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我賭他心裏有我(二)
“奈奈,我知道你心裏也不好受,別再跟我慪氣了,好嗎?隻要你能和克萊斷了關係,我對你還像以前一樣好,行嗎?”他的嗓音低低的,甚至還夾雜著一絲懇求。
我沉澱了一下情緒,“我可以保證今後不會再和克萊來往,那你能和優伊也不再有關係嗎?”
話一出,他的身子明顯的一抖,摟著的我的手臂,鬆開了。
我們之間,又有了原本該有的距離。
他低著頭,沉默不語。
當他頹廢的抬起頭時,眼裏全是迷離和不舍,好像是在懇求我將優伊留下。
我的心被他的眼神割碎了,鮮血淋漓。
我雙眼朦朧的看著他,“你舍不得她,對嗎?”
他眼眶微紅,顫抖的嘴唇一直也沒說出那個字。
我冷笑著,哽咽的問,“你能舍得我,對嗎?”
他依舊不說話,我的眼淚頃刻間噴湧而出。
“滾!”我指著我的房門。
他紅著眼看我,張了張嘴,卻沒什麽也沒說出來。
“我說讓你滾!”我歇斯底裏的喊著。
他看了看門,又看了看我,竟然頭也沒回的走了。
我的心又疼了。
一夜未眠,心疼的厲害。我突然覺得,我為他所做的一切,竟然是那麽的不值得。
這個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呆了。任路菲與他那情/婦過一輩子逍遙的日子吧,我再也不想管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我在走廊的窗前看到了優伊送別路菲的畫麵,深情款款的依依惜別,還有路菲的悉心嗬護,嗬,如刀在剜心。他抬頭瞥了一眼我的窗戶,隻是一眼,掉頭就走。
血日下,我伸出那戴著戒指的無名指,一切都黯淡無光。
“喲,別看了,人優伊都把路菲大人送走了,你看也白看!過幹癮,有意思麽?”柏莎一襲黑色短裙,大腿筆直而又白皙。
見我不得勢是麽?
今天路菲不在,正好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我斜了斜她們,嘴上一笑,“優伊再受路菲寵愛又怎麽樣?看,這是他在人類世界送給我的。”我在她們麵前,晃了一眼,“在人類世界裏,這是婚姻的象征,明白嗎?”
“真噠?”另外一個魔女問。
“嗯。”我煞有介事的點著頭。
“能讓我們看看嗎?”她們幾個用眼神傳遞著邪惡的念頭。
“當然。”我扯出一個笑,這不就往中計上貼了嗎?
我假裝小心翼翼的取下戒指,放在柏莎的手掌裏,她戴在手上試了試,“人類的玩意兒還真好看。”
啪嗒——
柏莎把戒指扔出窗外。
“哎喲,這東西掉下去了,可怎麽辦啊?”她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我嗖的衝了上去,看那戒指掉在外麵地裂的岩漿邊上,差一點點的會掉進去。
你可真會扔啊!
我假意著急,“哎呀,這可怎麽辦?你們在這幫我看一眼,我這就下去撿。”我跑出宮殿大門的那一刹那,分明看到柏莎嘴角浮起的那抹笑意。
等我跑到樓下,卻不見那枚戒指。
我假意在找戒指,心裏卻明鏡似的,她們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我。
我承認,我能力比她們差,但我的智力可不比她們低!
時刻提高了警惕,因為庫比告訴過我無回城之外的世界很危險,尤其是,我不是它們的同類。
突然地麵裂縫裏的岩漿中伸出好多隻人手,仿佛是地獄裏承受痛苦折磨的靈魂,痛苦的呻/吟著,哀嚎著,嘶吼著。
一雙雙手衝我伸了過來,它們每抓我一下,身上的衣褲就被燒破一個洞,身體就像被火燒傷了一樣火辣辣的疼痛著,皮膚被它們觸摸過得地方像焦炭一樣的黑,疼的鑽心。
樓上的房間裏傳來陣陣的嘲笑聲,大的刺耳。
突然,遠處的天空飛來一隻長著黑色翅膀的大鳥,外貌極其的怪異,一個俯衝將我叼了起來,當我在巨鳥的嘴裏騰空而起的時候,我看到了柏莎她們眼中的驚恐,好像見到了鬼一樣。
看著她們的眼神越來越模糊,直到連萬魔殿都變得像米粒一樣小,最後消失的無蹤無影。它把我放到地上,轉眼變成一隻小貓。
“謝謝你了。”我撓了撓它的下巴。
它竟然也會像貓咪一樣撒嬌,我看到它脖子上掛的牌子。
靡靡,這是它的名字。
聽起來有點亂人心智的意思呢?
可變大,可變小,這東西,鐵定不簡單。
它溫順的舔舔毛,示意我跟他它走,它走在前麵,我跟在後麵。
越走越遠,景致越荒涼,我的心慌了,它到底要帶我去什麽地方?
再走恐怕就要到邊境了,萬一出了境,到了克萊的地盤,即便出了事,路菲也幫不了我。
我停下了腳步,不敢再跟它往前一步。
它還示意我跟他走。
我竟然看到它在笑,它的眼睛裏閃著陰謀的味道。
“我不能再跟你走嘍,再見。”
我扭過頭剛要往回走,一個力道拽住了我的胳膊。我下意識的回頭,一個像狗一樣的動物,死死的拽著我,它弓著腰,像一條剛剛學會站立的狗,嘴裏淌著惡心的粘液,笑的猙獰。
“小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我一怔,卻想不起什麽時候見過它。
它嘿嘿一樂,“忘了?翟羽醫院!”
