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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邊城烽煙 (1)

  京城的人海和繁華,讓李文涯目不暇接,他還沒來過這麽大的地方,一切都感覺那麽新鮮。將軍的府邸位於皇宮的北麵。夫人燕平公主早收到李文月的快馬家書,書信中訴說了李文亮的情況,照顧兄弟,行程將慢,即日可到,請勿掛念。燕平公主天天在佛像前燒香祈禱他們兄弟倆早日平安歸來,夫君多年的尋找和牽掛,終於有了圓滿的結局。盼到今日,帶著女兒早早地在將軍府前恭候。


  李文涯雖然能行走,但身體還很虛弱。被兄長攙扶著下了馬車,眼前的大宅子,門前還有很多人在那侯著,他真有點不知所措。李文月說,“這就是我們的家,這是嫂子,還有你的小侄女素素……”李文月逐一介紹,李文涯一一應諾著,他自小沒什麽親人,孤苦伶仃;離開黑風林,一路風餐露宿,飽受艱難,這時,突然冒出這麽多親人,不知說些什麽才好,任憑自己被他們簇擁著。


  李文涯很快被改頭換麵,煥然一新,精神也亮了起來。嫂子親自給他喂藥,兄長守在旁邊,侄女陪著他說話,家的溫暖濕潤了他的眼眶。燕平公主問了病情後,說,“要不要找皇宮裏的禦醫來給小弟診斷?”李問月說,“小弟這個病是是內傷,要慢慢調理才能轉好,禦醫來了無濟於事。”燕平公主說,“最近,我聽母後說過,宮裏進了一批貢品,裏麵有高麗的一種叫九聖玉露丸的藥品,功效神氣,我去向母後求一些。”


  宮中進貢的物品,民間少有,李文月也是頭次聽說九聖玉露丸,那可能是皇帝用的極品,夫人提到它,李文月甚是感激,“那就老煩夫人了。”燕平公主說,“你我是夫妻,何必客氣呢,他是你的兄弟就不是我的兄弟了?”說完,她就讓人備轎進宮。


  一路上,李文月發覺給小弟吃了藥,用自己的內力輸給他真氣,他就能安然入睡,但李文涯醒來走路,就感覺搖搖晃晃,有氣無力。李文月把著他的經脈,感覺到有一種氣脈在李文涯體內不按脈絡行走,時而出來亂竄一氣,這時李文亮就渾身發脹,額頭出汗,李文月就用真氣把那股氣脈壓下去,由此長久,李文月不可能時刻陪在他身邊,李文月也明白,中了迷花之毒不馬上封閉穴道,立刻命喪九泉,小弟能活到現在可謂是奇跡。隻有解除了李文涯身上的迷花之毒,那股氣脈才能消於無形。可是迷花之毒的解藥隻有迷花宮極少數人才有,而他不能冒險重出江湖,尋找解藥。隻有期待夫人拿回來的九聖玉露丸。


  李文涯看著眼前可愛的小侄女,不由想起林貞兒,“你會唱歌嗎?貞兒唱歌可好聽了。”素素見小叔說著奇怪的話,瞪著眼睛問,“誰是貞兒,她在那兒?”李文涯說,“貞兒跟我一起長大的夥伴,她現在在那裏,我也不知道。”素素見小叔黯然傷神,安慰道,“小叔別難過,我以後會跟母親學彈琴唱歌的,到時候我就唱給你聽。我母親可會了,她經常唱歌給爹爹聽。”


  李文月聽女兒這麽一說,滿臉是幸福的微笑,“以後,素素就陪著你讀書識字,陪你玩,你們倆從此誰都不會孤單了。”李文涯說,“讀書識字好玩嗎?我覺的練武功才好玩呢,素素你喜歡練武嗎?”素素搖著頭說,“我不練武,女孩子打打殺殺不好,讀書識字能知道很多東西,爹爹你說是不是?”


