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染煞林 (3)
七刀花見他聲東擊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結果了紅花,個個驚的不敢作聲,隻能怒目而視。常玉青舔了一口劍身上的一絲血跡,說,“隻要你們跟了我,除掉羅玉堂,你們依舊是迷花宮的令人生畏的七刀花。”落花哼道,“你休想,我們對主人忠心耿耿。林玉嬌已死在我們手上,你也別想活命。”
常玉青聽到林玉嬌已經死了,嘴角隻是抽搐了一下,冷笑說,“現在該輪到你。”他的幽冥劍在他手中不停地旋轉著,閃爍著一圈圈藍色耀眼的光芒,這光芒像流星一樣衝向七刀花,七刀花心早有戒備,六人結成一個三角陣勢,以對抗常玉青的神秘莫測進攻。當幽冥劍和長眉刀交碰在一起,七刀花感覺手中的兵刃被對方粘住了,一陣陣寒氣直逼心間,而眼中盡是點點火花,出招的動作絲毫不趕怠慢。
七刀花雖然少了一個人,防守還是密布透風,常玉青招式以慢打快,防不勝防,但一時奈何不了他們。常玉青也是從迷花宮出來的,對於迷花宮的武功也是了然於心,隻要打亂七刀花的陣腳,再各個擊破。於是常玉青虛晃一招,向崖下飄去。落花喝道,“想逃命,休想。”他率先跟著跳下崖,名花先意識到危險,“小心他的暗算。”但終究遲了一步,隻聽落花慘叫一聲,跌落懸崖下。
原來常玉青並沒有繼續跳,他等落花身體飄下,回身往上翻躍,一招長虹橫空,刺透了落花的胸膛。他的幽冥劍往岩石上一蕩,縱身躍回崖上。七刀花看著他那還滴著熱血的幽冥劍,各個氣息難平。名花說,“卑鄙,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常玉青會使用這樣的手段。”
常玉青作深呼吸狀,“卑鄙?迷花宮誰不卑鄙誰能活嗎?林玉嬌倒安分守己的活了好幾年,還不是被你們殺了。七刀花隻剩下五刀花,你們走吧,我不想讓外人說,迷花宮沒有被白雲山莊滅了,倒被自己人滅了。“
五刀花相視而望,名花說,“有你常玉青的活路,也沒有我好日子過。”揮刀向常玉青砍去。常玉青冷笑道,“不自量力。”反手一劍,快如閃電刺向名花的眉心,名花見勢不妙,急速後退,揮刀護住要害,左手已射出一把紫銀針,其餘刀花在驚呼中也紛紛射出紫銀針,常玉青似乎早料到他們的招數,又發狠勁,一個鷂子翻身,同時擋開名花的紫銀針,落在名花的身後,其餘刀花的紫銀針盡數射進名花的身體中,名花喉嚨咕嚕一聲,幹瞪著眼晴中閃過一絲笑,隨後栽到在地。
四刀花本是出手相救,誰知鹵莽地害了名花。各個驚得默不作聲。常玉青輕蔑的掃視著他們,“你們帶頭的都死了,你們要想活,就跟著我反了迷花宮,日後七刀花的位子還是你們幾個坐。否測他們就是你們的下場。”
四刀花互相對望了一眼,石花說,“就憑我們幾個能反了羅玉堂?殺不了你我們也得死。”常玉青吭了一聲,“此話怎講?”石花說,“我們都中了迷花毒,屆時不拿你人頭回去,我們也隻能中毒身亡的份了。”
這時,夢花叫道,“跟他拚了,他中了紫銀針。”四刀花不約而同結成相互交織的刀網,向常玉青撲麵而來。原來常玉青和石花對話時,夢花突然發現常玉青持劍的右臂微微地顫抖了幾下,由此判斷他受了紫銀針之毒,才會冒險進攻。
常玉青也沒有想到他在當開名花的紫銀針,借刀殺人時,名花瞬間中從持刀的右手射出一枚紫銀針,正中常玉青的右臂,他不敢立刻封閉穴道,故作鎮靜借勢嚇住四刀花,心中暗罵名花,死不好好去見閻王,還給老子來最後這一招。
