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恃病作惡
第二百一十五章：恃病作惡
想到此處，秦言落忍不住蜷縮起身子來，櫻口抿成一條線，腦袋埋在被子里，生怕再遭罪，暗暗低聲嗚咽。
像極了暗夜森林中，一隻受傷的幼獸，北宮陌便是那要取她命的、神出鬼沒的巨大野獸。
北宮陌借著淡淡的雪光，走到秦言落床榻邊上，俯身問道：「好些了嗎？」
聲線輕柔，清潤中帶著一些暗啞，極力想要掩蓋住往日習慣的低沉，但還是不小心給漏了出來。
壓抑他的本性，做出討好她的柔聲來，加上沒有掌燈，看不清他的臉，秦言落的心裡防備慢慢卸了一點點，緊縮的身子緩緩舒展。
聽不到秦言落的回應，北宮陌心裡自嘲：自己把她嗓子弄壞了，還奢望她回應什麼？
她就算是想回應，說話也吃力。
北宮陌伸手將她腰后的枕頭抽離，強行將粗糙溫暖的大掌覆在她腰身，湊近她時候，捕捉到秦言落琉璃般的雙眸里，赤裸裸地表示出對自己的不滿和嗔怪。
不管她眼底多麼不願意自己碰她，還是親自將她整個人扶著躺下來，給靠著軟枕歪了大半天的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反正她現在也反抗不了，自己碰她又如何？
秦言落靠在軟枕上大半天，姿勢有些僵，確實挺難受的，北宮陌這一扶自己躺下，細腰處好受不少，但是還是不願意給他一個稍微好一點的眼神。
畢竟自己只能像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都是拜他所賜。
不習慣他如此體貼，秦言落啞著嗓子，低聲道：「不是讓你滾嗎？」
北宮陌沒有理會她火氣十足的問話，伸手給她掩好被子，手掌順勢覆在她額頭上，試了試體溫正常，放心下來。
臨闕幫了他不少忙，至少保他的皇後身體無虞。
秦言落不耐煩地別過臉去，躲避他覆上的手，不是很願意觸碰北宮陌。
原以為他這般吃力不討好之後會馬上走，沒想到，他居然坐在床榻邊上，將她的腦袋掰正，伸手輕輕撫摸她的喉嚨，上下摩挲了兩下，俯身附耳，嘴角勾起，低聲問道：「還疼嗎？」
聲音不同於剛才那般溫柔，而是與血魂爆發時候一樣，性感、充滿磁性與魅惑，連氣息都變得熾熱滾燙，迷惑心智，誘人犯錯。
秦言落被他語氣嚇得不輕，瞬間勾起他血魂爆發時候的記憶來，原本那些事發生的時候，她意識模糊，沒有什麼清晰的記憶。
可是現在因為他這一問，那些她不願意回想的齷齪和羞恥度極高的事，排山倒海，全都充斥在腦海之中，反反覆復出現那些她那些天聽到他逼問她的話。
「還疼嗎？」
「疼嗎？」
「痛嗎？」
「疼不疼？」
「疼就喊出來，乖！」
他用他的身體為利器，一遍又一遍地將她的尊嚴磨滅在他身下。
現在，一模一樣的充滿魅惑的口吻，一模一樣的曖昧字眼，一模一樣的人。
這些，都是血魂爆發時，他每一次折磨完秦言落之後，故意使壞問她的。
就是為了看到她親口喊疼叫痛，他才心滿意足點點頭，開始下一次非人的折磨，毫不留情。
他偏偏在她想要忘卻的時候提起，倒像是故意提醒她要記得，記得那些日子裡的每一個細節，不能讓旁的思緒佔據那幾天幾夜的記憶。
秦言落咬著下嘴唇，神色不自然地將臉歪向裡面，沒有給他回應。
說什麼都中了他的圈套，索性不答。
她不回應，北宮陌也不像今早那樣失望，反而坦然接受秦言落對自己這般惱怒。
