏喝酒,突然眼前多出一個人,他笑著對我說,‘老猴兒,多年不見別來無恙。你可換了新的猴子,有沒有收到新的徒弟?還是孤家寡人呢?’他的話讓我莫名其妙。我仔細一瞧,他原來就是我去年見過一麵的東海派掌門人江海天,我說,“江掌門,別開玩笑了,你是貴人多忘事,怎麽對我這麽說話?’他卻說,‘是啊,隻有你忘了我,不認識我;我可忘不了你,你曾經強收我當你的徒弟,還害得我中了毒,差一點丟了命,你說這筆帳今天怎麽算?’我聽的更糊塗了,想要問個明白,誰知道他神色一變,起身離開酒館,躍上一匹一黑到底的駿馬,消失的沒了蹤影。我還沒回過神,鐵扇門的掌門人就帶著一幫人追了上來,問我見沒見有人騎著一匹黑色駿馬從這裏經過?我說見過剛剛跑了,他們也沒停歇,疾馳而去。這到底怎麽回事?後來我才打聽到,東海派的掌門人偷了鐵扇門的寶馬。啊呀,我真想不到,堂堂一派漲門人竟然幹出這種雞鳴狗盜之事。”
他的話音剛落,旁邊剛才發火的那個人拍案而起,“瘦老頭,你胡說八道,我們掌門人行事光明磊落,豈能去做那偷雞摸狗的勾當。”黃半山見他們不滿的神色,說,“原來,你們是東海派的人,是那個幫派的?怪不得脾氣這麽大。你們掌門人偷馬其實我也不信,可是認識他的人都說是他幹的。”那人說,“我們是飛魚幫,我叫衛青,那是我大哥關天鵬,兩個兄弟是謝昆和單飛。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們就不客氣了。”
鬼見愁說,“我聽說你們掌門人初涉江湖,武功就非凡了得,我遇見那個人身手也不同尋常,不是他還有誰?”衛青說,“你瞎說,我們掌門人這半年來,從來沒有離開過重陽島,我們走的時候,他還在島上。”鬼無影說,“那就奇怪了,糾纏我倆八九天的人是誰呢?”黃半山說,“難道我們無中生有?去年他追昆侖派的兩個人追到黃山腳下,我見他力克昆侖派高手,老夫很是佩服。那次他所作所為可以說是豪情爽朗,他問清楚情況就放了那兩個人,給昆侖派留足了麵子。老夫由衷的欣賞他是近幾年江湖上少有的年少俊傑,很想有結交之意,可是他流露出很謙和的樣子,口口聲稱晚輩如何不足,請前輩如何指教,讓人聽了很受用。唉,這次見麵,他就全然不象話了。”
鬼見愁說,“我聽說東海派一向殺富濟貧,敢作敢當,怎麽會在我們身上揩油水,豈不是徒有虛名。”鬼無影也譏笑說,“我看東海派不過是躲在海上享受聲名的無能之輩,竟讓一個偷偷摸摸小兒當了掌門人,豈不恥笑於江湖。”
衛青忍無可忍,大聲喝道,“誰說東海派沒人了,我衛青先領教兩位高招。”嶗山雙鬼前幾日被所謂的東海派掌門人戲弄一番,滿肚子的怨氣正沒處發泄呢,竟然東海派的人叫陣,正合心意,二話不說,亮出兵刃就攻了上去。胖子鬼見愁使的是一根喪葬棒,瘦自使的是一扇招魂番,兩個人先聲奪人,換位移形快速無比,配合的相當默契,逼得衛青手忙腳亂,關天鵬見兄弟不敵對方,亮出一把短小精悍的魚勾上前相助,衛青才有了喘息的機會。衛青使用的是一對半尺長的魚叉,揮舞起來也是輕巧如飛。這一回,雙方以二敵二,基本上打個平手。嶗山雙鬼憑著超長的輕功上竄下縱,鬼影森森,攝人心魄。
衛青情急之下,用魚叉托起一茶杯,擲向鬼無影,隻見鬼無影招魂番一煽,那茶杯滴溜溜地斜煽了出去。清平正好離的近,那茶杯徑直向她旋轉過去,清平未加思索,拿起手中的劍鞘相擊,那茶杯滴溜溜一轉,又斜衝向黃半山身邊的那隻金絲猴,那隻猴子反應敏捷,眼疾手快接住茶杯,反手就要擲向清平,清平撥劍就去擋,誰知那猴子是虛晃一招,它躍到清平頭頂上三尺之高,把茶杯垂直砸向清平的腦袋,許忠見事不妙,情急之下推了清平一把,茶杯還落在清平的肩膀上,茶水灑了一身。清平十分氣惱,“你這畜生,敢來欺負我。”她挺劍就刺那隻猴子。那猴子也很是靈動,輕巧的躲過清平送上來的招數。
黃半山在一邊悠閑地說,“隻有畜生欺負我的猴兒,我的猴兒才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清平聽出來他罵自己是畜生,更是窩火,反身用劍刺向黃半山。黃半山甩出金絲鞭,擋開了她的劍。許忠和王舉見公主和他人動起手來,那還了得,趕快拔刀迎戰。黃半山左右分合,把許忠和王舉始終擋在他鞭長的範圍之外。
關天鵬打鬥間隙向清平這邊看了幾眼,見清平使得劍法竟然出自於東海派的劍宗,大聲問道,“小兄弟可是東海派人?你是誰的門下?”清平還沒有回答,黃半山哈哈大笑,“又是東海派的人,你們東海派的確沒啥能耐,總是以多欺少,仗勢欺人。”清平怒道,“我不是什麽東海派的人,我是南海派的掌門人,你想怎樣?”周圍眾人一聽都樂了,竟然有人隨口亂造門派,這江湖成何體統。
黃半山一條金絲長鞭使的八麵生風,伸縮自如,弄得清平無還手之力,急得許忠和王舉在外圍團團亂轉,“我們可不是江湖上的什麽門派,老頭兒你敢傷了我們公子,有你好果子吃。”黃半山見清平穿的破爛,但手中的那把劍卻是寶劍,看樣子她有一點來頭。她的劍法精妙,但運用淩亂,還不成熟。看她用力不剛,仔細一瞧,原來是女扮男裝的女兒身,給她一招狠的,讓她知難而退。
關天鵬見清平氣喘籲籲很吃力,可這邊也達的難解難分,無暇助她一臂之力。黃半山向前一躍,長鞭回旋,就要攔腰纏住清平,清平大驚失色,不知所措;許忠和王舉不顧一切地揮刀砍向黃半山,要讓他鬆手放了放過清平,而黃半山早有準備地隨手擲出兩個酒杯擋住了許忠和王舉。就在這千鈞一刻,一個身影破門而來,抓住黃半山的金絲長鞭另一端,一拉一鬆,黃半山感覺虎口刺心的疼痛,不得不鬆手放開金絲長鞭,這一突變,在電馳光閃之間,他定睛一看,大聲哼道,“東海派掌門人,果然出手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