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速之客
司徒雅送走了江佑南,才把視線移向那個被她冷落多時的男人。
「上官馳,你知不知道你很不正常?我對你來說根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你這麼半夜三更的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自認為自己毫無價值,所以才這麼墮落嗎?」
上官馳臉色陰沉的彷彿下一秒就要下場霹靂爆雨,一路上都再想著要怎麼跟這個女人道歉,卻讓他看到這麼一副不想看到的畫面。
「注意你的措詞,我怎麼墮落了?」
他揚起手上的表:「午夜十二點,在朋友家樓下跟男人親親熱熱,這不是墮落,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第一,我們沒有親親熱熱。第二,就算他對做了什麼,那也是我倆的事,我倆的事,管你什麼事?」
司徒雅犀利的反駁,把上官馳氣得太陽穴突突的跳。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你倆有姦情?」
呵,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司徒雅理直氣壯的昂起頭:「難道只許你替我找男人,就不興我自己找男人了?」
「你一個育人的教師,說這種話都不覺得害臊嗎?背著家裡的老公在外面偷人,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該害臊的人應該是你,是你先把自己的老婆拱手讓人,別做賊得喊抓賊。」
「你也別把別人偶爾犯的錯當成自己放縱的理由,骨子裡流著不安分的血,就算沒有發生那件事,也一樣不會安分。」
上官馳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明明是來道歉的,怎麼說出口的卻儘是些雪上加霜的話。
司徒雅顯然很受傷,她的雙眼氳氤著薄薄的霧氣,骨子裡流著不安分的血。這句話司徒嬌諷刺過她很多次,她早就免疫了,然而從上官馳口中聽到,卻是前所未有的難過。
也許是因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瞧不起她,至少這個名義上的丈夫不應該瞧不起吧。
「如果你深夜來此只是為了譏諷我,那麼恭喜你,你做到了。」
司徒雅轉身黯然的離去,盯著她受傷的背影,上官馳真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
「下次,不會了。」
帶著深深的自責,他疾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不會什麼?」
她仰起下巴,平靜的問。
「不會再拿司徒雅和別人打賭了。」
心中微微有一絲悸動,卻什麼也不想說,默默的從他面前走過。
上官馳見她不為所動,情急之下,終於拋下自尊大聲吼了句:「對不起……」
縱然等的很辛苦,但所幸還是等到了,司徒雅有些想要流淚的衝動。她還是一句話也沒說,亦步亦趨的往前走,直到徹底消失在他眼前。
挫敗感,被無視感,身上的疼痛感,各種感覺交織在一起。上官馳終於相信了那句:女人天生下來就是為了折磨男人的。
第二天傍晚,他從公司回到家,一進門就瞥見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意外的同時,心情驀然變得很好。
司徒雅卻顯然並不十分樂意見到他,視線短暫相交,便漠然轉開,挪到了別的地方。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氣氛又恢復到了先前的熱鬧,妹妹天南海北的聊,母親也是吃嘛嘛香。
對於司徒雅這幾天離家的原因,大家各自心知肚明,因此很有默契誰也不去提。
晚飯一結束,司徒雅便上了樓,她坐在房間里把手上的沙布拆開,準備上點葯重新包紮一下。
由於兩隻手都受傷,行動起來很不方便,卻固執的咬著牙不肯麻煩家裡人。
上官馳倚在門框邊瞅了她半天,她也沒發現,不由得想,這女人還真是執著的過分。
咳咳……
故意咳兩聲引起她的注意,鬆開環在胸前的手,抬步走了進去。
「如果是想來找我吵架的話,不好意思,我現在沒空。」
司徒雅抬眸瞥他一眼,復又低下頭去,繼續手上的動作。
「你當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跟你吵架嗎?」上官馳沒好氣的抓過她的手,破天荒的溫柔的替她擦起了葯。
這等厚愛哪裡讓人消受得起,司徒雅想縮回手,他卻不悅的訓斥:「別動,就你那笨手笨腳的樣,看著都讓人著急。」
