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吃醋

  深夜,上官馳輾轉反側無法安睡,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司徒雅狡黠的笑,他懊惱的坐起身,按亮床頭燈,卻又不經意的瞥見床頭柜上放著那女人的照片,頓時火冒三丈的伸手把照片壓了下去。


  見過死纏爛打的,卻是沒見過陰魂不散的。


  清早,司徒嬌還在睡夢中,便被重重的敲門聲吵醒,她揉著雞窩頭,罵罵咧咧的去開門,門外站著的司徒雅指了指腕上的表:「我昨晚不是提醒你七點半準時下樓吃早餐,忘記了嗎?」


  一看見她就來氣,司徒嬌冷冷的說:「我不吃了。」說著,就要關門。


  「才來第一天,就要讓這個家裡的人知道你有愛睡懶覺的毛病么?」


  果然這一招很管用,司徒嬌眉頭一皺:「知道了,羅嗦。」


  她砰一聲關了房門,司徒雅倒是不介意她的惡劣態度,徑直下了樓,遠遠的看到小姑子正眉飛色舞的跟婆婆說著什麼,見她走近,立馬緘口不語。


  「嫂子,你這麼勤快,你妹咋這麼懶呢,讓我們這麼多人等她一個人,也真好意思。」


  「晴晴,不許無禮。」


  上官汝陽瞪了一眼女兒,轉頭問媳婦:「那傢伙呢?怎麼也沒下來?」


  公公口中的那傢伙當然是指他兒子上官馳了,司徒雅畢恭畢敬的回答:「爸,馳說公司有早會要開,早時便出門了。」


  其實這是她替上官馳編造的理由,一清早起來,就發現他已經不在房間,外面停的車也不見了,走是肯定走了,只是理由不清楚。


  司徒雅猜測,多數是因為昨晚她做了令他倒胃口的舉動,他才會這麼唯恐避之不及的早早出門。


  每個星期三,司徒雅都有四堂課,而這周的星期三,絕對是她執教生涯里最難熬的一天,兩隻胳膊被某人整得又酸又痛,稍一舉起就痛得她齜牙咧嘴,幸好是背對著學生,她咬牙堅持的模樣不易被察覺,但寫在黑板上的字,仍不像出自於她之手。


  胳膊有多痛,心就有多恨,一整天,她在心裡把上官馳唾棄了無數次。


  下午下班回到家,竟然又好死不死的跟那傢伙撞上了,她往裡進,而他則是往外出。


  「你們這是要去哪?」


  司徒雅詫異的詢問眼前的兩個人,壓根沒想到,上官馳竟然會跟司徒嬌並肩而行。


  「我去見個朋友,讓姐夫開車送我一程。」


  「哦,那路上小心點。」


  她木然點頭,心想這傢伙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


  「那我們走嘍,拜拜。」


  司徒嬌一臉的得意,回頭時,還故意沖司徒雅擠擠眼,挑釁之意溢於言表。


  「等等。」


  司徒雅突然喊住他們,笑晏晏的走過去,出其不意的踮起腳尖,吧嗒一聲在上官馳的臉頰親了一口,「老公,早些回來,我有驚喜給你哦……」


  一條黑線從司徒嬌頭頂劃過,連帶著把她的臉也給染黑了,而這,正是司徒雅要的效果。


  跟她耀武揚威?太嫩了點。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兩人還沒有回來,小姑子忍不住埋怨:「嫂子,我哥咋那偏心呢?對你妹比對我這個親妹還好,我上次讓他開車送我去個地方,求了他半天也沒答應。」


