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突然其來的吻
林愛當然是發現了他的追蹤,因此一進家門,就大呼小叫:「司徒雅,快出來,你快出來……」
「怎麼了?見鬼了。」
司徒雅剛洗了個熱水澡,一邊系浴袍的帶子,一邊向客廳里走來。
「豈止是鬼,簡直比鬼還可怕,上官馳來了。」
身體驀然一僵,眼神黯了下去,「你告訴他的?」
林愛舉起手:「天地良心,誰告訴他出門被雷劈死!」
「那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我哪知道啊,我在學校門口遇見他,就照著你的原話說,沒想到江佑南都信了,他卻不信,果然是個奸商,夠精明啊。」
司徒雅走到窗前,挑開窗帘,從縫隙里看到了一輛陌生的車,但是倚在車門旁的人卻是極熟悉。
「看樣子他是認定了你就在這裡,準備守株待兔了。」
林愛趴在她肩上,篤定的斷言。
司徒雅思忖數秒,轉身進卧室,換了身衣服出來,大步流星的朝外走。
「噯,你不會這麼沒骨氣,這樣就原諒他了吧……喂,司徒雅,你忘記他是怎麼對你的了嗎……」
林愛沖著她的背影呼喊,她卻是充耳不聞的走了。
上官馳意味深長的盯著那個向他走來的女人,慢慢直起了搖桿,掐滅了手中的半支煙。
司徒雅站在他面前,瞥一眼地上零碎的煙頭,面無表情的問:「又想幹什麼?」
「手好點了嗎?」
「好沒好跟你有關係嗎?我是你什麼人?」
被她犀利的語言堵的說不出話,上官馳又點燃一支煙。
「說說你來這裡的理由吧。」
「有些擔心你。」
他實話實話,卻引來她諷刺的笑:「擔心?給別人一巴掌,又塞給別人一顆糖,以為別人就可以忘記那一巴掌打在臉上有多疼?上官馳,我不是三歲小孩了,你也用不著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
「所以呢?」
司徒雅打斷他的話,心裡隱隱期望他能說出那三個字。
「所以很抱歉,我當時真的沒想到你患有幽閉症的事。」
「一點也不意外,你都可以把我當成賭注拱手送給你的朋友,又怎麼可能會記得我患什麼病。」
「是你自己說,你的自尊心一文不值。」
「再不值錢也不代表我可以不要,像我這種本身擁有的就不多的人,還沒有奢侈到拋棄不值錢的東西的地步。」
氣氛一時間僵持不下,兩人俱都沉默下來,誰也不再開口說話。
過了很長時間后,上官馳率先打破了沉默:「跟我回去吧。」
「什麼時候,你能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再來跟我說這句話。」
司徒雅調頭就走,轉身的瞬間,唇角揚起一抹凄楚的笑,她想聽的,不過就是一句對不起。可那個驕傲的男人,卻怎麼都不肯說。
江佑南來找司徒雅的時候,距離上官馳找她,剛好過了二天。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她沒去旅行,反正沒人跟他通風報信,他就這麼找來了。
司徒雅準備出去見他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林愛酸溜溜的說了一句:「這人氣,還真是不減當年啊……」
當年司徒雅在B大是出了名的校花,那追她的男生,是一沓又一沓。
盛夏的夜晚,空氣中流通著輕柔的風,吹在人臉上,清清爽爽的涼。
「江校長,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江佑南沒好氣的笑笑:「你不見外,我們也夠陌生的了。」瞧見她手上纏著沙布,一把抓過來問:「這手怎麼了?」
司徒雅視線掃向二樓的窗,果然看到了林愛的身影,於是緩緩縮回手,淡淡回答:「沒什麼。」
「跟上官馳吵架了嗎?」
「沒有。」
「那為什麼住在這裡?」
她嘆口氣:「江佑南,我知道你對我一往情深,可我已是有夫之婦,你再關心我也於事無補,與其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不可能的人身上,為什麼就不能看看身邊其它的風景?」
「在我的世界里,司徒雅你就是唯一的風景。」
女人的心都是脆弱的,尤其在被另一個男人傷了以後。
司徒雅不否認江佑南的話令她很感動,但還不至於動搖:「沒什麼事的話,我……」
「陪我吃頓夜宵吧,算上次你欠我的。」
她怔了怔,為難的指指腕上的表:「太晚了吧?」
「可是怎麼辦,我是空著肚子來找你的,以為自己運氣不會那麼差,次次都被拒絕呢。」
「那我們叫上林愛可以嗎?」
他搖頭:「我只想和你一起。」
司徒雅還在糾結,江佑南已經打開車門,作了個請的手勢:「要是今天你還拒絕的話,那我可就要收利息了,一頓飯以二的倍數上漲,若你不想陪我吃很多頓飯的話,就趕緊把債還了吧。」
