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支步搖附贈一夜春宵
偏西角門,青紅焦急地等待這她的小姐李清芷。
此時天已經大亮,看到李清芷終於走了出來,正忙亂地把腰帶往腰上繫上,鬢邊凌亂,面色潮紅未褪。
青紅激動地小跑上前道:「小姐,你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呢!」
「是好事!」
李清芷氣色明顯很好,紅潤光澤發亮,軟軟地扶著青紅的手,扭著腰身,坐上了轎子。
「青紅,打東來茶館走去!我要去看一出好戲!」
「有什麼好戲呀?」
自然是秦言落被玷污侮辱的好戲!這個時候,應該沒有結束吧,她讓那些賊人等著她去再結束的。
當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清芷的眼底眉梢都翻湧一股春意。
昨晚,她趁著周以端醉醺醺的,看著表哥那一張臉,忍不住與他共度春宵。
她能肯定,周以端對她,絕對是有情的。
周以端對她那樣的繾綣溫柔,若是心裡沒有她,又怎麼會嘴裡念著:「不行……你與淮王……我們……不可以!這不妥……不妥!有失體統!於禮法不合……」
到了這種時候,周以端還是如此克制,臉上痛苦難受的表情,讓李清芷更加確信,周以端就是對自己,求而不得,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
如果不是他昨晚喝醉,又怎麼會肆意釋放他對自己的愛意呢?
李清芷的內心涌生一股暖暖的愛意,這麼多年來,對錶哥周以端的暗戀,終於得到了一個回應。
他心裡是有她的,只是礙於彼此之間的身份,李清芷必須要為了家族,嫁給淮王為側妃。
雖然有緣無份,但是有了昨晚,這就足夠了。
李清芷歪著身子,靠在馬車內的軟塌里,細細想著昨晚的一切。
雖然表哥好像很被動,但是卻十分順從她對他所做的一切,半推半就,和小時候一樣,任憑她如何任性胡鬧,周以端都不會責怪她。
剛走了半程路,轎子就停了下來。
轎夫揚聲高聲道:「你這人,誰啊?別擋道!」
李清芷掀開床簾,問:「青紅,上前去看看,怎麼回事?」
青紅快跑上前,卻看到捂著肚子,臉色蒼白的秦言艾,衣衫狼狽。
「小姐!是秦三小姐!」
李清芷心中有些詫異,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附近的,不應該是秦言落嗎?
莫不是計劃出現了什麼問題?
她趕緊掀開車簾,還沒有下轎子,就被一隻手伸入轎子內,發狠了掐著她的脖子。
「李清芷!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李清芷愣怔,一細看秦言艾這個模樣,也猜得出八九分來。
生怕她怒火上頭,說出些什麼話來,把自己給抖落出來。
李清芷只能趕緊把她拉上車,小聲道:「秦言艾,你這是怎麼回事?」
秦言艾咬著牙,低聲道:「今早,秦言落的丫鬟芍藥去找秦言落,恰巧路過,看到我被那群賊人玷污了!」
「什麼?」
李清芷聽出了些端由來,知道那些賊人誤把秦言艾給玷污了。
心裡萬般焦灼,面色由紅轉白,生怕秦言艾因此遷怒於自己,慌忙問道:「你……言艾,我不知道,怎麼就陰差陽錯的……」
她也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秦言艾一想到昨晚那群賊人之事,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
一路走來,這才稍稍恢復了一點平靜,一股惡意再次盤旋在心頭,對李清芷道:
「只要你和你表哥周以端說,一口咬定你看到的是秦言落,那我們的計劃就不算白費了!我這一遭也不算白白受了!」
李清芷這個時候也只能對她言聽計從,不敢違逆,忙道:「放心,我表哥對我很是信任!」
她再一次想起昨晚的纏綿悱惻,嘴角明顯上揚,略帶羞澀,道:
「特別是經過昨晚,我表哥肯定聽信我的話,我說是看到的秦言落,就是秦言落,昨晚,就是秦言落被玷污了!而不是……」
她看秦言艾臉色鐵青,就沒再說下去。
「那就好!那個芍藥……你即刻派人打死她!絕對不能讓她把看到的事情告知第二個人!」
李清芷點點頭,立刻掀開帘子,在青紅耳邊耳語幾句,轎子後邊跟隨的幾個五大三粗的家丁便往後面跑去了。
李清芷安慰秦言艾道:「放心,芍藥現在應該還沒有走遠,我讓我的幾個家丁追上去,把她給懲治一番,讓她不能亂說話!還有,你得趕快回府,以免引起懷疑!」
「嗯!」
秦言艾捂著肚子,緩緩下了李清芷的轎子,另尋一頂軟轎往秦府去。
太師府內。
腦袋昏沉,醉醺醺的,周以端清晨被椅子倒地的聲音驚醒,微微睜開眼,卻只看到一個倉惶的背影。
晃了晃,滿腦子都是昨晚的事。
昨晚,他只是記得,那一支瑩白流雲玉步搖,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借著燭光,閃著細碎的光芒。
難道是她?
秦言落!
見到那支步搖,身上那人又如此主動,鬼使神差的,就無法把持住了。
他向來都是正人君子,為何就失了足了?
望著房內一片狼藉,周以端的記憶里,那一支流雲玉步搖太過耀眼。
如果,昨晚自己酒後亂性,與自己春宵一刻的是秦言落的話,那麼……好像也不錯。
心底悄然燃起一點愉悅。
他相信秦言落不是隨便的女子,即使她去了浮霜館,對男伎輕佻,但他就是相信,秦言落的雙眸,清澈見底。
她昨晚定然也是喝多了酒,昏昏沉沉的,才這般舉止。
周以端赤著腳踩在地上,腳下一疼,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彎腰撿起來仔細看了看,嘴角揚起笑意——是那一支步搖,跌落在地,出現了缺角和細碎的裂紋。
這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內心。
轉身,看到床單上,一點嫣紅。
心裡,不知道為何,濃郁的甜蜜佔據了心房。
明明是一件酒後亂性的、見不得光的事情,他為何如此欣喜?也許,是因為那個人,是秦言落吧。
「少爺,你醒了?我給你熬了……」
他的一個妾室翠縷推門而入,看著比周以端年長一些,是打小服侍他的丫鬟。
念著多年的情分,周以端對她比對其他妾室好一些。
周以端趕緊把那一支步搖藏到枕頭底下,有些發怒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少爺,你……」
少爺素來好脾氣的,對她也是溫言溫語的,怎麼這就發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