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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欒柯的感化

  我和洛伊打著電話,欒柯攔了輛出租車。


  “時間有點晚了,找個地方吃飯?”他征求我的意見。


  “好吧,地方你選。”我自己都覺得開始不那麽抗拒和他在一起了。


  等了好久才上菜,我已經餓的不行了。


  “剛才和誰在說什麽這麽高興?”欒柯溫潤的問,將盤子裏的蝦剝了殼送在我碗裏。


  “沒,是洛伊,在說過兩天實習的事兒。”我毫不客氣的將蝦塞進嘴裏咀嚼著,一點也不會因為吃的太多而不好意思。


  他看著我笑,滿是欣喜,好像我接受了他的蝦,就是接受了他的人一樣,整個人開心的像個孩子,“奈奈,你知道嗎,你好久沒這樣了?”


  “什麽樣?”我明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可還是問出了口。


  “就現在這樣。”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寵溺的笑著。


  “對了,你們實習在什麽地方啊?”他問。


  “這個我還真沒問,據說是個什麽村什麽鎮的,沒記住。”


  我看著用紙巾擦拭著細長手指的欒柯,他的手真美,男人卻長了一雙如此細膩的手,適合彈鋼琴,他卻讓它為我剝蝦,我決定了,韓國一行回來後,真的要把自己蛻變成欒柯希望的樣子,並不是說我對李博言變了心,也不是說因為欒柯的原因,讓我移情別戀,而是在韓國的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付瑤說的很對,不論李博言是真的還是假的,事實上他已經死了,而且不會再出現在我的生命裏,與其在回憶痛苦掙紮,不如努力的活著讓生活更美好。


  欒柯抖動了一下睫毛,將擦拭手指的紙巾扔在桌麵上,抬頭看我,一抹笑意劃過嘴角,仿佛揣度到了什麽。“看我幹嘛?”我癟癟嘴搖了搖頭。


  是的,我看到了他的好。


  是李博言活著的時候,看不到的好。


  “我送你回家?”他把卷起的袖子放下,雙眼直視著我,似乎是在祈求我不要拒絕。


  “不用了吧。”他的嘴角尷尬的動了動,眼睛裏的光芒漸漸地暗淡了。


  “不用我送的話,那我給你攔輛出租車總可以吧?”他沒有在我的麵前展現出他特別失望的一麵,但心裏多多少少有點小觸動表現在眉眼之間。


  我看在眼裏,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也許,我真的開始在意他了,以至於看著他受傷害,自己心裏就難受的要死。


  “送我回學校,我不回家。”他一怔,歪著頭,似乎在嘲笑我的調皮。


  “好,我不希望跟你分開的太早。”他替我穿好外套,貼著我的耳邊低低的說。


  然後幫我係好扣子。


  偏偏這一路根本攔不到出租車,我提議走回去,他也欣然的同意了。


  已經快要進冬的天有些冷,狂風不再像秋天那麽溫柔,肆虐的吹著我的頭發,霸道的灌進我的身體,冷的要命。


  一件外衣披到我的身上,我驚訝的看著欒柯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鼻子凍的有些發紅,嘴裏嗬著白煙,還不忘幫我係著他外套的扣子。


  “你不冷啊?”


  他抬頭,他的鼻尖和我的鼻尖碰到了一起,一絲冰涼傳給了我,他直直的盯著我,毫不避諱,“冷。”


  我一怔,這和言情劇的情節不一樣。


  “但是你更重要!”


  他係好最後一顆扣子走在我的前麵,替我擋著風寒。


  他和李博言完全不同。


  他們喜歡人的方式也不同。

  欒柯更偏於暖男,他,有什麽不好?

  分析人物性格的我,根本沒注意欒柯正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等我。


  我看著自己的鞋尖一步步的往前走,當鞋尖與另一對鞋尖相遇,我抬頭看著不算高大的他,他的臉上永遠洋溢著那種溫暖。


  一股莫名的傷痛感襲上心頭,我的眼睛開始變得腫脹,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流出來一樣,視線裏物體一片模糊。


  “怎麽哭了?”他眸子裏閃過一絲驚慌,“我可逼你什麽,別想的太多。”他用那完美的手指輕輕擦著我的淚。


  我釋然的笑著,“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也許你說的對,人死都死了,何必糾結這麽多呢?也許,我真的該開始新的生活了,不是嗎?”他一怔,臉上逐漸的綻開的笑容,越來越濃重。


  欒柯把手臂架在我的肩膀上,眸子亮晶晶的,充滿了暖意,“那這個意思就是你答應我嘍?嗯?”


  我低了低眉,“還在考慮,看你表現啊。”我戳著他的肩膀,話還沒說完,他一把我摟進懷裏,身上滲出一股冰涼的寒氣,原本還算暖和的我,這一下子又開始哆嗦。


  “冷成這樣?”


  “不是我冷,是你冷,你的身上太涼了,快把衣服還給你。”我抬手就解扣子,卻被他有些冰冷的手製止。


  “你穿著,我感冒了可以在家待著泡病號,你呢?過兩天不是還要實習去嗎?萬一要是有病了,會不會影響畢業啊?”


