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夢境追兇

  「今天的節目就為大家播送到這裡，《X調查》，只為真相行動，如果您或者您的身邊人正在經歷著一些不平凡的事，或需要幫助的時刻，都可以撥打我們的24小時熱線電話96130，我們會給您隨時反饋。祝大家晚安。」隨著鏡頭的逐漸拉開，王翠雲的最後一期節目也做完了，淑離迅速收起了自己本就剋制的笑容，熟練的關掉了麥，下去管肥牛要了一根女士煙，去攝影棚外抽了起來。


  「你沒事兒吧，大神。」肥牛點燃了自己褲兜里拿出來的一根利群，也跟著吞雲吐霧起來。


  淑離先是搖了搖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嘬了一口煙輕聲說道：「把孩子的採訪編進節目里給公眾看，有點殘忍。」


  「咳！這又不是你本意！別那麼自責了，還不是因為那.……」肥牛還沒說完，雅婷低著頭從棚里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兩個新聞燈。


  「回去吧，早點回家。」淑離這次並沒有跟雅婷對視，而是跟肥牛擺了擺手。肥牛抬頭瞪了一眼雅婷，大聲咳嗽了一下，也識趣的走開了。


  雖然說雅婷現在仍然是個新人，但是對於她爭議的表現，轉正的速度，大家都不得不稍微忌諱一些。尤其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主編的辦公室，雅婷被單獨談話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未來有什麼變動，都是不好預測的，所以彼此留一線，凡事都好說。


  午夜2點，辦公室里只留下了一個值夜班的接線電話服務女孩小葉。如此安靜的晚上，雖然屋子裡的燈光異常明亮，但是越在這個時候，牆上時鐘的滴答聲就越大，好像開了擴音器一樣。小葉雙手托著泡著紅棗枸杞的保溫杯，脖子上戴著節目組出的周邊頸枕，雙眼似閉非閉的，打起了瞌睡。


  「叮鈴鈴！叮鈴叮鈴！」桌子上的固定電話突然振了起來，小葉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差點雙腳騰空。


  「您好！這裡是《X調查》，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小葉細軟的聲音像極了一個日本動漫里的聲優。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小男孩低聲的哭泣。


  「呃，不會又是惡作劇吧，到底玩多少次才夠哇，能不能把這些騷擾電話全部屏蔽掉！」小葉嘴上不說，但心裡已經開始罵人了。


  「呃，您好？請問還在嗎？可以說話嗎？不要哭呀小朋友~」


  「嗚嗚.……」哭聲開始斷斷續續的，很明顯，孩子已經哭的筋疲力盡，上氣不接下氣了。


  「你沒事吧小朋友，你再不說話，阿姨要掛了哦！」


  「等，等一下，阿姨。我夢見，我夢見爸爸渾身是血，很可怕，爸爸讓我去救他.……可不可以幫我一起去找爸爸！嗚嗚……」


  「你做噩夢了吧小朋友？你的媽媽呢？她在嗎？」


  「不要再說了！回去睡你的覺！」電話那頭，好像是一個成熟女人的聲音，氣洶洶的，孩子的嘴巴似乎被什麼堵住了，電話也被突然掛斷。


  「喂？喂？」小葉越想越不對，她一開始以為是孩子的惡作劇，但是聽大人的口氣，並不是惡作劇那麼簡單。此時的她腦袋裡已經浮現出了很多的畫面，她立即拿出紙和筆做了記錄，並註明了電話的來源。


  第二天早上。


  淑離喝著一杯冷冷的美式，照例在辦公室巡視著。尤其是小葉的工位上，偶爾就有記錄好的新聞線索，她一條一條往下看著，逐漸皺起了眉頭。


  「淑離！」一個熟悉的聲音呼喚著。


  「大，大斌？！」淑離一時間不敢相信，離職三個月，去卧底兒童福利院貪污捐款事件的攝像記者大斌，竟然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哈哈！」兩人開心的笑著，衝上前緊緊的擁抱了一下。


  「你怎麼瘦這麼多？是不是在那邊被人發現了？有沒有受傷啊？」


  「哈哈，那倒是沒有，不過啊也夠危險的！我是差一點點就完成這個任務了！誒，你在看什麼呢這是？」


  「我在看昨天晚上小葉記錄的新聞線索。有個半夜打來的電話，聽聲音是未成年，電話被那邊的大人掛斷了，再回撥過去就都是盲音。很奇怪。」


  「可能是小孩子閑著沒事的惡作劇吧。你也別太神經質了。」


  「可記錄有寫，孩子說爸爸給他託夢，要救爸爸，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孩子萬一是被媽媽家暴怎麼辦？【救爸爸】，這個字眼，會不會是沒說清楚，是讓爸爸救他的意思呢？」


  「你腦洞也太大了！」大斌儘管嘴上這樣說著，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電話是哪裡打來的呢？」


  「記錄顯示是齊門縣，家庭電話……誒，等等，好像就是你去的那個福利院的地方吧？」


  「真的誒，怎麼這麼巧啊？」


  「你的卧底工作怎麼樣？有搜集到院長貪污的證據嗎？」淑離合上了記錄本，把問題轉了過來。


  「這個糟老頭子確實很黑心，因為我做的是義工，他特別喜歡去使喚我，所以我就有機會接觸到一些內部的安排。他是一個非常分裂的人，對外，他給自己的樹立的人設都是非常有愛心，積極募捐的老者形象，但是暗地裡經常會請一些當地的的土大款去辦公室里私聊，很謹慎，有一次，我終於在打掃衛生的時候聽到了他的一通電話，他吩咐一個人去給他戶頭轉錢，五十多萬，剩下的兩萬轉到福利院的對公賬戶。可惜那天我忘記帶錄音筆了，呃。」


  「你這腦子呀，真不讓人省心。」淑離輕聲責備著，然後靈機一動：「既然你也沒完成任務，那咱們就再去一趟唄，反正這個男孩的事，我也要去調查一下，花兩天時間去看看是什麼情況。我來開車！」


  「我是因為去院長辦公室翻東西，被攝像頭拍到，才被解僱了，好在我嘴硬，他們只是把我當手腳不幹凈的人罷了。但是這次你讓我怎麼去調查啊！沒法進去了都！」大斌苦惱的抓了抓頭髮。


  「這次我們可以置換一下啊，你去找那個孩子的住址，我去福利院再探探底細。我們各自用各自的方法，看誰先找到新線索！」


  「看來我們又要比賽了？你又把這個煩人的活兒交給我咯！」


  「我們也算是個法制節目嘛，查信息查地址這個事請，必要的時候人家還是會配合我們的啦。」


  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