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坦誠相見
陳一果這半天以來一直都是心神不寧,他甚至都自己想著去縣城了打探一番,其實領導帶文物局裏的人來,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按照他以前的計劃,領導把棺材帶走自己多半也會沒命,這樣的話外人就算是知道是棺材所致也沒人可以怪罪自己,但是現在領導劉天峰還活著,而文物局裏的人死了五個,依照劉天峰的性格,怎麽可能放的過自己?
下午的時候,一輛小轎車和一輛大卡車再一次的來了九道河子,得了消息的陳一果就知道自己這次絕對是完了,他臉色蒼白的帶著民兵們在革委會列隊迎接,從小轎車上下來的劉天峰一臉烏青的等著陳一果,但是並沒有開口說話,車上緊接著下來的就是那個文物局的吳教授和那個叫素絹的女娃子。那輛卡車上自然不需多說,斷然是那口猩紅的棺材無疑。
“聽聞昨晚縣城裏出了禍事,我正想帶人去看看,誰知道你們竟然已經來了。”陳一果笑道。
劉天峰臉一黑,指著陳一果冷笑道:“你少他娘的貓哭耗子!陳一果,有人已經跟我說了,你們九道河子之前就已經死過兩個人,你對我意見很深啊,好他娘的一招借刀殺人!”
陳一果道:“九道河子是有兩人死了,但是據我調查是特務所殺,難道縣城裏死的同誌您認為是鬼怪所殺?”
陳一果這時候隻能選擇這種自欺欺人的說法,他知道在如今的環境下,劉天峰是斷然不敢承認這樣的說法的,果不其然,劉天峰手指了陳一果很久,最終也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這時候那個吳教授說道:“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他們五個是為革命工作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走吧,這外麵不是說話的地方,陳隊長,可否找個合適的地方商談一番?”
吳教授雖然臉上寫滿的憂傷,但是說話也看的開,陳一果正要說話,忽然他感覺到一道冰冷至極的眼神,一看,正是從那叫素絹的女子眼中傳來,這女子看自己的眼神,幾乎要把自己給活剮了一般,吳教授看到之後拍了拍素絹的肩膀道:“節哀順變,陳隊長莫要介意,死的五個人中,犬子也在其中,素絹與犬子是已經有了婚約的。”
陳一果聽完,心中更加的愧疚,他指了指革委會的辦公室道:“幾位請吧。”
等眾人進了辦公室,陳一果對民兵們交代道:“在門前看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進來。”
陳一果剛進辦公室,腦門子上就被一把冰冷的槍口給頂上了,他抬頭一看,不是劉天峰還會是誰?
陳一果舉起了手道:“劉老總,這是幹什麽呢?”
“幹什麽!?文物局的幾個同誌是替我死的吧?要不是我跟文物局的同誌一起來,我來把棺材帶走,恐怕昨晚跪著死在棺材前的人是我劉某人吧?”也難怪劉天峰恨,這其中的關竅其實仔細一想不難想明白。
“您的話我聽不懂。”陳一果還想狡辯。
劉天峰一聽這話更加惱火,他直接子彈上膛罵道:“姓陳的,你真當老子不敢斃了你?!”
冷汗順著陳一果的額頭啪嗒啪嗒的往下滴,陳一果知道這時候自己不能慫,他反倒是抬起頭道:“來啊!斃了我!”
這時候,吳教授走了過來,壓低了劉天峰手中的槍道:“劉縣長,現在不是問過錯的時候,陳隊長,事情已經發生了,怪罪誰都沒有用,屋裏就我們幾個人,說話不需要有太多忌諱,你們都年輕有自己的前途,我老頭子一把年紀了什麽都可以不在乎,那我就直說了,我知道不管是咱們這邊還是昨晚死的那五個人,都是因為棺材裏的女屍而死,鬼怪一說流傳了五千年了,不可能一日之否定就蕩然無存,昨晚的那五人之後,今天我打開棺材看了,棺材裏的人麵鯉魚已經變成了七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兩條人麵鯉魚,也是在這邊的兩位同誌死之後有的吧?”
