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離別元木
060離別元木
倆人剛回到府中，就有人通報，說是賈氏錢莊的人求見。
林蓁蓁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嚒一檔子事。但是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這麼快。於是乎，就非常有范地甩了甩腦袋，道：「過一個時辰再讓進來。」
通報的管家可能也知道他們是錢莊的人，這賈氏錢莊一向是財大氣粗的，自己平時也不敢招惹。於是試探著給林蓁蓁講道：「稟告郡主，這四個人……已經在門口等了一個時辰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再讓人家等了，人家沒準兒一會兒就走了呢……
林蓁蓁一拍桌子，美目瞪圓，粗聲粗氣地道：「管家，你是越發會當差了！搞清楚你到底是誰家的僕人！怎麼，你也想奴大欺主了！！？？」
林蓁蓁今天是氣了個半死。怎麼誰都像是來找事的啊！那錢莊的小廝也是，現在自己家的管家也這樣了！
這時，在內屋換完衣服的江戈出來了。看到這個場景，不由得眉毛一。
「怎麼了榛榛？」
林蓁蓁「哼」了一聲，環抱雙臂，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不敢說話的管家！
江戈明白了怎麼回事，冷冷道：「刁奴？」
平時江戈都不管事，而且掛的是秦晟的名字，所以這府里大大小小的庶務都由秦晟來掌管。
所以即使是府中的中心人物，大多數奴僕也只是知道江戈才是這座府邸的所有者，卻沒有什麼機會近距離接觸江戈。
江戈這渾身的低氣壓還真不是蓋的……兩個字就把那管家嚇得目光渙散了。
林蓁蓁把江戈放出來嚇了人，目的達到了，於是開始唱白臉。
「管家，你在府中做了幾年了？」
管家顫抖著道：「回郡主……五年了。」
林蓁蓁笑得燦爛：「既然都已經五年了，想必也是做的非常穩妥吧？這管家的位置，還真的是肥差呢。這府中的管家，月錢是一個月五兩，今年提到了六兩。看管家你這麼在意那賈氏錢莊，必定是在他家投了些小資本吧？」
管家是屬於高級僕人，除了拿月錢，肯定平時還會剝削更小的僕人。膽子再大點的，可能還會偷府中貴人的東西……
這要是林蓁蓁狠了心要查，肯定是一查一個準的。
果然，那管家一下子抖了起來！
林蓁蓁呵呵一笑，道：「一個時辰以後叫錢莊的人來見我，明白了嗎？」
這下，管家再也不敢多說，狠狠磕了幾個頭，匆匆忙忙地就跑了！
林蓁蓁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江戈道：「怎麼了這是，生這麼大的氣？」
林蓁蓁深吸一口氣，道：「之前不是在錢莊存了些錢？然後我又拿了些出去放利子。本來想著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來看看現在拿利子錢返回來沒有。那邊的賈氏錢莊倒是爽快，給了酒樓的帖子讓我去商議。誰知道等了好久人還不來。這是吊著我呢。我自然是不能慣著他那個臭毛病的。於是就發了火。現在那邊是回過味兒來了，現在連忙就過來了。說是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我管他等了幾個時辰，縱是讓我不快活了，我就是不管他！」
江戈很是贊同她的這個作風，不過還是彈彈她的小腦瓜，道：「讓你非要整那些沒有用的。放著開黑市的夫君不用，非要去那小破錢莊混什麼髒水？你那點錢就留著私房花去吧，還想著放利子呢，你就不怕虧了？再說了，放利子能放回來幾個錢。不夠你作的呢。」
林蓁蓁不管他那麼多，賭氣地撅了小嘴。
「哼……我不管那麼多，總之一會兒人家來給我送銀子的時候，你到內屋去！我要他們好好給我承認錯誤！」
林蓁蓁不滿地推推他。
江戈一把拎起林蓁蓁，兩個人笑笑鬧鬧地玩了好一會兒。
……
……
一個時辰后，那錢莊地四個人果然提著裝滿了銀子的盒子，來見了林蓁蓁。
林蓁蓁一眼瞧過去，沒看到那個討人厭的小廝，心道，這錢莊的管事兒的還算是個明白人……
若是讓林蓁蓁再見到那個傢伙，果斷就會送客了。
林蓁蓁懶得理他們，狠狠敲打了他們幾句，流打發走了。然後趕緊數起了銀子！
賺了！真的賺了！
林蓁蓁抱著盒子，滿臉的土財主氣息……
……
……
第二日。
林蓁蓁起了個大早，換上了新做的棗紅色小騎裝，精神抖擻的出了門。江戈還是早就醒了，去了軍營。一會兒林蓁蓁收拾妥當了也要趕去軍營喝他們一起走。
秦瑞兒得知他們都要走了，一個人苦巴巴地皺這張小臉，一大早就來堵林蓁蓁。
「蓁蓁姐，你們最壞了！哥哥也是，王爺也是，你也是！你都一個人都不留下來陪我！瑞兒自己一個小孩子，留在這裡等你們回來。真不知道有多苦呢！瑞兒不想讓你們走……嗚嗚嗚……」