  兩個孩子天真的對話,很快融到一起,李文月甚是欣慰,“隻要你小叔的傷養好了,做什麽都可以。”素素雙手合十,嘴裏念著阿彌陀佛,心中保佑著小叔早日康複。


  李文月的心情隨著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甚至有幾分焦慮,那九聖玉露丸是稀有之物,如今還有沒有很是難說,擔心燕平公主不要因此而受了委屈。他翹首盼望之中,夫人急匆匆的趕了回來,“宮裏幸好還有四顆九聖玉露丸,母後不敢擅自做主,也不願意為難我,就親自向聖上討要。聖上卻出去打獵,耽誤不少時辰。等聖上回來,聖上聽說你要用,就很爽快的答應了,難得聖上還記得你那點恩情。”李文月聽了夫人訴說,感激不盡,“公主,真辛苦你了。”燕平公主哂怪道,“你又來了,你為國四處征戰,我為你盡點夫妻之力,難道不應該嗎?”


  李文月見夫人有點生氣,隻好以笑賠禮。他拿著一顆九聖玉露丸,察看那藥丸表麵晶瑩剔透,裏麵是旋轉的陰陽兩極。放在鼻子上嗅一嗅,有一中淡淡的清香,李文月點頭稱讚道,“真是奇藥,可惜隻有四顆,但願它能起到藥到病除的作用。”他遞給李文涯,李文涯也嗅一嗅,“這藥丸真好看,吃了倒可惜,用酒調理了我再吃。”燕平公主疑惑,“酒能調理?會不會對你身體有害?”


  李文涯說,“不會的,我從小吃什麽都要喝酒,那才有滋味。用酒把藥調了,我吃了會更好。”李文月似乎恍然大悟,怪不得小弟中了迷花之毒,在沒有立刻封閉穴道時而沒有喪命,跟他從小喝酒有關係。他那裏知道,幫助李文涯逃過一劫的是那蟒蛇蛋。


  京城將軍府的日子,李文涯過的無憂無慮。雖然四顆九聖玉露丸無法根除他身上的毒,李文月給他配置的酒藥,能夠克製迷花之毒的發作,隨著時間的推移,後來李文涯隻要感覺那不安分的氣脈出來搗亂時,喝點酒就可以解決殘毒給他帶來的煩惱。轉眼間,他已度過了四個春秋,在兄嫂的關愛下,從前傷痛的記憶淡化了許多。但他依然愛好打獵,當兄長公務纏身,沒時間陪他去時,他就帶著一壺酒騎馬獨自去京城外打獵,也圖個逍遙自在。


  有一次,他縱馬馳騁累了,躺在地上望著簌簌掉下來的落葉,天空中傳來一絲鳥鳴聲,他翻起身,站在馬背上仰首望去,隻見天空盤旋著一隻天鵝,它被兩隻凶禽圍繞著。李文涯看那凶禽既不像老鷹,也不像山雕,它們的身材比天鵝還小,但凶猛無比,步步近逼天鵝,天鵝發出陣陣慘鳴聲。李文涯搭箭拉弓,“嗖”的一聲,破空疾馳,一箭穿透兩個凶禽的身體,可謂是一箭雙雕。李文涯高呼道,“讓你這兩個畜生再欺負天鵝。”


  可是那天鵝閃動的翅膀,搖晃著也往墜,“不好,那天鵝受傷了。”李文涯趕到天鵝落下的地點,隻見天鵝伸展著脖頸,絕望的嘶鳴著。李文亮下了馬,走近察看天鵝,見天鵝的一個翅膀下麵滲出了血跡,顯然是被那兩個凶禽咬上的,飛翔失去了平衡才墜落下來的。李文涯拿出白藥給天鵝的傷口敷上,邊包紮邊說,“你長的真好看,素素一定喜歡你。什麽?你問我素素是誰?她呀是我的侄女,她很善良,每次我打獵,帶回去受傷的小動物,她都幫助治傷,放生它們。她不讓我打什麽動物我就不達什麽動物,像你這樣美麗的天鵝我救你回去,她一定很高興。”那天鵝似乎聽懂了他話語,所以它不再鳴叫,還伸暢脖頸靠在李文亮身上,示意友好。