陳一果看著這個吳教授,麵對暴怒拔槍對著他的劉天峰他可以撒謊,但是麵對這個剛經曆了喪子之痛還堅持堅強的老人陳一果是真的於心不忍,白發人送黑發人本身就是大悲,這讓陳一果心裏極度的愧疚,他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道:“的確是如此。”
“你終於肯說實話了!”劉天峰一聽,再一次把槍舉了起來。
吳教授再一次攔住了劉天峰,問陳一果道:“我們與小友無冤無仇,他斷然不會故意加害與我們,陳隊長,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真相是我們給死者的交代。”
陳一果說道:“我一開始並沒有害任何人的意思,挖到這個棺材的時候,我知道它是文物,但是我們這邊傳說中有鬼棺的說法,我雖然不信但是也不想平生禍端,就想著給縣裏打了報告讓縣城定奪,之所以沒說大家也都知道原因,有些東西是心裏可以知道但是絕對說不得的,我兩個手下的確死狀詭異,但是是在我給縣城打報告之後的事情,這個劉縣長可以隨便調查,那時候我依舊不敢說他們二人的死與那棺材裏的主兒有關,不然劉縣長第一個斃的人還是胡說八道的我,我一直等了三天,直到你們來。。。”
吳教授道:“我雖然對風水堪輿不是很懂,但是一條人命一條鯉魚,湊夠了七條,這七在風水學上對應北鬥七星,七星聚首乃是大陰之夜鬼事橫生,昨晚縣城裏那麽多人,偏偏就死了五人,看來那女屍也要湊的是這五人之數。從這邊兩位同誌死,到昨晚其中經曆的三晚,女屍不會擇人而殺,這三天陳隊長是如何阻止女屍傷人的,可否告知?”
陳一果不想出賣楊開泰,畢竟楊開泰與他有恩。所以支支吾吾不想再說。
吳教授說道:“依老朽看來,陳隊長是沒這個本事的,看來這九道河子還有真正的高人,陳隊長可否引見引見?不管外麵形式如何,這都是咱們幾個心裏的秘密,老朽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會讓那位高人受到傷害,劉縣長,你說對不對?”
“傷害個屁,陳一果,趕緊把那人給老子找出來把這事平了,不然老子跟你沒完!”劉天峰道。
陳一果無奈點頭道:“幾位稍等,我這就去把他給請來。”
——陳半鬥一早就找到了楊開泰,經曆了之前的事,這陳半鬥對楊開泰早已是信的五體投地,陳半鬥的消息非常靈通,那棺材昨晚在縣城傷了五個人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他找到楊開泰道:“老哥,陳一果這一次妥妥的倒大黴,縣城裏死了五個人,就算那些大老爺們不敢明說是鬼怪殺的人,心裏也清楚是怎麽回事,你說陳一果是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你很想要陳一果倒黴嗎?”正給牛添草料的楊開泰說道。
“老哥你就不想,你看咱哥倆被他整的多慘?”陳半鬥道。
“陳一果倒台了,換個人來,咱哥倆就不會被批鬥了?”楊開泰笑道。
陳半鬥一想似乎也是這麽一回事兒,不過他還是道:“就算還是挨,陳一果倒了也算是給咱倆出一口惡氣!”
楊開泰沒接話,而是對陳半鬥道:“你呢,去村口看著動靜,一旦有縣城的人來,趕緊給我說一下。”
陳半鬥雖然不知道楊開泰要做什麽,但是對於楊開泰的神機妙算他早已拜服,趕緊去村口盯梢,所以其實縣城裏來了兩輛車,楊開泰早已知道,等陳一果來牛棚裏找他的時候,楊開泰已經梳洗幹淨。
陳一果不好意思的看著楊開泰道:“不是我要出賣你,而是這一次實在是事出無奈。”
反倒是楊開泰看的很開,他笑道:“好了,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