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能不這麽傷我嗎
當我再有意識的時候,渾身像針紮一樣疼,嗓子裏幹的冒煙。手上的禁錮感,又回來了。
對著水晶吊燈,手指上的戒指依舊熠熠生輝。
一杯水遞到了我的嘴邊。
潤了潤嗓子,睜開了眼。
眼前的這個男人滿眼猩紅的血絲,坐在我的床頭,看著我笑。
隻可惜,這個男人不是路菲。
我的心思似乎被他看穿,“路菲守了你一天了,剛回去。”看著他那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我根本就不相信路菲會在這守我一天。
這會兒,肯定又是跟那女人在一起廝混呢吧?我鼻子哼了一聲,嘴角劃過一抹冷笑。
“你要沒事兒我也回去了。”
我點了點頭,衝他友好的一笑。
“對了,你發燒了,燒的直說胡話,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罵路菲沒良心,提上褲子就不認賬,他黑著臉,就把柏莎她們幾個扔進了熔岩地獄,然後一摔門就跑了。”
我聽了,大笑。
他也笑,卻是輕笑。
“我走了啊,現在人人都知道你把路菲罵了,卻還沒追究你,三八們私底下議論,路菲心裏有你,早晚取代那女人!所以了,我就不在這久留了,免得讓人說閑話。”
“庫比。”他剛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
回頭看我。
“謝謝你。”我打心眼裏謝謝他幫我成功的運用了苦肉計,既博了路菲的好感,又沒讓人懷疑,還除掉了總找我麻煩的那幾個家夥。難道,我不應該謝他麽?
“謝什麽?下回要還有這事兒記得找我啊!咱們一塊同流合汙,還挺好玩兒。”
噗,我笑。
他幫我閉了燈,從門外關了門。
我困得又開始睜不開眼了,再一次昏昏沉沉的睡著了。這一次,我什麽都沒有想。
之後的兩三天裏,我並沒有看見路菲,我問庫比,他卻說不知道,可能他太忙。
等庫比走了,我赤著腳遊蕩到路菲的房門口。
裏麵沒什麽異樣的聲音。
我開了房門,裏麵卻沒有人。
真的去忙了?
我進屋看著路菲的東西,餐桌上放著一隻晶瑩剔透的高腳杯,裏麵有點看起來像紅酒的殘留,我拿起來聞了聞,怎麽和上次李博言給我喝的那個怪東西一個味道。
我正琢磨著,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卻聽見裏麵傳來細微的水聲。
路菲的房間裏有自己的大浴室,和門的方向相反,就在房間的最裏麵。
幾個路過門口的人在嚼著舌根,說優伊最近很粘路菲,床上床下粘個沒完。
我一驚,順著水聲走過去幾步,撩水聲越來越清晰,而且是特別有節奏的律動。
我的心一沉,又走了幾步,朦朧的薄紗隱約的透著兩個赤/裸的身體,在水中糾纏著,優伊的呻/吟聲,刺激著我的耳膜。
還有路菲的喘/息聲,刺耳的讓我想發狂。
我這才發現,原來,庫比都是騙我的。
說什麽路菲心裏有我,我能取代優伊的位置,全都是假的!
如果他心裏真有我,能在我生病的時候不去照顧我,還有閑心和那個女人在這裏幹這種事?
嗬,真是夠了。
是我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他的心已經全被這個女人占據了,而我,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草。他是一腳踩過,還是憐惜的愛護,隻憑那女人一句話。
我的心又開始疼痛起來,比前幾次還要厲害,連呼吸都……
“何奈奈?是你嗎?”路菲用清冷聲音問著我,但優伊的呻/吟聲卻沒停止過。
我雙膝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流下來,這到底是怎麽了?
一陣較大的水花聲,伴隨著腳步聲,一把掀開了遮擋著的薄紗,路菲圍了個浴巾遮擋住下身,見我跪在地上,慌了。
“奈奈,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啊?聽得見我說話嗎?”
我覺得他在抖。
他把我抱到他的床上,開門喊了人,然後就穿起了衣服。
鬆軟的床,一下子就讓我陷了進去,那淡青色印著暗花的床單,有著一股清新的花香,沁人心脾的芬芳,怪不得,路菲喜歡她不得了,就連我也對這味道著迷。
“怎麽樣?好點沒?醫生一會兒就過來。”眸子裏全是關心和焦急,他摸了摸我的額頭,手上還有水裏帶來的濕氣。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弱聲說,“我要回我的房間,一分鍾也不想躺在這張床上!”
我強撐著要起來,身體卻虛弱的不行,隻能坐在床上,說什麽都站不起來。
他看著我,怔怔的說不出來話,眸子裏全是驚訝和慌張。
裏麵的優伊也裹了條毛巾跑了出來,拉著路菲的胳膊,用嬌柔的身體貼著路菲。
我的視線裏看不見她的臉,隻能看到她那雙修長的讓人嫉妒的雙腿。
“大人,她怎麽了?”聲音柔的就像綠茶婊。
讓我一陣陣的犯膈應。
我腳下一用力,一頭栽倒在地,昏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我被醫生用筆燈照的眼前一黑,“路菲大人,她是受了巨大的刺激,導致心髒病突發,幸虧發現及時,現在應該沒事了,平時要注意一下情緒,別有太大的波動,別受刺激就好。”坐在一旁的路菲點點頭,那醫生拎著小藥箱,出了門。
“好點沒?”他寬大的手掌附上了我的手,將他的溫熱傳給了我。
我用力的將手抽走,縮進被子裏。他霸道的把手伸進被子裏,緊握著我的手不鬆開。
我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手,“放開!”
