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楊甲第初嚐禁果
陳楊兩家經過官府調停看樣子是表麵上一團和氣,但是因為此事,這兩大家族的仇怨非但沒有減輕,甚至還加重了不少,不少陳家人都搬出了九道河子,畢竟世代居住的地方竟然改成了楊家河子,這對陳家可以說是奇恥大辱,而且九道河子這地方,真的要搬出縣誌來查看的話,陳家算是世代居住此地,而楊家隻是在前朝的時候避難來此,楊家的老太爺來九道河子的時候還是給陳家當的長工。
當然,這是外話,卻也不算是外話,何出此言?那是因為之後的事兒,前麵我們說過,楊如是當年為了讓楊家歸於平庸避開外人算計,故意散盡家財,在洛陽各地興建學院,為的是教書育人功在千秋,所以這九道河子的學堂頗為繁華,這九道河子不管陳家楊家子弟,皆在這裏麵入學。
馮金巧並非一個愛財之人,她拚命守楊家家聲,也是為了楊如是和劉氏的托孤之重,但是相對於楊家的詛咒來說跟陳家的恩怨都可以算是小事了,這個詛咒就好比是壓在馮金巧心頭的一座大山,所以她想盡快的幫楊甲第定下一門親事,以楊家的聲望,想要給楊甲第定親這是小事,最後馮金巧定了洛陽城東大藥鋪掌櫃家的女兒,這女子大楊甲第一歲,出落的十分水靈,馮金巧看了之後甚是喜歡。
但是問題就出在了這兒,馮金巧相中了兒媳,在告訴楊甲第的時候,卻遭到了一直都乖巧伶俐的楊甲第強烈的反對,這楊甲第從小乖巧,對馮金巧言聽計從,這一次卻如此不聽話,馮金巧逼的急了,這楊甲第幹脆就閉門不出來應付,後來經過外人點撥馮金巧才知道,仰賴這楊甲第在學堂的時候跟一個女孩兒暗生情愫,兩個人正你儂我儂著呢,馮金巧一聽才恍然大悟。
她再一打探卻感覺不妥,不是這個女孩兒不好,這個女孩兒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問題是這女孩兒是那陳家陳四爺的孫女,那陳四爺是誰?陳家的臉麵人物,也可以說是陳家已故家主陳青山的天字號狗腿子。馮金巧並非一個固執之人,陳楊兩家的恩怨她一直的態度就是冤家宜解不宜結,正因如此她並沒有真的就讓九道河子徹底改名,大家夥兒愛怎麽叫還是怎麽叫,所以都還按照習慣稱為九道河子。所以她就想,既然兒子喜歡,那陳家的丫頭平日裏也乖巧,就想辦法把親事給定下來。
馮金巧找楊甲第一說這事兒,楊甲第馬上歡呼雀躍直呼母親英明,不過楊甲第也說了自己的顧慮道:“陳楊兩家水火不容,那陳四也是個固執之人,他一心認為是母親逼死了那陳家家主陳青山,定然是不肯答應。”
“兒女之事,雖然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你倆既然兩廂情願,那誰能管的了?”馮金巧笑道,她不禁想,當年如果父親不同意她與楊如是兩人,她也會拚死促成,女人為了感情,總是能奮不顧身的。
馮金巧想的輕巧,但是真的等她找了媒婆去陳四爺家提親的時候,不僅帶的禮物被丟了出來,那媒婆得腦袋上都被脾氣暴躁的陳四爺給砸出了個血洞,陳四爺放出了話,說楊家小子要想娶陳家丫頭,除非那楊奉賢從地裏爬出來給他磕頭認錯。
——陳四爺當年給楊江海誣陷殺李闖被判流放三千裏,這件事在九道河子人盡皆知,而陳四爺現在說這個話,就是絕無可能的意思。
馮金巧沒想到這陳四爺如此固執,親自上門去提親再次被拒,這一下楊家小子看成陳家丫頭的事情就在九道河子傳開了去,不僅陳家人舉族反對,就是楊家人自己也是不停的往馮金巧這裏跑,說以咱們小少爺的倜儻,以咱楊家的地位什麽姑娘找不來?偏偏看上那陳家的丫頭?
