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哪裡來的愁?
第六百六十四章:哪裡來的愁?
她的話圓滿,那女子便跳開這個話題,尋其他話來,故意責怪她道:「你說你,今日眾姐妹都在這兒,你也不去和我們說說話,倒是巴巴跑到太子殿下這裡來了,不知道的人呀,還以為你不屑於和我們眾姐妹說話喝酒呢?」
秦言落欠了欠身子,道:「言落平生只不屑與那些背後嚼舌根的人說話,姐姐妹妹又不是這樣的人,我怎麼會不屑呢?只是言落『聽到』眾多姐妹們相談甚歡,姐姐妹妹們都身份尊貴,而言落人微言輕,自然不敢擅自上前,還請各位姐姐妹妹們恕罪!」
秦言落故意強調她「聽到」這些人說話,就是暗暗諷刺她們在背後議論他人壞話的事。
那女子自然聽出來她的明褒暗貶,有些心虛地捏緊了酒杯,仰起頭來,道:「既然落妹妹要我們恕罪,那這杯酒,就是眾姐妹們給落妹妹的見面禮,你可一定得喝了。」
說著便將早早備好的酒杯遞向她,秦言落盯著那酒杯里的酒水,小七懶懶告訴她杯里的酒沒問題。
這酒是燙過的酒,熱酒入腸暖人胃,看起來這女子挺貼心的。
秦言落早就料到,在太后壽宴上,這人應該不敢私藏著葯進來造次,且這人又是臨時起意來為難她的,不會有這麼周全的準備。
但秦言落還是裝出懷疑酒里有葯的樣子,故作警惕地後退半步。
那人便逼近半步,秦言落又後退半步,那人又逼近半步,口中還道:「落妹妹,姐姐這杯酒,你都不肯給個面子喝下嗎?剛才你還自己說要我們恕罪的,現在卻連一杯酒都不肯喝,難不成,你擔心裏面下了葯?」
那女子自以為揣測到她的心思,輕蔑一笑,道:「你若擔心下了葯,那姐姐我替你嘗一口如何?」
秦言落忙擺擺手,道:「不用不用,我相信姐姐。」
那女子又向秦言落的方向,進了小半步,道:「那便喝了這酒。」
秦言落眼看著她已經踩到了那一塊油亮油亮的油漬,現在這女子只要動作大一些,便會摔個趔趄。
「多謝姐姐!」秦言落終於伸過手去,那人卻故意猛地收回酒杯,全身用力,就要將那酒杯里的水,往秦言落的臉上狠狠潑去。
「啊!」
她全身一使力,腳下不穩,摔了一個四仰八叉。
手中的杯子一併人,全都摔倒在地,那杯子里的酒,原本該潑到秦言落臉上,因為秦言落一個輕巧側身,那酒杯里的酒,現在全都灑在了與秦言落靠近的李承景的身上和臉上。
劈頭蓋臉一杯酒,猝不及防,潑得李承景都嚇住了——這位落殿下讓他不要動,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幹什麼呢!」
太后見李承景被潑了一臉酒,滿身狼狽,還有杵在一旁,好像已經嚇傻了的秦言落,氣急了猛地拍下座椅扶手,指著摔在地上的那女子道:「你個毛手毛腳的,哪裡像是皇家教養出來的人?來人啊,把她給哀家帶出去,冷水潑她幾下,讓她清醒清醒,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樣魯莽!」
「太后……我……我……」
那女子本想只是潑一臉秦言落,將她臉上的脂粉全都潑得花掉,她的身份又比秦言落尊貴,太后就算責怪起來,礙於她是皇帝的女兒,也肯定不敢拿她怎樣。
畢竟,秦言落只是柔懿帝姬的血脈,她好歹是正經的皇家血脈,身後可是她的父皇。
太后斷斷不會為了秦言落而與千浮皇帝起正面衝突。
可她現在潑的是太子李承景,得罪的是太子!
在太子面前,她皇帝女兒的身份不值一提,太后要懲罰她,也是名正言順的。
所以,她連一聲辯駁都不能有,低著頭,直接被拉出帳外。
太后又氣又急,扶著顧缺的手才能站穩,大聲道:「來人,還不快送太子殿下回帳去,請太醫來看看太子有沒有傷著!」
李承景瞧著自身狼狽,又暗暗瞥了一眼一旁好像被嚇傻的秦言落,終於清楚了,這就是她說的「早早離席。」
這法子,對秦言落來說,還真是一箭雙鵰,既不用被酒潑臉,又不用與他在這裡尷尬的面面相覷,應付太后吩咐她的事。
就是李承景付出的代價有些大——這酒潑臉的滋味,可不好受,那人拿來的酒,又是極其燒皮膚的烈酒,還是燙過的熱酒,一潑上來,李承景的臉都有些發紅了。
還有些微微的灼燒感。
秦言落暗暗慶幸,這酒若是潑到她臉上,那草劃過留下的傷痕肯定被酒燒得刺痛。
李承景的臉還在一片一片燒著,秦言落就在一旁裝作比他還要委屈可憐,對太后道:「太后……我……我也……想要回帳去……我怕……」
說話軟軟糯糯,楚楚可憐,好像這一齣戲不是她安排好的一樣。
【系統小七:李承景對宿主好感值1000!】
嘖嘖嘖,李承景每一次好感她的點,自己這次坑的是他,他居然還對自己有好感,這讓秦言落迷惑。
「看看那人都把你嚇成這樣了,真是可憐見得!」太后心疼她被嚇著了,道:「回去吧,好好休息,明日起來隨哀家去看看日出去。」
說著便對身後的顧缺道:「小缺,大帳太多,夜裡又黑,哀家怕跟著小落的人不上心,你帶著她回她帳房裡休息吧。」
她跟著顧缺走出帳門的時候,時不時回望,看見北宮陌還在他位置上喝酒——他已經喝了好多酒了,一味地只知道喝酒,除了酒,他什麼吃食都沒碰。
沒人敢上前去勸他少喝一些,洛侯爺天生自帶生人勿進的氣場,周圍無可近身的活物。
秦言落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多愁,需要這麼多酒來澆灌。
出來后,顧缺便領著她往他自己的帳房那邊走,秦言落覺得不對勁,看了一眼周遭環境,覺得納悶,按理說,除了那些有家室的帶了家眷來的以外,帳房該是分列男女的。
秦言落頓時住了腳,道:「顧缺,這好像不是去我帳房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