  啊?他一嚇唬,我還真不敢怠慢這次實習。


  回到寢室王琳的鋪上開著燈,她斜目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好像瞥了眼空氣一樣,波瀾不驚的。


  我知道,她這是在怨恨我。


  她認為,如果於戈當時不幫我,現在或許還活的好好的,和她甜甜蜜蜜的在一起,現在卻為此搭上了性命。可是作為知情者的我,卻知道於戈的死不是李博言和我能支配的,即便他不幫助李博言,他也會死,可王琳卻把這一切的矛頭指向了我和李博言。


  我站在她床旁那麽久,她都沒有低頭看我一眼。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卑微,也許,真的覺得虧欠她的。


  “王琳還不睡?”我假裝平靜的問,走到自己的床邊。


  “嗯。”她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字,依舊沒有抬頭,台燈的光線映照著她下半部的臉,緊抿的唇線,看不出心情。


  叮咚——


  是欒柯的短信。


  “我到家了,你也早點睡,晚安。”


  我把手機擱在自己的床上。


  “何奈奈,你可真忙啊?李博言前腳剛死,頭七剛過吧,你後腳就又找了,這速度可真快!不知道李博言現在在地下是不是腸子都悔青了?”王琳如無其事的翻著手中的書本,上半部的臉和下半部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格外的陰森。


  我沒有回答,連洗漱的心情都沒有,匆匆的上了床。


  一提到李博言,我的心情就會驟然跌落到穀底,他成了我的硬傷。


  寢室裏的幾個人都和平時一樣和氣,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隻有王琳和我別別扭扭的,大家都看在眼裏,卻沒人敢勸,連洛伊都一樣。


  實習期很快就到了,聽說是去一個叫童話鎮的地方,我們還挺好奇,一個信息係實習怎麽也得和專業靠點譜的吧?這個地方竟然叫童話鎮雖然不知道是幹嘛的地方,但是一聽這名就跟我們的專業不搭邊啊!

  學校特意給我們係定的大客車,據說離學校有兩個小時的路程,欒柯沒有來送我,說是警局有點事兒,走不開。我也沒細問,畢竟有些公事是不方便透露給我的。


  看著身邊的空座位,想想以前都是李博言坐在這裏的,頓時一股遺忘的酸楚又湧了上來。


  車上的同學吵吵鬧鬧的,心裏煩的很。剛想戴上耳機聽音樂,耳邊竟然響起了警笛聲!


  車上的人立刻安靜了,人頭攢動的往窗外看,三一群倆一夥的,紮著堆擠在一起拔著脖,兩輛警車一前一後開過我們的大客,後麵一輛駕駛室的位置有人衝我揮手。


  我仔細一看,欒柯?!

  突然心中有點小驚喜,在心中慢慢的升華成小溫暖。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警服,看起來特別精神,在衣服的襯托下,他的膚色白皙的很。他車上的警察也紛紛看向我的方向,然後用手拍打著正在開車的欒柯的肩膀,好像在開他的玩笑,欒柯隻是一笑,然後瞥了我一眼,指了指前麵,我衝他揮揮手,警車就被開到我們的大客車前麵。


  警車開道?這是怎麽個意思?是欒柯自作主張,想給我驚喜?不可能!車上還坐著別人呢,要是傳到隊裏,肯定會挨處分的。


  那就是學校?!


  這回可真是大手筆,看來是出事兒出怕了!真是難為校長了!


  一路全是荒地,連個村莊都沒有,更別說鎮子了,車跑在路上直起煙兒,不知道晃悠了多久,我整個人都是蒙的,渾身的骨頭都快顛酥了。車上的同學們精力都被這行程的長度磨沒了,都沉沉的睡著了,沒睡的都翻著自己的手機,劈裏啪啦的按著。


  “看,那邊有個鎮子!”有好事兒的同學,叫嚷起來。


  蔫了半天的大家又開始稀稀疏疏的動起來,我也抻頭瞅了瞅,當時心涼了不止是一大截,也不知道學校是從哪兒聯係的這麽個地方,荒涼的還不如那座喪屍之城。


  真不知道讓我們來這兒幹什麽。


  大客駛過鎮子的邊緣,一個木質的寫有童話鎮的破舊牌子立在路邊,上麵黑色的字體已經斑駁不堪了。


  這一片土地沙化嚴重,風一吹,卷積著大量的沙,打在人臉上,有點疼。


  而且,這裏的人都穿著粗重的布料,在街上詭異的行走著,他們有時會瞥向我們,但從不會駐足觀看,也從不與任何人交談。


  在大家的唏噓聲中班主任領我們來到住宿的地方,我們要在這裏待上半個月。


  這是一家民宿,有三層樓,整個樓體破舊不堪,但裏麵的裝修還好。


  我和洛伊,王琳,一個房間,鍾敏和淩雪菲這次沒有來,因為她們和我們不同係。


  王琳基本上不和我說話,搞得洛伊也很尷尬,一夜無話。


  直到半夜,我突然想上廁所,發現我的旁邊赫然站著一個女人!

  我一驚,頓時困意全無。


  仔細一看,竟是王琳!


  她正躲在窗簾後頭神情驚恐的偷往外看,她的眼目不轉睛。


  “王琳?”我試著叫她。


  她沒有做聲,我也沒再問,因為問幾遍都是這一個樣子。


  大概過了十幾秒,“奈,奈奈,快,快來看。”我能聽出她語氣裏的驚慌。


  我起身下地,站在她的身後掀開了窗簾,望向燈光昏暗的大街。


  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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