常玉青出左手自封右臂穴道的同時,右手的幽冥劍轉帶到左手上,縱身一躍的一招千折百回,擊敵是又變成萬點雨花,四刀花眼中頓時金花亂濺,但還是利用刀網盡力和常玉青拚了一招,雙方都感覺到既有吸力又有排斥,各自用力撤招,噔噔倒退了好幾步。
常玉青見四刀花似乎很有戒心,不會馬上再次攻擊,說,“你們中了迷花之毒,羅玉堂手中不一定有解藥,你們如此拚命又何苦呢?”四刀花半信半疑,常玉青又說,“如果他有解藥,劉玉春對他忠心耿耿,他中了二十年的迷花之毒,也沒得到羅玉堂的解救,再說羅玉堂他不敢踏出迷花宮半步,是因為他手中的解藥隻夠他自己備用,時刻怕別人搶了去,至於你們生死,他也是有心無力。”常玉青的話句句正中他們心懷。夢花說,“那你說怎麽辦?”
常玉青見四刀花有所鬆動,暗自欣喜,“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你們假裝擒住我,去交給羅玉堂,乘機殺了他,找出解藥,不就解了你們後顧之憂。
“然後,他們又成你手中的奴才,替你殺人尋仇。”一個蒼老病弱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即刻說話之人現了身,他是個瘦弱的老頭,還不停地發出咳嗽聲,咳嗽時喉嚨汩汩作響,讓人見了都覺得他半死不活,感覺都為他極其難受。
“原來是劉師兄,看羅玉堂把你折磨的,你還為他疲於奔命。”劉玉春嘶啞的聲音,“你和他半斤八兩,我們都是師兄弟一場,誰也別擠兌誰。你多年盤踞在黑風林,離花神穀這麽近,毒手藥王的玉麵海棠四眼蜂得到沒有?咳咳……,當初師父給我們師兄妹五人迷花解藥,讓我們行善天下,誰知個個心懷鬼胎,利欲熏心,把迷花宮變成江湖中最邪惡的地方。我現在好死不如賴活著,都是報應。付玉敏不但騙走林玉嬌的解藥,還偷走了我的解藥,最後她竟然死在她娘舅手中,可謂是天下最大的報應。你常玉青手中恐怕也沒什麽解藥了吧。隻有滴血蘭花才能徹底解除迷花之毒,可惜那花五十年才成熟一次,何時何地?誰也不知道。常玉青你奔波多年找到沒有?”
常玉青哼了一聲,劉玉春眯著眼睛看著他,“曾經江湖上就說,等下一次滴血蘭花盛開的時候,就是迷花宮生死存亡的時刻,看樣子,還沒等滴血蘭花開,我們就互相殘殺,死於非命。看看你的臉色,是不是剛剛中了迷花之毒。”
常玉青不幸被他說中了,他中了紫銀針後沒有馬上封閉穴道,是毒氣順著經脈進入體內,雖然沒有到致命的地步,但麵對強敵還是束手無策,“想要我的命,有那麽容易嗎?”四刀花覺悟到他竟然戲弄了他們,不等劉玉春發話,揮刀就攻了上去。常玉青隻中了一枚紫銀針,也沒在要害處,左手揮劍有些憋氣,但應付四刀花還是綽綽有餘。
江流兒躲在一邊,聽到劉玉春說到滴血蘭花,是不是就是心月阿姨說的那花?那花有那麽神氣嗎?他正想的出神,師父又跟四刀花交上了手。他伸著脖子張望,突然感覺脖子一緊,被人提了起來,騰空飛出。原來劉玉春挾持了他。
“常玉青乖乖把幽冥劍和半月寶刀交出來,不然我就殺了他。”聽到他的喝聲,雙方停止了交戰。常玉青冷冷的說,“讓我把迷花宮致命武器交給你?想不到你著病入膏肓的半死人,還妄想當迷花宮主人?那不是打擊迷花宮其他人的野心嗎?至於他嗎?你隨便。”他後麵那一句話不但令劉玉春吃驚,就連江流兒感到意外,難道我不是他的徒弟,師父不顧我的命嗎?“難道他不是你的孽種?我看他的模樣,不是付玉敏給你生的,就是林玉嬌給你生的,他不是你的孽種,你幹嗎把他養這麽大?”
