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年與老者
聽著前麵的騷動聲，白舟停了下來，抬眼望去，隻見看著幾道身影神色慌亂地往這邊衝了過來，連忙拉著其中的一個漢子，問道：“大叔，發生什麽事了？”
中年漢子本就急著逃走，突然有人拉住他的衣袖，聽聲音還是個孩子，本想訓斥兩句，但低下頭看到少年的衣著，頓時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這位少爺，前麵著火了，河道兩邊的欄杆都燒了，你還是趕緊跑吧……”說完也不管少年有沒有聽進去，一溜煙跑了。
“著火？”白舟滿臉疑惑，還是往前跑出了巷道。
這是一條頗為寬闊的古道，古道下一條小河蜿蜒而過，此時，原本熱鬧的人群已經消散一空，偶爾有著一兩個跟白舟一樣不要命的人還停駐在原地伸長了脖子張望著，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隻見不遠處火光衝天，建立在河道一旁的幾座亭子已經被燒毀，河道中飄蕩著幾隻懸掛著花燈的木筏也沾染著火光，冒出濃濃的黑煙，兩邊的欄杆都被燒光了，而最為關鍵的是河道對麵是一片商鋪，此時火勢正濃，沿著這邊燒了過來。
“好在人都跑光了。”白舟看著對麵著火的店鋪，沒有看到人的蹤跡，隻有一個大腹便便的看起來是商鋪掌櫃的中年人蹲在地上哭爹喊娘，偶爾咒罵幾句，一旁的夥計使勁地拉著中年人離開。
就在這時，一團有著成年人拳頭大小的火球從夜色中衝了出來，砸在古道的石階上，頓時隻聽轟隆一聲響起，地麵竟然出現了一個小坑。
“又出現了，還是走吧。”
隨著異象再起，那幾個膽子大的也扛不住再繼續觀望，轉身逃走了。
白舟看著遠處濃濃的火光，看不清有什麽東西，但內心總覺得這些跟之前能看到的人影有關，於是壯著膽子緩緩走了過去。
越往前走，周圍的空氣越加炙熱，滾滾濃煙嗆得他眼睛都睜不開來，但好在他這邊的河道沒有房屋，隻有一道石磚堆砌的高牆，高牆下有著幾個臨時擺的攤鋪，隻是都被火焰吞噬了，散落一地的物品。
白舟小心地往前走去，盡量不去看周圍那一個個焦黑的小坑。
隨著不斷前行，隱約有著一道道聲響傳來。
終於，當白舟走到高牆的盡頭時，眼前豁然開朗。
在周圍火光的映襯下，四周顯得很是亮堂，白舟下意識就往半空看去，頓時呆愣當場。
隻見在半空中，一青一黃兩道身影憑空漂浮。
穿青袍的是一個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相貌英俊，臉色有些蒼白，隱約間透露出一抹綠色，他渾身沐浴著暗紅色的火光，手中正有一個火球成型，不過不是之前看到的拳頭般大小，而是足有臉盆那麽大。
而在青年對麵，一個身穿黃褐色長袍的老者很是狼狽，隻見他長袍上到處都是焦黑的破洞，隱約能看到裏麵燒焦的皮膚，他嘴角掛著一絲鮮血，看起來有些虛弱，雖漂浮在空中，卻有搖搖欲墜之感，他出聲道：“飛羽門的內門弟子果然不一般，不過你有著大好的前程，何必這般糾纏於我，我看你也中了我的毒，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看青年似乎不為所動，老者不由露出一絲焦急之色，“你要是不抓緊時間療傷，等毒素深入腑髒，想來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哼，邪修魔頭，我輩修士人人得而誅之，況且就憑你這點毒，我還壓製得住。”
“廢話少說，看我這就解決了你！”
青年不再多言，徑直扔出了手中臉盆般大小的暗紅色火球。
“你……”
老者看了一眼那暗紅色的火球，神色變得無比凝重，一拍腰間的一個綠皮袋子，頓時一塊白色的玉佩出現在手中，沒有絲毫猶豫，他一把將玉佩捏碎，頓時一陣霧氣溢散出來。
老者雙手快速地掐動著印訣，這毒霧瞬間收攏，化作一條碧綠色的毒蟒，朝著暗紅色的火球撲去。
“砰……”
暗紅色的火球在毒蟒的頭部爆裂開來，頓時將毒蟒炸得麵目全非，一縷縷暗紅色的火焰如同岩漿一般蔓延而過，舔舐著蟒蛇的每一寸軀體，頓時“滋滋”的聲音響起，幾個呼吸後，毒蟒連同周身的瘴氣消散一空。
“呼呼……”
老者雖然擋下了這暗紅色的火球，但身體卻顯得更加虛弱了，他劇烈地呼吸著，轉身就想逃走。
“還想逃？”青年顯然看出了他的意圖，右手一揮，頓時其寬大的袖袍中飛出一柄火紅色的短劍，短劍發出一聲淡淡的輕吟，刹那間破空而去，穿入老者的身軀。
“不……”
老者手伸入腰間的綠皮袋子，似乎還想要拿出什麽，一件件物品從袋子中掉落，最終也沒有拿出想要的東西。
撲通一聲，老者從空中摔了下來，命喪當場。
青年在甩出短劍的時候就不再關注老者的情況，因為他感覺到體內的毒素竟有壓製不住的趨勢，眩暈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最終他也摔落下來，昏厥過去。
“這……”
下方，白舟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內心有著抑製不住的震撼，此時有著太多的問題縈繞在他的心間，突然，一個東西滾落到他的腳下，打斷了他的想法。
“這是什麽？”此時夜色正濃，雖然憑借著火光依稀能看到是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但看不清全貌。
白舟看了一眼周圍，沒有看到有什麽人，之前大發神威的青年也躺在河畔上。
“這好像是那老者袋子裏掉下來的東西……”
少年此時心砰砰亂跳，正猶豫之際，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於是他一骨碌蹲下身把那物什撿了起來並揣進胸口。
“阿榮，你看到了嗎？剛剛是不是在半空中有一團火焰，跟人影一樣。”
“得了吧，我看你是出現了幻覺，那隻不過是焰火而已，不過沒想到今年的洛秋節居然會著火，那一片的店鋪都被燒光了。”
白舟往後看去，隻見三個少年縮頭縮腦地走了過來，這三個少年中一個跟他年齡差不多大，身材粗壯，另外兩個要小上一點，一個比較矮小，一個高高瘦瘦，他們都穿著破舊的打著補丁的衣裳，但看起來比較幹淨，想來是附近村落裏的孩子。
“咦，那裏有人。”
身材粗壯的少年看到了白舟，頓時小跑過來，一把拍在白舟肩上，“你膽子不錯嘛，我還以為隻有我們敢過來這裏。”
“阿傑哥，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裏不安全……”身材矮小的男孩輕聲說道，他看起來有些害怕，不願在這裏多呆。
就在這時，兩道長虹從天際飛來，落在他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