馮金巧依舊不惱,笑著對那些人道:“大家誰還沒有年輕過?年輕人敢愛敢恨是好事,陳楊兩家事有些恩怨,但是那都是過去的事兒,大家同住一村,雖不同姓卻應摒棄恩怨攜手共進,就算不能,娃娃們總是無過的,他們既然有緣,我們做長輩的自然該促成。”
“說的輕巧,怎麽促成?金巧,你是老太太欽點的楊家當家的,老爺給了楊家人這一切,老太太更是不會看走眼,但是作為家主太心軟不成,上次跟陳家幹仗,你帶著楊家大夥那是好不威風,大家也都服你,咱們楊家好不容易掙來的麵子,總不能這麽折了去,咱們好端端一個男兒,未來的楊家家主,去娶陳四的孫女?還三番五次被趕出門?”楊家有人還是不願意。
“難得甲第喜歡,我們這一支人丁不旺,就這一個獨苗苗,我這做娘的不慣著自己兒子慣著誰呢?這次權當是看在如是的麵子上給甲第個機會,再說了,我也是想借著這事兒消除了陳楊兩家的恩怨。”馮金巧道。
楊家眾人見馮金巧一意孤行,也不好再說什麽,這事兒馮金巧還是這麽進行,但是三番五次馮金巧親自找陳四爺商量,這陳四爺也真的算是固執到底,非但不同意,最後直接閉門不見,更是再一次撩出了話:無上觀不倒,陳楊兩家不結親。
馮金巧大度開明,不代表馮金巧沒脾氣,沒了你這一畝三分地,我兒還真打光棍了不成?所以她準備再次把那個藥房掌櫃女兒的事兒提成日程,馮金巧為了這事兒不僅自己丟臉還讓自己在楊家很難做人,這一切都落在了楊甲第的眼裏,所以楊甲第沒有責怪馮金巧的意思,眼見著母親再一次幫自己定親,楊甲第跪在馮金巧麵前道:“願母親再給一次機會,這次不成,那我與青瓷便是此生無緣。”
“那陳四太過固執,完全不理會青瓷天天在家以淚洗麵,你有什麽辦法?”馮金巧歎氣道。
“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把青瓷帶到家裏來。”楊甲第道。
“那青瓷肯?”馮金巧問道。
“定然是肯的。”楊甲第說道。
“如果姑娘真能這般對你,你這一生便欠了她的,一定要好好對她。”馮金巧說道。
“那是自然。”楊甲第道。
次日楊甲第跟那陳青瓷在學堂裏麵一商量,陳青瓷哭道:“我既已認定了你,便把名節什麽都托付於你。”
在那個年代,就是結婚前見麵都是大忌,更別說一丫頭直接跟人回家,那可是丟人丟大了的事兒,陳青瓷敢如此,也可見這二人真的是情真意切。就這樣,楊甲第直接把陳青瓷給帶回了家裏。
二人雖不算私奔,但是這般行為卻也與私奔無二,所以陳青瓷雖然下定決心此生要跟楊甲第,但是心裏也不甚暢快,馮金巧見那陳青瓷一臉寫滿心事就道:“甲第如此乃是無奈之舉,丫頭你且放心,這方法雖然下作,但是若能逼得你爺爺同意,日後我還是會上門賠罪,你二人的婚事也那時候舉行,一切都是風光大辦,你為甲第有如此犧牲,楊家定不會委屈了你。”
見馮金巧這麽說,加上這陳青瓷一直對楊家這個女當家的十分欽佩,心情這才放鬆,見過了母親,楊甲第帶著陳青瓷就回了房間,這二人之前雖然相互愛慕,但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平日最後牽個小手都要臉紅脖子粗,如今這天色已晚二人同屋,這跟洞房花燭夜有何區別?
二人一開始隻是牽手,最後楊甲第吞了口口水,猛的抱住陳青瓷的身子,而陳青瓷這丫頭在瞬間緊繃之後也是拚命的抱住懷中情郎,本是心意相通,如今幹柴烈火,也不知從何處而燃。
最終,陳青瓷閉上了眼,滿麵羞紅的道:“今生你定不可負我。”
之後,那就是任君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