林蓁蓁抱著肉乎乎地秦瑞兒，心裡也是發酸得緊，可是眼下也沒有辦法。只好一個勁兒地親親她的小臉。
「瑞兒別生姐姐的氣……我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你就好好的聽公主殿下的話，好不好？公主殿下一定會很好的照料你的。」
畢竟秦瑞兒是秦晟唯一的親妹妹。
秦瑞兒憋著小嘴，林蓁蓁知道她不喜歡江韶。
江韶也遲遲趕來。身體還沒好利索，披著斗篷也來了。
她看著精神抖擻的林蓁蓁，眼前也是一亮。
「知道你是個懂得時局的人，卻不知道你還是個早有準備的。這樣的衣服，是最適合陪著隨軍的了。既利落，還有女人味。」
林蓁蓁一笑，將秦瑞兒的小手塞進了江韶還有些發涼的手心裡。
「公主殿下，這一走，很有可能就是半年。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會定期發家書回來的。」
江韶斂了目光，握緊了秦瑞兒的小手。
「珍重。」
……
……
林蓁蓁狠了狠心，終是離開了秦府。
坐上馬車，沒一會兒就到了軍營。
江戈正巧帶著他們往外走。
林蓁蓁定眼一看，只見江戈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語話軒昂，吐千丈凌雲之志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
真是俊俏又威武！
簡直就是蕭蕭肅肅，爽朗清舉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
亂卒揮白刃，縱揮間，噤不忍下，更引而出之數矣。
江戈將林蓁蓁抱上馬車，在她的腮邊落下一吻。
「跟我走吧，浪跡天涯。」
林蓁蓁被他這輕佻地話弄的老臉一紅。本來緊張的情緒，現在都消失了。
隨軍，隨君……
……
……
因為要鼓舞士氣，所以一開始江戈一直都是騎馬的。
林蓁蓁一個人無聊，就打開馬車上的窗帘去看外面。
眼看著就路過了一條小河。
一陣微風吹過，鏡子一般的水面波動起來。魚兒成群結隊地游到水面，張大嘴呼吸著新鮮空氣。偶爾也有躍出水面的魚兒，翻個身又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的波紋，使水中的倒影晃成一片。小溪流是恬靜的。它總是那樣靜靜地、緩緩地流淌著，流淌著。偶爾，它也會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浪花，但仍然是靜靜的，緩緩的。
這小溪清澈見底，溪面上淡淡地投射出景物的倒影。每當夜晚來臨，月光如精靈般在小溪上跳躍著，舞動著。那時，溪水猶如宇宙中的銀河，閃閃發亮。溪色，溪聲伴著溪水一起流淌.……
溪水特別純凈，溪中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光滑的鵝卵石也是五顏六色的，把溪水映襯的極美
秋後的後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陽還沒有出，只剩下一片烏藍的天；除了夜遊的東西，什麼都睡著。
秋末的黃昏來得總是很快，還沒等山野上被日光蒸發起的水氣消散．太陽就落進了西山。於是，山谷中的嵐風帶著濃重的涼意，驅趕著白色的霧氣，向山下遊盪；而山峰的陰影，更快地倒壓在村莊上，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和夜色混為一體，但不久，又被月亮燭成銀灰色了。
林蓁蓁繼續向前看，馬蹄下踩著厚厚的葉片，發出「咔嚓-——咔嚓」的清脆的響聲，踩在樹葉上軟綿綿，舒服極了。有一種「逝如秋葉之靜美」，「不是春光，勝似春光」的感覺。
讓外面的小將撿起一片葉子，林蓁蓁發展葉子的末端很紅也很尖,好像一旦刺破那兒，葉子中的紅就會流出來似的。它的葉脈很清晰,從葉柄向葉間延伸，像一幅有趣的畫。
林蓁蓁湊近聞聞，嘿，葉子的芳香中還摻雜著泥土的芬。向遠處望去，是一片楓樹林！看到這種景象，她不禁想起唐代詩人杜牧的詩句「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真是挺美好的啊……」
林蓁蓁喃喃地道，和筱蘿雪芽共三個人坐在車裡，三個女孩子言笑晏晏，時不時蔥馬車裡傳出一串清脆的笑聲。
江戈騎著高頭大馬，身穿盔甲，走在前面。聽這身後從馬車裡傳出的笑聲，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他突然覺得，好想帶著林蓁蓁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