真是不想說都不行了,司徒雅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你是有精神分裂么?你這樣一會對人好,一會對人壞,很容易把別人折磨成瘋子你知不知道?」
「恩,知道啊。」
他坦然的點頭。
「知道你還這樣?」
「我已經作了深刻的反思,所以放心吧,以後會盡量好好待你的。」
「真的?」
她突然有些受寵若驚。
「我以為我的態度足以令你信服,怎麼,我看起來像是在騙人嗎?」
「想不出理由,為什麼突然決定好好待我了?」
「因為發現欺負你也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勞神費力。」
上官馳回答的很自然,司徒雅忍不住笑了:「確實挺費力的,為了維護丈夫的權益,偉大的大男子主義,這臉上都開花了,不過,爸媽和晴晴知道你臉上為什麼開花嗎?」
「你敢多嘴的話,我立馬收回剛才說過的話。」
果不其然啊,自尊心比天大的上官馳,就算是賜他三尺白綾,也不會說出自己臉上的花是因為女人打得架。
替她包好了手,他直起身,從西褲兜里摸出一樣東西遞到她面前:「這個給你。」
司徒雅驀然睜大眼,這不是當初婆婆送她的玉鐲嗎?這傢伙又想耍什麼花樣了。
「幹嗎?」
「胳膊腕那裡有條傷口挺深的,倘若留下疤痕,就戴這個遮一下吧。」
她撇撇嘴:「還真要打我一巴掌,給我一顆糖啊?」
上官馳沒好氣的把鐲子塞到她手裡:「這可比糖值錢多了。」
司徒雅怔怔的望著手中被塞過來的鐲子,唇角漾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接下來的幾日,上官馳似乎真的作了深刻的反思,對她的態度比先前友善了許多,她的心情便也慢慢好了起來。
轉眼之間暑期到了,忙碌的生活開始變得清閑。這天中午,司徒雅剛準備睡午覺,卻意外接到了舅舅的電話,約她出來見見面。
她心裡當下有種不好的預感,或許是舅舅找她,從來都沒有好事。
換了身衣服,來到了約定的地點,位於市中心的一品茶館。
剛一進門,就瞥見了坐在第一排的舅舅,視線往舅舅對面一掃,忽爾整個人僵住,臉色隨即蒼白。
「小雅,這裡,這裡。」
呂長貴揮舞著雙臂朝外甥女招呼,她深吸一口氣,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走過去。
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向舅舅對面的人問候:「甲富叔,好久不見。」
被喚甲富叔的中年男人緩緩抬起頭,犀利的雙眸散發著商人的精明:「小雅,我們是好久沒見了,原本還擔心,見了面你會不會不認識我了。」
司徒雅放下手中的包,緩緩坐下去:「怎麼會,甲富叔您是我的恩人,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您。」
「倒是挺難得,你還記著。」
李甲富意味深長的點頭,端起面前的陶瓷杯,輕啜了一口。
他是一個白手起家的暴發戶,小時候家裡特別窮,那時的名字也並不叫李甲富,只是後來經過一番打拚發了家,便把原名李二蛋改成了現在的名字,彰顯他要甲富天下的決心。
「甲富叔這次來B市是有什麼事嗎?」
司徒雅忐忑的問。
一旁的舅舅不悅的瞪她:「你這孩子,明知道人家來的目的,還明知故問。」
李甲富倒是不以為然的笑笑:「或許她忘了也不一定,若是記得,也不會讓我自己找來了。」
論真心話,若不是今天他突然出現,司徒雅還真的忘記了自己的命運牽在這個人的手中。
「我這段時間有點忙,所以沒回去看夢龍。」
「是忙著跟別人結婚吧?」
她心咯噔一聲,狠狠的瞪向舅舅,呂長貴接收到她譴責的眼神,卻是很無辜的表情。
「您都知道了,我正準備抽時間回去向您解釋。」
「不用解釋,該解釋的你舅舅都跟我解釋過了,我只問你一句,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束這段婚姻,兌現你的承諾?」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雖然有些不仁義,可司徒雅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對不起甲富叔,我們當初的約定取消吧。」
「取消?」
李甲富冷笑一聲:「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現在嫁進了豪門,翅膀硬了,便覺得我們當年的約定可以作廢了是吧?」
「這樣違約我很抱歉,可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履行當初的承諾,那十萬元,我會雙倍還給你的,請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