他惡狠狠的盯著我,眼珠子充了血,一動不動。
“放開!我嫌你惡心!”
他的眼神驟然暗淡,鬆開了手。
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黯然的看著我,“你就真的那麽在意我和優伊在一起?”
“路菲,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三個人的事。我要的是一心一意的愛情,一個男人不能愛著兩個女人,就像一個女人不能愛著兩個男人一樣,我能在你和欒柯之間選擇你,你為什麽不能在我和優伊之間選擇我呢?”
他動了動喉頭,交叉的雙手,卻握的緊緊的,我知道,他有很難開口的話要講。
“說吧,我聽著。”我舒了口氣,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
我知道,有可能是我最壞的打算。
他咬了咬嘴唇,“優伊跟我好久了,久到我也忘了有多少年了,如果我不要她,那她該怎麽辦?魔域這麽亂,我真的不放心她一個人!再說,我答應過她,不論什麽時候,都不會扔下她不管。”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可我依舊聽的很清晰。
“答應過她?嗬,是在床上的時候答應的吧?”
路菲有點急了,“別這麽說她,優伊人挺好的。”
“好?那是在你心裏吧?魔域亂,你可以管啊,這裏你不是老大麽?怕她一個人,你可以給她物色個好人嫁了。”我淡淡的說。
他一怔。
我知道,他舍不得她。
心還痛嗎?嗬,我不知道,路菲,你真是傷我傷的好徹底。
嗬,何奈奈,你說你有意思麽?
明明看到他們不止一次的在我麵前上演他們的愛情動作大片,可為什麽還是不死心,還是放不下這個男人?他哪兒好?明明人家心裏根本就沒有我微小的存在,為什麽還要與那個強大的優伊抗衡?是不是傻?
我甚至自己嘲笑自己,怎麽就這麽賤,父母把我帶到這個世上就是讓他倆這麽糟踐的?
“奈奈。”他的眼微紅,這一聲蘊含的無數種的情感。
我不想再逼迫他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
我苦笑,“多說無益,你走吧,我累了。”我閉上了眼,假寐。
他就這麽起身走了,連聲再見都沒有說。路菲,你的良心都他媽被狗吃了吧?雖然這麽想,但我的心異常的平靜。
人人都有過年少輕狂,他有,我也有過,他輕狂的是優伊,而我輕狂的對象就是他。人這一輩子總得做一件讓自己瘋狂的事吧,要不就白活了,我瘋過了,可是卻醒不過來了。
路菲,你傷我真的不輕。
我們已經互不相欠了。
是不是該各走各的路了呢?
既然挽留也毫無結果,我又為何苦苦相逼呢。
給自己一點時間,好好的將這段感情沉澱,畢竟,我還年輕,今後的路還長著呢。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而我不會站在原地停滯不前。
輾轉著睡不著,渾身直突突,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餓的,反正就是不舒服,躺著不舒服,坐著也不舒服,站起來走動走動。
卻發現,腿軟。
啥好漢也頂不住餓得慌啊,想去廚房裏弄點吃的。
已經很晚了,走廊裏靜悄悄的,我躡手躡腳的摸向廚房。
哢哧,哢哧,哢哧。
還沒推廚房的門,就聽見裏麵的怪聲。
我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栗夏,頓時心裏陰影麵積不小於百分之八十。
隻是這裏麵的聲音時斷時續的,還有些微小,我竟然懷疑自己幻聽了?!
我提溜著心肝,推開了門。
吱呀——
這門缺油了,聽了這聲,我像有尿一樣打了個冷顫。
廚房裏黑漆漆的,還能隱約的看到案板上放著的一些刀具什麽的。
那聲音卻沒有了,環顧四周也沒什麽可疑的東西,我想,我一定是被路菲那個不要臉的氣出病了,不光是心髒病,還有點神經病。
我滿廚房的劃拉吃的,就找到半根黃瓜和一根胡蘿卜,湊合湊合也能墊吧墊吧。
挺大個地方,怎麽配料這麽少?
我又看到那邊的灶台上有一小塊什麽東西,撿起來就咬了一口,雖然還沒來得及嚼,但是已經後悔了。
是生薑!
呸呸呸,我不吃辣啊!而且,這個薑的味道很衝。
我擦了擦辣出來的眼淚,決定去翻翻冰箱,那裏肯定有好吃的!
我幻想著儲物櫃裏有可能會有雞腿,餅幹,火腿腸一類能果腹的東西,可是一開門就傻了。
具體的說是呆了。
裏麵竟然有一具屍體?!
我的心咕咚咚的跳著,恐怕一張嘴就能跳出嗓子眼。
“你幹嘛?”他一邊說,一邊把手裏的東西塞進嘴裏咀嚼著。那聲音,哢哧哢哧的。
我的血壓噌的就竄了上來。
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差點嚎啕大哭。
竟然是利維!
自己能窩在儲物櫃裏吃,除了他,是不是也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