「聽白姑姑說，你吃不得那些粥糜牛乳，也聞不得龍涎香。」
北宮陌漫不經心道，隨後起身，走到桌子旁，不知道拿了些什麼糕點，便往嘴裡放，細細咀嚼。
聽到幾不可察的咀嚼聲，秦言落預感到不妙……北宮陌他要幹嘛？
「唔……」
秦言落才要細想，他先她一步，黑影俯身而下，強行給她渡來雪花酥糕，被他嚼得很碎很碎，順著他立即灌下的暖茶，一起滑到秦言落的口中。
「吞下去！」北宮陌在她耳邊，輕輕咬她耳垂，氣氛熾熱曖昧，暗聲沙啞。
又是熟悉的語氣，熟悉的字眼，又是曖昧的舉動。
秦言落一想起那些事，心裡一陣噁心。
還沒有咽下去，直接吐了他一身污穢，連帶之前的，在他大腿錦袍之上，染了他錦袍一大灘稠白穢物。
吐了他一身，他也沒有慍色，只嘆息道：「誒，這些天倖幸苦苦餵給你的，你全都還給朕了……」
北宮陌無奈地起身，從抽屜里拿出火摺子，萬分可惜道：「好不容易哄騙你咽下去的東西，這下好了，全都吐了出來，白費我一番功夫了。」
哄騙？
明明是他強迫的。
秦言落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只能任他擺布，要不然也不至於傷到今天這個地步。
北宮陌只管發瘋一般發泄他的佔有慾，秦言落只能無力抵抗地承受。
燈，這時才亮起，北宮陌熄滅火摺子，脫下被她吐了一身的錦袍，扔到一旁，身著中衣，站在她床前，低聲道：「想起來了嗎？」
故意營造雪光的氛圍，故意說這些曖昧不清的話。
她終於瞭然。
秦言落虛弱地躺在床上，干啞道：「你……故意的？」
她努力看書，給自己腦袋灌進別的思緒，極力想要忘掉那幾天幾夜的回憶，他居然如此奮力地想讓她想起來？
他的皇后總是一點就透，北宮陌很是讚賞地點頭道：「是，我是故意的，你既然要恨朕，那就讓你清清楚楚地恨！每一個細節都不能忘記，你若是忘記了，我會適時提醒你。」
他怎麼會允許她忘記這些日子的種種？
就算對她來說記憶是痛苦的，不願意提起的，北宮陌也絕對不允許她忘掉任何一個細節。
秦言落咬牙切齒，怒目圓瞪，北宮陌直接略過，背著手往殿門走去。
因為北宮陌這番刺激，秦言落想起了一些細節，較真地問了一句：「最後一天，你是不是……早就清醒了？」
秦言落一度懷疑，最後一天，北宮陌的血魂其實早已經控制住了，他還故意借著血魂的名義來迫害她。
她明顯能感覺到最後一天和前幾天不一樣，這才是她不願意他觸碰自己的根本緣由，血魂爆發拿她來鎮壓也就罷了。
他身體都一切穩定了，還拿她來受虐，明顯就是故意的了。
「不是！」
北宮陌立即否認。
哼！還算有良心。
秦言落對他的恨意減少了不少——他是因為血魂爆發，才那般毫無顧忌地折磨自己的，是他沒辦法控制自己而已。
對他的苛責也少了三分。
北宮陌的腳跨出殿外時候，背對著她，淡淡道：「最後兩天，我都是清醒的。」
不是最後一天，而是最後兩天，他！都是！清醒的！
操你大爺的！北宮陌！
本宮我受苦受累，以為你血魂爆發，忍辱負重，甘願受虐，你丫的居然利用我，對我那般折辱，身體恢復正常了，還虐待了我兩天……
操！
秦言落恨不得現在就把北宮陌抽筋扒皮，五馬分屍！
北宮陌，你假借血魂對我行兇，那本宮就不客氣了，恃病作惡這種事，誰不會？
看誰折磨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