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陳家舉族相逼
攤上陳四爺這樣的死腦筋,馮金巧同意楊甲第這樣的辦法也真的是無奈為之,要知道那時候女子的貞潔要比命都重要,馮金巧跟楊甲第想的就是二人把這生米煮成熟飯了就好說,那時候陳四爺就算是再怎麽固執,孫女都被人家給拐走睡了那還能怎麽說?成全這二人是挽回陳家麵子的最好解決辦法。
所以說馮金巧才會說出楊甲第此生定然不能辜負陳青瓷的話,陳青瓷此舉不僅是丟了自己的名節,更是斷送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楊家如此行事,又是在同一村子,楊甲第“拐走”了陳青瓷這件事絕對不會是什麽秘密,當天陳家就知道了此事,這陳青瓷是陳四爺三子的孩子,當晚這陳家老三夫婦就被陳家人奚落說教女無妨敗壞門庭的話,這兩口子自然也受不了啊,馬上就來找楊家要人。楊家又哪裏是好說話的?兩家因為此事差點打起來,當然,陳青瓷也沒有跟著父母回去。
因為此事,楊甲第和陳青瓷幹脆也沒有去讀書,就終日待在楊府,至於你說二人足不出戶會不會無聊?這兩個年輕人,正是血氣旺盛的年紀哪裏會無聊?二人壓根兒就沒心思出楊府,甚至連房間,不,連床榻都懶得下。
楊家不放人,陳家人因為之前的事情也真不敢貿然因為此事跟楊家動手,按照陳家老三夫婦的想法女兒都這樣了,幹脆就應承了這門婚事好了,不然就算女兒要回來名節都沒了餘生可怎麽度過?
但是陳家的其他人不這麽想,特別是現在陳家當家的陳青山的幾個孩子,他們陳青山這一脈跟楊家可謂是真的血海深仇,陳青山就是被馮金巧給逼死的不是?他們不敢去找楊家,卻發動全族給陳四爺家裏壓力。
一麵是兒子和兒媳的苦苦哀求,一麵是那癡心的孫女,而另一麵則是陳家舉族的口水,陳四爺能做出什麽選擇?
“爹,那陳家兄弟說的好聽,青瓷不是他們女兒他們不心疼,但是卻是您的親孫女啊,你從小疼她自然是知道她的倔驢脾氣,逼的狠了是要她的命啊,再說了,現在青瓷回來,陳家人的口水也讓她活不成,不若同意了這門親事。”陳家老三道。
“那陳家兄弟已經說出了話,說要是青瓷落在了楊家,就把我們從族譜中除名,他們這一門興旺,陳家的人都跟著他們走,我又有什麽辦法?”陳四爺如今也是為了難。
“除名就除名,沒了他們,我們還不活了不成?”陳家老三的媳婦兒脾氣也是倔。
不料她話剛說出口,陳四爺虎目一瞪道:“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開除族譜,你讓陳家這一支做無根浮萍?老祖宗都不要了,還活著幹什麽?”
夫婦倆還要說話,陳四爺大手一揮道:“你們出去吧,容我再想想辦法。”
——第二日,陳四爺在陳家祖祠的位置,當然這個祖祠是楊奉賢後來補救修建的那一個,在祖祠這邊自然是要召集全族開會,他直接當著全族的麵說道:“青瓷那丫頭,是我陳四家管教無方出了這麽一個孽障,她既已鬼迷心竅做出此等不知羞恥敗壞門庭之事,如今我陳四就在這裏說了,陳青瓷被逐出家門奪回姓氏,從今往後跟老陳家沒有半點關係,她是生是死都跟陳家沒有關係,我們家就當沒有這麽一個女子。”
陳四爺這麽說,表麵上是痛罵懲罰陳青瓷,實際上是對自己孫女最大的維護,陳家把你驅逐,也就再也管不了你了,隨你心意去吧。
他這點心思,其實看透的人很多,其實很多人也就看透不說透了,畢竟真不能把陳四家那丫頭往死裏逼,怎麽說陳四在陳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
陳青山的長子,如今的陳家族長陳如意卻不幹了,陳家的這幾個兄弟說實話都是好戰派,雖然如今不敢打,但是這事兒既然出來了,那就是一個絕佳的惡心楊家的機會,他哪裏肯就此放過?真順從了陳四的說法,那可不是就成全了楊家了麽?
