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請用琴聲送走這張琴
第四百二十三章:請用琴聲送走這張琴
秦言落趁著餘九月還沒回來,走到他的琴旁,身子一歪——
琴掉落地上的聲音幾位清脆,發出清脆的琴弦斷裂的聲音,足以讓餘九月飛奔趕來。
秦言落半蹲在地上,嬌滴滴地哭泣道:「啊!好端端的琴,怎麼就……怎麼就……九郎……我對不起你……九郎!」
深深哀怨,比那被碰壞了的琴更加可憐蹲坐在地上嗚嗚咽咽的,眼淚全都嘩啦啦的流下來,我見猶憐。
當餘九月衝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一張跌落的琴,琴弦已經斷了。
而秦言落在一旁抱著膝蓋痛哭,一直在嗚嗚咽咽的,顯得極其委屈,加上她又不聽的小聲說著:「九郎,對不起,九郎,對不起!」
餘九月想要罵下去的聲音,立刻便緘默了,他的琴算得了什麼呢?在大業面前,他這張陪伴了他快十餘年的琴「繞樑」就在他面前斷了琴弦。
「九郎……」秦言落慢慢挪步過去,抓著他的手臂,盡量顯得自己委屈一點,道:「九郎,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沒事,皇後娘娘,是我不該把琴放在這裡的,是我不該的。」
餘九月確實算得上是個業務純熟的「男寵」,這種時候都能不生氣。
秦言落在一旁低聲道:「九郎……你不要討厭我……」
餘九月轉過身來,對她莞爾一笑,道:「我怎麼會討厭皇後娘娘?九郎永遠都是皇後娘娘的。」
能屈能伸,是條好漢。
可就算是再怎麼能屈能伸,今晚是他那把琴的葬禮,他根本沒有心思要對秦言落做些什麼了,更何況還是在那一間屋子裡,他心愛的琴待過的屋子裡,他心愛的琴逝去的屋子裡。
這讓他如何再繼續對著一個碰壞了他心愛之琴的人,笑臉相迎,翻雲覆雨?
秦言落最清楚不過這些人的心思,這些人看起來無情,只是將情全都轉移到一個物上面,或者是一把劍,或者是一把刀,或者是一張琴,陪伴了時間越久,就越是重要。
重要的不是物件,而是寄托在這物件上面的時間。
終於能不用糾結到底是受蠱惑還是不受蠱惑的秦言落好像心很安定地躺在床上,心裡想著這個所謂「教」到底是什麼教?
一個能讓太後趙氏種植出枝桑蠱這樣狠毒的東西,能讓餘九月,月四月研製出情蠱這樣蠱惑人心的東西。
秦言落對於這個越來越好奇了。
正當秦言落打算翻身睡覺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屋內的梁上君子。
「泠小西,適才多謝了!」秦言落看著上面那個弔兒郎當的人道。
「不用不用,本崽崽呢只是來救急的,要是你家××一個男人在你面前差點把衣服都脫光了,那要慘死的是我!」
泠小西長長嘆一口氣,感嘆道:「哎!當你這個護衛也是不容易,你說你家××怎麼就這麼想要把我往死里坑呢?」
他坐在樑上,一隻腳在空中蕩來蕩去,雙手抱著雁翎刀,歪了歪脖子,就往身後的柱子靠去,問秦言落道:「剛才那個餘九月給你念了什麼?你可都聽進去了?」
秦言落搖搖頭,道:「只聽得一句『黑血蓮花橫空出世,天上地下萬物易主』!」
「黑血蓮?」泠小西在口中默默琢磨著,道:「黑血蓮教?」
秦言落往上看他,問道:「黑血蓮教?你聽說過這個教嗎?」
泠小西搖搖頭,道:「我沒聽說過,我只是覺得這個教應該叫黑血蓮教……」說得還理直氣壯。
秦言落卻點點頭道:「雖然毫無依據,但是這句子的意味那麼明顯,就是黑雪蓮花要顛覆朝綱……所以我覺得你說得對。」
泠小西往下看向她,問道:「姑娘,你真的決定進一進那地方去看一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言落說。
太後趙氏留下的枝桑蠱,還有那些禍害世間的情蠱,甚是還會有更多的蠱毒遍布人間。
前面第一個理由是迫切的,後面兩個純屬順便,反正她有沒有什麼太大的抱負,能把枝桑蠱解決了,秦言落就安心許多。
泠小西晃著他的腿,往下看秦言落道:「你知不知道,你進去之後,他們可能會那你祭天,生生的祭天,把你活著切片,一片一片切下來,讓你自己親自看著自己的肉,從自己的身上剝離,還有,把你放到血泊里,將你悶的血里,活活悶死,那血又腥又臭,糊你一鼻子的血,吐也吐不出去,或者把你架上烤架,丟到滾油裡面去……」
泠小西慣會說一些嚇人的話,把人給嚇破膽子了,說得細節詳盡,說得每一個他都好像親身經歷過一樣。
但是,親身經歷過一些事的人,不會像泠小西這樣談起來,他們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簡單略過。
秦言落卻悠閑悠閑道:「那是你,我對於他們還有用處,你呢?你對他們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就拿去祭天了,再拿去糊血,或者拿去下油鍋,好賴你也沒什麼用,留著你白白吃乾飯,所以他們會對你下狠手。」
「那我就不去干這趟熱鬧了!」泠小西收起晃蕩晃蕩地那隻腳,搭在木樑上,再看一眼秦言落,道:「你若是要去,多少注意一些,省得到時候你家××找我要命。」
「他找你要命,與我何干?」秦言落落下了紗帳,翻了身,道:「只要他不是要我的命,都和我沒什麼太大關係。」
「誒誒誒,你這話說得不妥……」泠小西本想與她爭辯,但後來轉念一想,確實如此,無奈道:「哎,姑娘,你且惜命些,若是有危險,就趕快跑,別在裡面死撐著。」
秦言落打了一個哈欠,「我還沒能進去那什麼教的呢!」
泠小西道:「他們拿你有用處,把你蠱惑完了,腦子也蠱惑,身體再蠱惑一遍,你做什麼事全由他們安排,你可千萬千萬要小心!」
他說完長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放心派你來?」
秦言落摸了摸心口的幽流——也只有她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