  「他是出去辦事,順道經過,所以就捎她一程嘍。」


  司徒雅輕描淡寫的替上官馳解圍,表情很平靜,但心裡卻並不平靜,多少都有那麼些不舒服。


  晚餐吃了一半,上官馳回來了,是他一個人回來的,老夫人一瞧見兒子,便淡淡的問:「飯吃了嗎?」


  「吃了。」


  他也是淡淡回應,視線往餐桌上掃一眼,便轉身上了樓。


  過了一小會,司徒雅兜里的手機響了,是簡訊的提示,她拿出來一看,「吃好了吧?吃好了就過來。」


  發信人上官馳,這還是頭一回收他的簡訊,沒想到那麼吹毛求疵的一個人,也會有這麼耐心的一面,當真是令人跌破眼鏡。


  「爸媽,我吃好了,你們慢吃,我先上去了。」


  司徒雅總是那麼懂禮貌,這個家裡,只有她注重這些禮儀,因此,才頗得公婆歡心。


  到了樓上,門是開著的,她徒步走進去,詢問站在窗前的男人:「幹嗎?」


  上官馳轉過身,戲謔的伸出手:「驚喜呢?」


  呵,司徒雅先是一怔,繼而沒好氣的笑道:「我說早點回來給你驚喜,可是現在好像不早了吧?」


  「那現在很晚嗎?」


  他反問,故意把腕上的表舉到她眼前,「仔細看清楚,還有你自己的。」說著,便也舉起了她的手。


  「嗷……」司徒雅痛得驚呼一聲。可憐她這一雙靈活的手臂,怕是真要廢了。


  「少裝。」


  上官馳毫不溫柔的把她胳膊甩到一邊,司徒雅又是一聲驚呼,徹底惱了:「你精神分裂啊你?前兩天對我那麼好,這兩天又百般折磨我?我告訴你,我受不了,我要……」


  她其實是想說要離婚,但堅如磐石的理智卻制止了她,於是那兩個字像石頭一樣,硬生生的又被吞了回去。


  「你要幹嗎?」


  「去睡了。」


  司徒雅僵硬的回答,然後便進了自己的密室,拿了睡衣出來,卻是再不敢享用某人的按摩浴缸,直接抱著衣服去了小姑子的房間。


  「嫂子,你這是?」


  「借你浴室用一下。」


  「我哥房裡不是有么?」


  「他在洗。」


  「那你等他洗完不就行啦?」


  「他洗的慢,我等不及。」


  小姑子木然點頭,手往右一指:「哦行,那你進去吧。」


  司徒雅沒有泡浴缸,而是直接開了淋浴,站在花灑下,她有些懊惱,剛才應該問問上官馳,怎麼會突然跟司徒嬌那妖女走那麼近。


  洗完了澡出來,她未做任何逗留的回到上官馳的房間,想找他問清楚剛才的疑惑,卻發現屋裡沒人,「去哪了?」


  她蹩眉嘀咕,想著可能在樓下,於是輾轉下了樓,結果里裡外外找了一圈,卻也沒找他的人,外面院子里他的車還停在原位,想著也不會走太遠,司徒雅決定回樓上等他。


  剛到樓梯口,無意瞥見隔壁房間的燈亮著,難道司徒嬌回來了?

  事實上,司徒嬌確實回來了,就在她邁進小姑子房間后不久。


  司徒嬌是何許人物?是非舞女所生,卻比舞女更風騷的女人,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據為己有。


  當然,一個只有外貌卻沒有智慧的草包,失敗的次數總是要比成功多得多。


  就像此刻,她回到司徒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姐夫上官馳,意外發現姐姐不在,便覺得這是她的機會,立馬跑回自個房間,脫下衣服換上一件性感的睡衣,故意從床上跳下來,然後撥上官馳的電話,楚楚可憐的呼喚:「姐夫,你快來,我不小心摔倒了,現在好像腳崴了,你快來啊,我走不了路了……」


  上官馳掛了電話便來到隔壁房間,看到司徒嬌坐在地上,抱著膝蓋一臉的痛苦,他雲淡風輕的問:「沒事吧?」


  「姐夫,什麼沒事啊,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你快抱我起來啊,這地板好涼……」


  上官馳伸出一隻手,她卻搖頭:「不行,我自己站不起來,我要是能站得起來我就不喊你過來了。」


  她緊緊的捂著腳踝處,一副他再不拯救她,就會死的悲愴模樣。


  「真摔了?」


  面對姐夫的質疑,司徒嬌努力的擠出兩滴淚來:「你不信嗎?不信你來摸摸看,這骨頭怕是已經折斷了。」


  上官馳懶得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雖然討厭女人,但也不能見死不救,不耐煩的蹲下身,一把抱起她就往床邊走,司徒嬌小鳥依人般的偎在他胸前,一瞬間,覺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司徒雅來到客房時,正巧看到了這曖昧的一幕,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什麼也沒說,轉身拂袖而去。


  上官馳頗是尷尬,把司徒嬌放到床上便挪步追出去,司徒嬌沒想到他這就不管她了,一時情急,竟然站起來拖住他:「姐夫,你還沒給我上藥呢。」


  他視線移向她的腳,突然冷了臉,司徒嬌驀然反應過來,窘迫的活動了一下腳踝:「咦,好像好了呢,姐夫真是活神仙呢,看一眼就好了……」


  上官馳無語至極,沒好氣的哼一聲,調頭就走。


  回到房間,司徒雅正端坐在沙發上,一臉陰霾的等著他。


  「喂,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把你妹送回去?她在這裡讓人很不方便你知不知道?」


  還惡人先告狀了,司徒雅嘲諷的笑笑,「讓誰不方便了?不會是你吧?我看你倆相處的挺好,你挺樂在其中的啊?」


  「這話怎麼聽起來酸溜溜的?」上官馳走到她面前,彎腰湊近問:該不是在吃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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