所以這陳如意馬上上台來道:“說的好聽,剝奪了姓氏,身子裏流的就不是咱們陳家的血脈?我陳家與楊家的血海深仇曆曆在目,我陳家的女子現在又入他楊家為妻,侍奉楊家的男子,這不是讓列祖列宗蒙羞?”
“如意,給四叔一個麵子。”陳四說道。
“四叔,您是跟我爹一起打天下的人,別的事兒,您老張一張口,我要是說個不字你把我腦袋擰下來,但是這事兒,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成。他老楊家欺人太甚。”陳如意說道。
陳四以前年輕的時候是陳家第一莽夫,也是第一勇,但是這不代表他傻,他哪裏看不出來這陳如意現在完全是不把他落在眼裏,但是這事兒也畢竟是他家門不幸,隻能歎氣自語道:“丫頭,爺爺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這陳如意看到陳四爺心疼自己丫頭不會在出頭,那就是自己這個族長出麵的時候了,他隻想這事兒不讓楊家順心,至於陳青瓷的死活?雖然那丫頭要管自己叫一聲叔父,但是又不是自己的女兒,自己為何要在乎?而陳四爺的報複?陳四已垂垂老矣,陳家現在是他們兄弟幾個說了算。
所以陳如意就帶著陳家人直接把楊家給圍了,也不打,隻是站在門口叫話給陳青瓷道:“青瓷丫頭你聽著,你若從楊家出來,之前的事情陳家自當沒有發生過,但是你若還是如此丟人現眼,那我就治你父母一個管教無方敗壞家門之罪,族譜除名驅逐出村,你隻顧著自己,可曾想過那生你養你的父親母親?他們何錯之有?”
在楊家院子裏聽到話的陳青瓷淚流滿麵,做父母的心疼女兒,而做女兒的又何嚐不心疼爹娘?陳青瓷跪在馮金巧麵前發誓道:“為了父母養育之恩,青瓷今日不得不離去,但生是楊家人死是楊家鬼,我定不負甲第。”
說完,與楊甲第相擁而泣。
馮金巧與楊甲第也是通達之人,本可攔著陳青瓷,但是卻不願陳青瓷背負不孝之名,隻能今日暫讓她離去,改日再想辦法。
陳青瓷走出了楊家,回到了陳家人群,陳如意馬上示意幾個後生把陳青瓷給五花大綁,剛才答應了說隻要陳青瓷走出來就不計較的他卻說道:“按照陳家組訓,此女子當浸豬籠。”
聽到此話的楊甲第瞬間衝了出去,指著陳如意道:“今日我楊甲第以命起誓,青瓷若傷一根毫毛,我要你狗命!”
或許是楊甲第滿眼血淚鎮住了陳如意,也鎮住了陳家眾人,那陳如意咳嗽一聲道:“但是我念她迷途知返,父母養育不易不忍傷她性命,隻要今日她當著族中父老的麵兒起誓,此生與楊家男子再無瓜葛,之前她的罪孽就一並消除。”
“陳老狗,你不要欺人太甚!”楊甲第再一次大罵。
“我陳家處理家事,莫非你也要管不成?”陳如意也不是一個怕事之人。
眼見著兩幫人又要幹起來,馮金巧站了出來道:“陳家家務事,楊家自然無權幹涉,您尊便。”
“娘!”楊甲第大叫道。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馮金巧對著楊甲第叫道。
那時候農村的家務事兒就是如此,馮金巧若任憑楊甲第鬧下去,這一次則是楊家輸了禮字,畢竟先前讓陳青瓷未婚來楊家就已是大錯。
再說,楊甲第與陳青瓷這件事,不僅陳家不同意,楊家何嚐同意了?
馮金巧作為楊家家主,總是要顧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