她無奈嘆息,只好邁開步伐上了車。
這幾日,上官馳與父親的關係已有緩和,但心情卻還是很不好。
晚上吃飯時,母親故意在他面前長吁短嘆:「哎,媳婦不在的日子,這吃嘛嘛不香,也不知道小雅什麼時候才回來。」
女兒立馬接話:「媽,你就別盼了,指不定嫂子這輩子都不回來了呢。」
「胡說什麼,你嫂子是你哥的老婆,她不回來她去哪?」
「天大地大哪不能去,也虧得我嫂子能忍,換了我,早拍屁股走人了。」
母女倆一唱一喝,明明已經看出了當事人臉色極不好,還添油加醋的刺激他。
上官馳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我吃飽了。」轉身惱火的上了樓。
入夜,待家人都沉睡后,他才摸了車鑰匙,踩著銀白色的月光出了家門。
車子一路飈駛到目的地,停在陰暗處,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時,又有些猶豫。那個女人上次說得很清楚,要他認識到自己的錯再來找她,話里的意思,他不是不懂,是要他跟她道歉。對不起三個字想想不難說,可是真的要說出口,卻又覺得很難。
正在他猶豫不決時,一輛銀灰色賓士從眼前一閃而過,停在了前方五十米處的地方。
眉頭不知覺地攏到了一起,他直勾勾的盯著從車裡走下來的兩個人。
江佑南今晚喝了些酒,顯得很興奮,他站在司徒雅面前,戀戀不捨的說:「跟你在一起時間總是過得這樣快,真希望時間在這一秒可以停止不前。」
司徒雅含蓄地笑笑:「聽起來好像要生離死別一樣。」
「還不是因為你總是拒絕跟我獨處,才讓我覺得跟你在一起的一分一秒都格外珍惜。」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倘若你每次約我我都答應,自然就不會有這種珍惜的感覺了。」
江佑南驚喜的向前一步,探究的問:「所以,你拒絕我,只是欲擒故縱的手段嘍?並不是打心眼裡不想跟我在一起?」
司徒雅撫額嘆息,若不是已經發現上官馳的存在,她也不會硬著頭皮陪江佑南說這麼多。
「當然不是了。」
「不是什麼?不是打心眼裡不想跟我在一起?」
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看著她急於辯白的模樣,突然斂起臉上戲謔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呀,別動,頭上好像爬了什麼東西。」
她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他捧起臉龐,在額頭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
藉助這股酒勁,江佑南做了一直以來就很想做的事,就算被甩耳光,他也不會後悔。
司徒雅完全石化當場,被他突然其來的吻嚇傻了,待稍微清醒一點,便是說不出的尷尬。
「如果不甩我耳光的話那我就走嘍?」
江佑南唇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整個人看起來比剛才更加神采奕奕。
有人歡喜就有人憤怒,此刻坐在車裡的上官馳,已經憤怒到忍無可忍,他砰一聲推開車門,緊握雙拳,疾步走到江佑南面前,出其不易的狠狠給了他一拳。
江佑南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司徒雅尖叫一聲,憤怒的朝上官馳咆哮:「你發什麼瘋?半夜跑過來打人!」
「你也知道這是半夜?半夜他在對你做什麼?」
上官馳話剛落音,便挨了江佑南一拳,這下戰爭徹底爆發了,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打得不可開交,無論司徒雅怎麼阻止都阻止不了。
江佑南是散打冠軍,上官馳是跆拳道高手,兩人分不出高低,卻是都傷得不輕。
司徒雅見這樣下去不行,瞅准了縫隙擠到江佑南面前,硬生生的把上官馳舉在半空中的拳頭給逼了回去。
「夠了,你有什麼立場在這裡打人?欲責他人先思已過,在你質問別人對我做的事之前,先想想你自己都對我做過什麼事!」
司徒雅故意偏袒江佑南,吼完之後,從口袋裡摸出手帕,轉身溫柔的替他擦拭嘴角的血漬。
上官馳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到底有多恨他?要這樣當著他的面刺激他?
挫敗感將他緊緊包圍,隔了三年,竟第一次為了女人而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