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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皇上竟然懼內?

  第二百六十一章:皇上竟然懼內?


  忽的,翠縷噗通一聲,跪在敞軒外的青石板上,青石板上的雪未曾打掃乾淨,還硬邦邦,冷冰冰的。


  膝蓋一碰到地上,立刻紅了一片,翠縷疼得含淚,道:「少爺,妾身知道自己出生卑微,從未想過什麼正室,妾身但求少爺和未來那位少夫人能容得下我。」


  周以端揉揉眉心,不耐煩道:「這事還未有定,娘親會給我找一位賢良淑德女子,定然容得下你,你也莫要在這裡哭哭啼啼,惹人心煩!」


  「是妾身著急了!」


  翠縷本想著生個孩子,一步青雲,得到周老夫人的歡心,牽住周以端的真心。


  沒想到,細細盤算了這麼些年,居然一朝夢碎,化為灰燼,全都因為周以端和周老夫人說要什麼嫡出的孩子!


  翠縷心中納悶,這些話周以端此前從來沒有對周老夫人說過,周老夫人也不是第一次催生了,日日絮叨,周以端不厭其煩,都是找借口出去避一避,今日為何突然搬出這套說辭來說服周老夫人,讓周老夫人也不在催生了。


  之前還有周老夫人日日夜夜念著孩子之事,現在只怕沒有誰能幫她了。


  她摸摸膝蓋,緩緩起身,口中撒嬌般喊疼,周以端都置若罔聞,手上拿著書卷,只呆在敞軒內,不肯出來扶她一把。


  「你,過來。」


  翠縷捂著破皮紅腫,被凍傷的膝蓋,走出書齋院外,便拉著一個小廝,厲聲問道:「剛才那個進府的人,和少爺說了些什麼?」


  周以端勸誡周老夫人的口風變得如此之快,讓翠縷不得不敏感的懷疑到與那個神秘的客人有關。


  「那人是男是女,小的都不知道,且兩人說話小聲……哦對了!」那小廝一拍腦袋,想起來秦言落後退幾步,距離周以端有些遠的時候,說話便大聲。


  他斷斷續續聽到一些,道:「那人好像說了什麼庶出兄弟……孩子……之類的話。」


  翠縷眼一閉,拳頭攢緊——那個人,到底是誰!

  輕輕一句話,四兩撥千斤,毀了她這麼些年來所有的盤算!


  比那天早上急匆匆從少爺屋子裡跑出去的身影,還要可惡。


  路上人少,雪地濕滑。


  秦言落從周府走出來,小心翼翼走著,心裡有些放心下來,周以端雖然業務能力不怎麼樣,但是他好歹在大理寺多年,即使業務能力再差,都比旁人仔細一些,會多留一個心眼。


  所以,他肯定能找到那軍令狀。


  秦言落若是直接出面集結禁衛軍,那些禁衛軍未必肯信她的,但是周以端不同,他身為皇上身邊親信,且又是金御衛侍衛長,在軍中有些威望,這件事,他去做,比自己親自去做,要順利得多。


  在盛都集結禁衛軍,這樣重要的事,沈國公肯定會知道,便更加以為,戰火在盛都。


  他麾下少將帶回盛都的兵力,若是對付金御衛,這些人常年在內宮行走,不擅群戰拼殺,武器器械也不適用與兩軍對戰,他的兵力足以抵抗。


  但是,若加上盛都禁衛軍,沈國公的兵力,絕無一點勝算。


  沈國公的勢力在北方,禁衛軍一集結,他此刻最需要的,是從北邊調兵入盛都,這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


  幾個月來,他陸陸續續,暗中調了不少兵力,本以為皇上至少會在開春后再動手。


  何曾想,秦言落在大正月里,給沈國公來個了出其不意。


  大正月里,冰天雪地,北方更是許多條官道厚厚凍層,行軍艱難、山路大雪封山,走不出來、水路冰面厚重,船走不了。


  即使想要調兵,那些兵力也根本出不來!

  得到消息的沈國公,踩在火苗上一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急如焚,盛都他的兵力實在不夠,若是迎面直上,必死無疑。


  一切來的突然,明明之前毫無動靜,禁衛軍的軍費沒有增加,糧草沒有存儲,對戰用的器械也沒有添置,更沒有增添兵力,甚至還散了好幾百位禁衛軍回家過年。


  一切如常,到底為何突然就集結禁衛軍了呢?


  沈國公頭疼得很,氣得快要吐血,重重咳嗽,不知如何是好。


  江南天氣比北方回暖早,湖面魚兒暢遊,東湖雕花船舫優哉游哉地在湖面上盪悠。


  船舫三樓。


  安南軍首領單膝跪在書案下,回稟道:「皇上,信已經寄出,微臣以借兵給他為由,讓沈國公親自來江南,只是不知道沈國公是否會上鉤。」


  「盛都局勢若是劍拔弩張,他急需用兵,自然會上鉤。」


  北宮陌漫不經心,頗有閒情逸緻地伏案,工筆描繪江南細緻的街景,連個賣糖人的他都畫得仔仔細細,衣服顏色都一模一樣。


  安南軍首領有些擔心,道:「若是盛都局勢對沈國公來說,一切尚好,我們的計劃豈不是毀了?」


  「尚好?」北宮陌搖搖頭,斬釘截鐵道:「不會尚好。」


  此事有七分壓在了秦言落身上,北宮陌沒有與她商量過,也沒有與她計劃過。


  因為局勢錯綜複雜,隨時變幻,世事難料,計劃無用,還是把這些交給她,她若是一個人時,身上有臨闕和九尾護著,不至於丟了性命。


  若是局勢動蕩,她手中有虎符,盛都禁衛軍都是她的後盾。


  況且,把七分壓在她身上,即使最後是輸,他也毫無怨悔。


  「既然皇上如此胸有成竹,那末將也就不必擔心了。」


  說著,安南軍首領便拍拍手,示意外面的人進來。


  於是,從船艙進來幾位江南舞姬,魚貫而入,獻到北宮陌面前,咧嘴笑道:「皇上,末將看您這些日子訓練金御衛,有些疲累……」


  「叉出去。」


  北宮陌淡淡吐字,不冷不熱的,一心一意在他手上的工筆描畫上,對眼前個個身姿妙曼的舞姬沒有一點興趣。


  安南軍首領好不容易等到皇上來江南,得以奉承巴結,自然上趕著把美女美酒美食搬到檯面上來。


  安南軍首領上前道:「皇上,末將只是想找幾個人給黃上解解悶的,舞一曲也能舒心不是?」


  北宮陌捏著筆,細細描畫船隻上的雕花,一個細節都不肯放過,道:「你是不知道,皇后管得嚴,朕在外,不得碰這些鶯鶯燕燕,若是被她知曉了,朕有得頭疼的了!」


  秦言落在盛安宮那一齣戲,毀了自己一夜七次的名聲,禮尚往來,他自然要在江南把她倖幸苦苦塑造的賢良淑德的名聲給滅了。


  安南軍首領頗為詫異,這皇上當年大殺四方,怎麼看,也不是個懼內的人,怎的這皇後娘娘如此厲害?把皇上都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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