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練一練
苟誌嘉看著鑫耀卷著褲管，孩子們笑得正開心，低頭朝著女孩們說了幾句話，女孩子們紛紛離開上遊來到下遊岸上，壞笑著看著毫無防備的少年們。
也不知道是誰朝他們潑了一道水，便激起了少年們的玩性。
你潑我一捧，我便加倍潑還你，頓時溪中間就塑起一道又一道水幕，鑫耀一看是打水仗，本想趕緊上岸，突然一道水花就朝著他來了，濕發，濕衣，渾身濕透，開心的笑聲蕩漾在溪水的波紋裏。
一隻三花貓從亂戰的少年裏逃出來，小短腿撥著水上了岸，悠悠恍恍地抖了抖毛上的水，從孩子們的夾擊中逃離出來，坐到苟誌嘉身邊，舔著自己的爪子。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灑滿了整片溪流，鍍上一層耀眼的金黃，柔柔地籠罩著這群快樂的孩子。
苟誌嘉看著鑫耀和孩子們打成一片，而自己的魚竿也又有了動靜，三花貓抬了抬頭頓住看著搖晃的魚竿，一貓一人對上了眼，又收著魚線，隨著優美的拋物線一提，一條清溪魚就被他握在手上。
…………
雙手入水一紮，南筱書終於準確地抓到了魚，李廚師都快睡著了，想著她聰明的話今天就可以教她處理魚身，可是他想的太美好，看她在水缸前就掙紮了半天，還碰不到魚，隻好讓她從抓魚做起。
“你，你還是先練練抓魚吧。”說完就眯了一會，放任南筱書和魚“搏鬥”，終於看到她把魚抓出水麵，立馬來了精神。
看來是魚都嫌累了，才被她抓住，李廚師慢慢起身，不自覺鼓掌，真是難得，光抓魚就抓了一下午，這要是在清河鎮，恐怕一條魚都抓不到吧。
擦了擦眼睛，這都眯了好一會了，於是招呼著她來到砧板前：“下麵就是處理魚了，你還記得我的動作嗎？”
南筱書緊緊抓著魚，微垂了眼睛，她……她都忘光了，隻顧著抓魚，就……李廚師皮笑肉不笑，天呐，為什麽他會攤上這樣的徒弟？
望著她笨手笨腳的樣子歎息到：“徒弟雖笨，但是好歹你不是第一個。”
南筱書把魚放到砧板上，李廚師又拿起那把精致的刀，灑了點水在刀身上就朝被撈起的魚而去。
“看好了，這遍不光要記在腦子裏，還要記在心裏。”
南筱書趕緊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李廚師用刀在魚身上劃來劃去，和第一次見到那樣精彩絕倫，提起魚尾就刮著魚鱗，輕輕沿著魚肚子一劃，除腮，分半，剃骨，切片……居然比第一次還要快上很多，刀身依然幹幹淨淨。
“你知道我的刀為什麽這麽幹淨嗎？”
李廚師問她，南筱書看著被擺放整齊的魚片，第一次她可能不知道，可是第二次，她點了點頭。
“因為，快！”
久違的欣慰表情出現在李廚師臉上，一副孺子可教的看著她：“沒錯，不論做什麽魚，都要讓它保持本身的新和鮮，想要最大限度地保存下它的原始味道，就得快。”
南筱書好像突然恍然大悟，如果處理的太慢則會適得其反，把魚變得腥味，認真記在心裏，李廚師看著她上心的樣子一笑，抬頭看了看時間。
“今天的課就到這裏，快到晚餐時間了，你回去吧。”
轉身就準備著菜品，南筱書看著李廚師忙碌的背影，抿了抿嘴，剛想離開又轉身對著他鞠了一躬：“謝謝您。”
李廚師微微一愣，並沒有轉身看她，繼續準備著菜品，臉上欣慰著笑，他的笨徒弟，她隻能算是第二個。
一肚子悶氣沒處發，羅燦剛出獄沒多久，對這件事沒有太多的了解，遲衾沒有讓她出席會議，隻是讓她歇著，所以現在“義”字廳裏隻有遲衾，杜引鳴和羅子舟三個領頭人，一派弟兄坐在下座，個個臉色都是苦不堪言。
關公像麵前的香靜靜地飄渺著清煙，悄無聲息地在時間流逝中慢慢留下香灰，堆在香爐裏，朦朦朧朧的，似乎在這個時刻，隻有他保持著清明。
“打草會驚蛇，不如引蛇出洞。”遲衾清冷的話一出，羅子舟和杜引鳴互看了一眼，聽見他起身繼續說：“散了吧。”
率先離開義字廳，留下迷茫的一眾人，杜引鳴和羅子舟卻參透了他的話，兩人相互一點頭，這條“蛇”確實應該引出來了，再不抓到蛇，恐怕就會被蛇纏死，沒有翻身的機會。
手機忽然震動，杜引鳴看著羅子舟遮遮掩掩，忍不住一問是誰，羅子舟皺了皺眉毛不情願開口。
“何珊朵。”
和坊的那個小丫頭，似乎最近和羅子舟接觸頗多，想起剛才遲衾的話，羅子舟的表情突然又明朗起來，本是收起來的手機，現在又突然改變心意要回複她。
“杜哥，你去負責其他幾個可疑的，和坊這邊，我來試水。”一副自信的樣子，邊說著，羅子舟就回複了何珊朵，約她見麵。
…………
輕巧的腳步慢慢靠近他，卻在女孩準備拍他肩膀的時候轉身，女孩頓覺無趣將手放下。
“羅子舟。你就不能配合一點嗎。”好歹讓她得逞一回啊，羅子舟似笑非笑地看著蹦蹦跳跳的何珊朵，向其他地方一看：“Ok，大小姐，我配合還不行嗎。”
隨即轉身，何珊朵臉上這才露出一點笑容，看著他的背，雙手搭在橋頭上，等著她拍。
“你不拍我轉身了啊。”
“別，我剛準備拍！”
羅子舟又妥協，正正看著前方人來人往的橋麵，何珊朵邊看著他邊叮囑：“你可別偷看啊，不然就不作數。”
羅子舟點點頭答應，女生真是要求多，聳聳肩。
何珊朵來到他右邊，輕輕拍了拍他的左肩，原計劃中是羅子舟也朝左邊看，可是他偏偏不按常理出牌，自然往右邊扭頭，就看見踮腳的何珊朵愕然的臉。
“讓一讓，讓一讓。”橋那頭有小孩子騎著單車衝了過來，來不及多想，羅子舟摟住何珊朵朝一邊閃躲，自行車衝了出去，按著車鈴離開，低頭看了看何珊朵，卻正好碰到她的額頭，輕輕擦過，就像是在她額頭留下了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