  李文涯很是興奮,抱起它就要跨馬而去。這時,奔馳過來一隊人馬。看那人馬的裝束,也像是打獵的,帶頭的是一個和李文涯年紀相仿的少年,他圍著虎皮,穿著錦貂,氣派不小。他揮著馬鞭,指著李文涯問,“是你射死我的海冬青嗎?”看對方七八個人,李文涯一點都不畏懼,“什麽海冬青?你是打獵的,我也是打獵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我愛射啥就射啥,你管得著嗎。”


  那少年身邊的一隨從喝道,“小子,你可知道那海冬青是我們少爺的打獵工具,你竟然射死它們,你的箭法還真準啊,一箭雙雕。識相點把那天鵝拿過來,快滾。”李文涯看他們霸道的氣焰,毫不示弱,“天鵝是我救的,你想要它問問它答應不答應。”那少年勃然大怒,“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那海冬青大老遠的從東北弄過來的,還沒玩幾天就被你射死了,你不賠給我,我就要你的命。”說著,馳馬過來,揮鞭就抽向李文涯,李文涯哼了一聲,伸手抓住甩過來的鞭稍,一緊一鬆,旋轉一周,那少年隻感覺手皮發麻,放開了鞭子,而他卻失去了平衡,一頭栽在馬下。鞭子順勢到了李文涯的手中,“憑你這樣的本事,也敢出來打獵。”


  那些隨從見主人落馬,個個驚慌失措,紛紛下馬把那少年扶了起來,少年已是摔得鼻青臉腫,那怪模樣惹的李文涯哈哈大笑。少年惱羞成怒,拔獵刀就砍了過來,“我要你的命。”李文涯馳馬閃開,揮起手中的鞭子反擊一戈,鞭子纏住獵刀,可鞭子還中間部分還有勁道地抽向少年的麵目,少年隻覺的眼花繚亂,撤刀就往後躲。李文涯把獵刀在空中轉了幾圈,甩向那少年,少年剛躲過一劫,又見獵刀朝自己飛來,嚇的麵無人色,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發髻已被獵刀削散開來,真是狼狽不堪。


  少年大聲喝道,“快給我把他拿下,別讓他跑了。”隨從們一擁而上,李文涯扯著馬韁東躲西閃,揮著鞭子左右抽打,那些隨從想不到這是那來小子,這麽厲害,兜了幾個圈子,根本奈何不了他。有人大聲喊道。“去稟告王爺,有人闖進皇家獵區,派人來拿住這小子。”李文涯順著報信的人去的方向一看,那裏錦旗飄蕩,馬蹄聲響如雷,人頭攢動,心想,不知這是那家王爺在這裏打獵,他們人多,不能再給兄長惹麻煩了,還是先走為妙。


  他掉轉馬頭,快馬加鞭地馳騁而去,那些隨從見他要逃,紛紛上馬追趕。李文涯聽到後麵馬蹄聲越來越響亮,回頭一望,後麵追的人不僅僅是隨從,還有揮著兵刃的將士,“別讓那小子跑了,誰抓了他,王爺有賞。”人聲鼎沸,呼喊著猛追。前麵追上的人急於表現自己的本領,在毫無防備之下,身手就抓李文涯,李文涯馬不停蹄,揮鞭如龍飛鳳舞般地纏住他們的手腕,輕而易舉的把他們撂翻在地上。


  畢竟他們人多勢眾,李文涯沒跑多遠,就被他們團團圍住。沒有人再輕易上去和他交手,也許等他們的王爺來了再聽候動手。李文涯見許多人簇擁著一個頭戴冠帽的人疾馳而來,那人見是一個少年,看他穿著是很尋常的打獵行頭,但打獵工具看上去很有講究,不想是一般的老百姓獵戶,他問道,“你是誰家的娃娃,怎麽會在這裏打獵?”李文涯答道,“我愛在那裏打獵就在那裏打獵,誰也管不著。”那王爺笑道,“呀,看看著娃娃口氣還真不小。”他旁邊有人喊叫道,“嘿,小子你真是膽大包天,敢在玄武王麵前大言不慚,還不下馬給王爺磕三個響頭,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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