常玉青冷笑道,“那些苟且之事,我常玉青是做不來的,他是誰的孽種?恐怕隻有上天才知道。我養他不過是捋草打兔子的事,失陪了。”話音未落,他已飄然於崖下,誰都沒想到,他在說話之間竟溜之大吉。四刀花往崖下張望一下,追了下去。
江流兒見師父不管自己的死活,竟然獨自逃命去了,不覺傷心地流下淚來。劉玉春說,“既然他不要你,留你何用。”他手勁一緊,江流兒感覺一陣窒息,本能地喊到,“死老頭,別殺我,我知道滴血蘭花在那裏。”劉玉春聽到滴血蘭花四個字,渾身一顫,手不由地鬆開了。
“小子,你說的是真的,常玉青他知道嗎?滴血蘭花在那裏?快帶我去。”江流兒喘著粗氣,“我師父還不知道,我也是剛剛發現的,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師父,那神花就在黑風林外麵的懸崖上。
劉玉春眼中閃過一絲煞氣,“你怎麽知道那神花是滴血蘭花?小子,你要敢說假話,我先挖掉你兩個眼珠子。”“那……那神花是在黃昏時候才開的,是一個像神仙一樣老頭說的。”劉玉春喃喃自語,“黃昏時候開?不錯,是滴血蘭花。神仙老頭?是毒手藥王給你說的?”江流兒最後一句是瞎編的,他從來沒有見過毒手藥王,也不知道他長的什麽模樣,聽到劉玉春疑問,使勁點著頭,“是他,是他,就是他。”
劉玉春突然冷笑道,“小子,你還真會騙人,滴血蘭花上次開放到現在還不到五十年,你怎麽知道是它?”說著,伸出雙爪直撲向江流兒的脖子,江流兒見他的手比雞爪還要幹枯,嚇的直往後退,“是它就是它?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
劉玉春縮回了他你幹癟的手,“好,就讓你多活一會,如果你敢戲弄我,我將你碎屍萬段。”他順手抓起一塊石頭一捏,石頭在他手中已是粉末狀。江流兒伸出舌頭,“看不出來,你這癟老頭手勁還挺厲害。”“少費話.”劉玉春拎起他飛下崖。
劉玉春夾著江流兒在行程中,顯得氣喘籲籲,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怪聲,口中還不時地吐痰,那痰是猩紅色的粘稠物,江流兒見了惡心的隻想嘔吐,可是這半死人老頭步伐絲毫沒有緩慢下來。江流兒心中想,這死老頭肯定是鬼魂附身,等到天亮了,他說不定就消失了。他這麽一想,就給劉玉春指崎嶇險峻的路走,以便拖延時間。
黑風林這一帶,江流兒很熟悉,他七拐八拐的說,終於弄得劉玉春不耐煩了,“小子,你敢糊弄我,我現在就結果你的命。”江流兒看著他那你幹瞪的渾濁中似骷髏的眼睛,恐怖的直打哆嗦,趕快把他帶到那個地方,等他上去摘那神花時,我再逃走。