我猛的瞪大了眼睛,它就是路菲當時放走的那個,讓它給它的主子帶個話!如果說,這一切的事情真的是克萊為了供奉縛靈鏡而特意安排的,那它的主子就是克萊!
我徹底的慌了,“你想幹什麽?”我企圖掙脫它的手。
然而,他的手像鉤子一樣緊緊的勾住,嵌到我的皮膚裏一樣。
“別誤會,我隻是奉命帶你去見一個人而已,我在無回城守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碰到這個機會……”
“奉命?奉誰的命?”我一驚,“克萊?!”
“小姑娘挺上道兒嘛!”
“我不去,快放開我。”我極力的掙脫,可是說什麽都不管用。
“她說讓你放開她,你他媽是不是聾啊?”一匹奔騰的黑馬在被主人勒住韁繩的那一刹那,嘶鳴著在我麵前停住。
庫比?!
我的眼裏看到了救星。
“別告訴我,你想背著路菲和克萊私奔?”
“少廢話,快救我。”
庫比一記火光,捶在了它的胸口,一下子被彈出幾米。
說時遲那時快,又一匹黑馬飛馳而來,上麵的人一把將我拽上馬背。
我細一看,是路菲!
“抓緊韁繩。”他調了馬頭,往相反的方向奔馳。
我坐在他的前麵,沒有和他說話,眼睛目不斜視的瞅著前麵。
他低頭看了看我抓著韁繩的手,怒裏夾雜著些醋意,“把戒指摘了?還真想和克萊私奔是怎麽著?”
我沒理他,還是沒說話。
他的手摟向我的腰,嘶,我痛苦的扭動了一下。
“怎麽了?”他低頭看我的腰。
衣服被燒破了一個大洞,裏麵的肉黑漆漆的。
刺啦——
他撕破了我腰間的衣服,大片的焦黑露了出來。他又看了看我褲子上零星的破洞,“怎麽回事兒?”他怒喝,讓身下的馬停了下來。
我身體前前後後的被他檢查著。
他陰沉著臉,眉宇間夾雜著慍怒,我甚至能聽見他因怒氣而粗重的呼吸聲。
“誰弄的?”他質問我。
我沒說話。
“你是不是啞巴了,我問你誰弄的?!”
“怎麽了路菲?”後麵又跟上來三匹馬。
一個是庫比,另外兩個不認識。
路菲摟著我的腰,把我從馬背上拽到他的腿上。“看看。”淡淡的說。
其中一個長著黑色長發,長相有些妖冶的男人用狹長的雙目看了一眼,“這可能是岩漿弄的,冥域那邊沒岩漿,再說她還沒過境就被咱們發現了,估計和克萊沒什麽關係。”
另一個梳著平頭,臉上棱角分明,看起來男人味十足,“嗯,路菲,亞芭說的沒錯,確實是岩漿弄的。如果是這一路不小心濺的,應該破洞比這小,看這形狀,倒像是什麽抓的呢?”
那個妖冶的男人叫亞芭,那這個平頭男人就應該叫利維了吧?
亞芭打量著我,饒有意味的笑,“我說,人類的美女,別讓我們幾個猜了,到底是怎麽弄的?”
“別猜了,肯定是那幾個魔女幹的,對不對?”庫比的馬趕了上來。
我盯著庫比的眼睛,心虛的垂著眼瞼。
“這還真是啊?”亞芭歪著腦袋低著頭趴著,看著我的眼睛。
利維冷哼一聲,捶了一拳趴在馬背上瞅我的亞芭,“哪個魔女這麽大膽,明知道是路菲的女人還敢動?”
我還是沒說話。
“你啞巴了?問你話呢?”路菲動了動摟在我腰間的手臂,冷冷的問。
庫比看了眼路菲,又掃了眼大家,“別猜了,肯定是柏莎她們幾個!”
“誰?”亞芭噌的一下子從馬背上坐了起來,這一句話要比利維的那一拳管用。
“你的那個床伴,柏莎帶著艾琳和芬妮已經找過她幾次麻煩了,那個時候她和路菲鬧別扭,不讓我說出來。”我能感到路菲胸膛起伏的厲害,連摟著我的手臂也加緊了力道。
庫比接著添油加醋,“還有更甚的呢,有一次柏莎假傳亞芭的話,把我支走,等我回來一看,四五個魔女正欺負她呢。”路菲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我說路菲,這事要是真的,你要想追究,我肯定不插手,要殺要剮,柏莎任你處置!”亞芭狠狠的拽開了自己袖子上的扣,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
亞芭對待柏莎,竟然也和庫比對待瑟雅一樣,提上褲子就不認人。怪不得,那幫魔女都對優伊羨慕嫉妒恨外加頂禮膜拜呢。確實,屬她混的最好,睡了一個提上褲子照樣對她好的男人。
“是真的嗎?嗯?”他的唇貼在我耳邊輕輕的問。
輕的隻有我們兩個能聽見,我把頭扭向一邊,還是沒有說話。
路菲惡狠狠的瞪了亞芭一眼,一句話都沒說,黑著臉帶我騎馬走了。
我開始昏昏沉沉的,人也開始打不起精神,眼睛說什麽都睜不開了,渾身冷的要命!
“戒指是他們弄丟的?”他輕聲的問。
我困得隻是一耳進,一耳冒,耳邊又響起路菲聲音,可我連回答他的精力都沒有,馬突然間停了下來,我頭一沉,竟然貼著路菲的胳膊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