他們來到那高聳入雲的山壁下,江流兒指著上麵說,“你看,那神花就開在那鬆樹上麵,你有本事就自己上去采。”劉玉春深呼吸幾下,點點頭,“不錯,有滴血蘭花的味道,這花要開放上十年才會成熟,這味道淡淡的,開放的時間還不長。我已經有十幾年都沒聞過這味道了,小子跟我上去幫我采下來。”江流兒叫道,“我爬不上去,我不去。”劉玉春不管他的喊叫,拿出一條繩索,係在他腰上,逼他在前麵開路。江流兒開始大罵著,“你這死鬼,等太陽出來了,老天爺會抓你的命……”,他無意的叫罵,還真刺痛了劉玉春的弱點,劉玉春神經質的望著東方的天邊,那邊天似乎開始發亮了,他吸口氣提起江流兒往上衝。原來他多年病毒侵擾,渾身上下見不得陽光,所以他隻有夜間出來活動。
到了江流兒先前遇到的那凸出的岩石下麵,江流兒思謀著看他如何過去?劉玉春拔出一把錚光閃亮的匕首交給他,“我把你甩上去,你把繩索另一頭固定在上麵,拉我上去,拿好這匕首作支撐點。”江流兒現在已別無選擇了,隻好乖乖的聽他擺布。劉玉春抓住江流兒腰部,用力往上一拋,江流兒呈拋物線落在巨岩石上麵,他手中匕首也恰巧插進岩石縫中,牢牢地固定住身子。江流兒抬頭望去,那棵鬆樹離他隻有兩丈多遠,他精神一振,就往上攀越。他爬到鬆樹上,卻見不到他黃昏時看到的那淡紅色的蘭花,江流兒四周察看,發現鬆樹後麵有一個岩洞,他伸頭一看,岩洞裏麵有一個橢圓形的窩,窩裏麵有四個光滑如溜特別大的蛋,江流兒驚歎道,“老天,我還沒見過這麽大的蛋,這是什麽鳥的蛋?”伸手就把兩個蛋揣在懷中。這時,劉玉春在下麵喊道,“小子,繩子固定好沒有?要敢給我耍花招,看我怎麽要你的命。”
江流兒見他還如此威脅自己,我把繩子割斷,看他怎麽上來,不行,如果他上不來,在下麵守著,那我也下不去如何是好?他眼珠子一轉,喜上眉梢。他割斷腰上繩索,把繩索拴在鬆樹上,把繩子用匕首割了一下,等他還沒爬上來,就摔死他,讓他這個半死人變成全死人。劉玉春拉了幾下繩索,感覺繩索有了力道,才放心的往上攀越。
江流兒為他這個計策得意洋洋,轉身去拿剩下的那兩個蛋,突然有一種跟岩石摩擦的磁磁的聲音,側頭一看,江流兒大驚失色,魂飛魄散,一條褐色的大蟒蛇昂首吐著血色的信子盯著他,江流兒那裏見過這麽凶猛的蟒蛇,本能地往後一仰,整個身子墜落下去,那條蟒蛇迅速出擊,纏住了江流兒,張開血盆大口衝向他的腦袋。而江流兒從小打獵,畢竟有些膽量,慌亂之中揮起匕首朝蟒蛇的左眼就是一劍,那蟒蛇掙紮著,翻騰著帶著江流兒直往山崖下墜落,在這過程中蟒蛇的身子拍打在劉玉春身上,劉玉春失去了重心,在半空中蕩徠蕩去。
江流兒抱著蟒蛇撞在地上,他掄起匕首又在蛇身上戳了幾劍,那蟒蛇痛苦異常,拋開江流兒,又往懸崖上竄去,與此同時,劉玉春往下墜落,和蟒蛇撞個正著,那蟒蛇似乎很憤怒,順勢卷起劉玉春竄進岩洞裏麵。大蟒蛇的出現就是那麽閃電之間,劉玉春那渾濁的眼睛還沒弄清怎麽回事,就成了蟒蛇腹中之物,半死人終於成了死人了。
瞬間的驚心動魄,江流兒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狼狽不堪的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